對於程晨,傅軒是早就認識的。在他眼裡,程晨是個特別單純可愛的大男孩,只是這次他對何羽突如其來猛烈的追求感到吃驚。但是他又苦於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去阻止他們倆的接觸。
有時候,傅軒回想,既然自己壓抑了這麼多年的真實感情,現在何羽身邊又出現一個如此善良又喜歡她的男生,他是不是該徹底放手了。這是理智的聲音,另一方面,來自內心真實的聲音卻是截然相反的……他醋意大發,他忍受不了別的男生和何羽走在一起,更不允許別的男生喜歡何羽。而往往,理智是無法控制情感的。
晚上,何羽如約和程晨去看了電影。電影很精彩,不過更精彩的還是程晨的表情。每個跌宕起伏的劇情,程晨的表情都是千變萬化,豐富多彩的。何羽在電影散場後對程晨說“你去當演員肯定能紅”,她怎麼也沒想到只因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竟然在時隔多年後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
坐在咖啡廳裡,何羽仔細地看了看程晨,其實他真是一個不錯的男生。長得帥氣,脾氣又好,性格也單純,這麼優秀的人爲什麼會喜歡上她呢?何羽還是不能接受程晨認真的表白,她覺得這不是一個花花公子的一時興起那就是程晨在和他的朋友立下的一個賭約。
接下來的幾天,程晨對何羽的追求更加變本加厲了。鮮花、禮物、吃飯、看電影,老套的把戲一步一步的走,何羽有時候會婉拒,有時候也會答應他的邀請。但是每一次,何羽總會向程晨強調再強調,“我們只是好朋友”。而程晨也是一如既往的那句“我會等的”。在全校人眼中,何羽和程晨已經是公開的一對郎才女貌的情侶了。每週三傍晚的廣播臺節目總是最紅火的,老是有人會打進電話點歌,祝詞就是“希望倆位主持人能百年好合,早生貴子”。每次何羽總是很尷尬,而程晨總是不要臉的說“謝謝,會的”。
這一天,又是輪到何羽和程晨主持。以前都是隻要兩人準時到位,開始播音就行了。不過今天,傅軒竟然破天荒的來到了廣播臺。難道是來視察的?何羽暗忖。
傅軒徑直走向程晨,“程晨,你出來一下,我有事跟你談一下。”倆人越過何羽,走到門外,留何羽一個人在裡面不知所措。
“你這是在針對我嗎?”外面傳來程晨大聲的不滿。
“這是我和程功一致的決定,希望你能理解。這也是爲了廣播臺的整體形象好。”傅軒依然很冷靜。
“小羽,我先走了。遲點兒見。”程晨怒氣衝衝的推開門,對何羽說了一句就轉身離開了。這還是何羽第一次看到程晨生氣,不知道傅軒對程晨到底說了什麼。
隨後,傅軒也走了進來。何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一時語塞。
“學長,我也該走嗎?”沒有了搭檔,今天的節目看似進行不了了。
“不用,今天我和你搭檔主持。”傅軒看着何羽,溫柔的說道。
奇怪,今天的傅軒竟然褪去了身上的冰冷,眼裡有難得的溫柔。何羽也只能聽之任之。
傅軒最爲學校最受歡迎的男生之一,他的主持功力也是可見一斑的。他們倆的搭檔也十分的默契,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在兩隻麥克風前隨意的聊着天一般。聲音通過無線電波,傳遍整個校園的每個角落。半個小時的節目很快就結束了,和傅軒主持的最大不同就是感覺時間過得特別快,何羽竟然有些不捨。
“學長,那我先去吃飯了。”和傅軒獨處一處,何羽還是會有些不自然。從開學到現在,傅軒一直在何羽心中最隱秘的角落,不敢觸碰,但又捨不得丟掉。有時候,何羽就像是一隻鴕鳥,以爲只要把頭深深埋進沙裡,就能躲過一切危險了。竟不知,一旦被人硬深深從沙裡挖出來,還是躲不過該面對的內心。
“吃飯,好啊。我也還沒吃呢,不介意一起吧。”傅軒雖然不像程晨那般“無賴”,但是他這種巧妙的問法,何羽又怎麼能拒絕得了呢。
“嗯,不會。”傅軒關好門,和何羽並肩走向食堂。
一路上,都是傅軒在找話題,何羽在回答。就像是老師訓話一般,問一句答一句。
“在廣播臺的這段時間還適應嗎?”
“嗯,挺好的。”
“平時課多嗎?”
“嗯,還好。”
“還有參加別的什麼社團嗎?”
“嗯,沒有了。”
“那,你的情感問題呢?”
“啊?”
