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T

皇