“哦,沒什麼。”
“我是程晨沒什麼的,我們只是朋友。”
“是嗎?”
“真的。”
揹着陽光,傅軒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何羽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着急向傅軒解釋。
吃晚飯後,傅軒送何羽到女生宿舍樓下。
如果你這個時候作爲旁觀者來觀察此時的情景的話,你會驚奇地發現,樓上某間房間的窗戶邊有個纖瘦的人影,佇立着。她在黑暗中往下注視着一切,眼裡燃燒起一團嫉妒的火焰。
“那,學長,我先上去了。”何羽向傅軒道別。
“其實,我……”傅軒欲言又止。
“啊?什麼?”何羽也是充滿好奇。
“沒什麼,其實我今晚吃得好飽啊。”傅軒指着自己的肚子,咧開最笑笑。
“哈哈,我也是呢。”何羽看到傅軒的樣子,也被逗笑了。
“那我上去了,再見。”
“嗯,再見。”
“其實你可以不用叫我學長的”,傅軒衝着何羽的背影喊道。
何羽聽到了,卻沒有回頭,她愣在原地,笑了。
“我也可以叫你傅軒了嗎?我終於可以叫你傅軒了。”何羽的眼角不知爲何有些溼潤。
今天的何羽特別開心,和傅軒之間的關係好像緩和了許多。這是困在她心中的結還是一直沒有解開,明明之前就是認識的,爲什麼一直裝作從未相識。明明已經冷淡回絕,爲什麼現在又開始對她有所轉變。何羽不知道傅軒到底是怎麼
想的。
“然然,我回來了。”何羽推開寢室門高興地叫着莫然。
沉默,莫然沒開燈的坐在沙發裡,黑暗裡看不清她的任何表情。
何羽打開燈,看到莫然,驚叫了一聲。“幹嘛不開燈啊?嚇到我了。”
“誰送你回來的。”莫然像是吃了炸藥一樣,臉上面無表情,語氣也是冷冷的。
“啊?嗯,那個,傅軒。”何羽明顯被莫然的表情嚇到了。
“傅軒,叫的好親切啊。”莫然的語氣更加輕蔑。
“不是的,你誤會了,我們只是一起吃了晚飯,學長順便送我回來了。”何羽越是着急的解釋越是越描越黑。
“還一起吃了飯,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啊?”莫然還是咄咄逼人。
“然然,你怎麼了。是不是誰惹你了啊?”
“小羽,你是不是喜歡傅軒?你和傅軒到底什麼關係?你們是不是早就認識的?”莫然突然從沙發上跳起來,抓住何羽的肩。
“沒有沒有,你誤會了,傅軒只是學長。我們以前根本不認識。”何羽被莫然抓得有些疼,但看到莫然認真到嚇人的樣子又急忙解釋。
“真的嗎?”莫然的雙手有些鬆了。
“真的。”
“哦,那是我多想了。小羽,你能答應我不要喜歡傅軒嗎?”莫然用請求的語氣想何羽說到,眼裡早已噙滿了淚水。
“我……”何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好吧。我答應你。”何羽還是選擇了答應莫然,她不希望破壞兩人之間的友誼。她喜歡莫然,當然,她也喜歡傅軒。不過,從今天起,她決定將對傅軒的一切幻想埋葬在心底。
“謝謝你。”莫然鬆開了何羽,破涕爲笑。
“好了,我累了,我先去洗澡了。”何羽走進浴室,哭了。還沒開始的初戀就這麼被自己毀了。
傅軒看着何羽上樓後,在樓下靜坐了一會兒才離開。他不確定何羽有沒有聽到他最後的那句話,如果聽到了爲什麼沒有回頭呢?但如果沒有聽到的話,她又爲什麼停住了呢?不管怎樣,今天和何羽一起主持一起吃飯,感覺真的很好。很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了,這個他心目中一直牽掛的女孩,還是不改小時候的天真可愛。傅軒靜靜地回想了和她接觸的每一個小情節,心裡甜甜的。也許自己真的不應該理性的隱藏這麼感情,如果自己大膽去愛的話,結果或許並不會那麼糟糕。
那一刻,他決定要放膽去追求屬於自己的幸福。
因爲,他害怕,害怕自己的軟弱遲疑會讓何羽的心被其他男生佔據。他承擔不起這樣的風險。
離開女生宿舍的時候,傅軒滿心歡喜,明天以及以後的每一天。他將重新讓何羽認識自己,他將和程晨公平競爭。
我們每個人都會設想自己的明天,從睜開眼睛的那刻到晚上閉眼睡覺的整天過程,我們都會計劃的妥妥帖帖、不過,你最多也只能爲自己計劃,對於別人企圖發生的任何事卻無能爲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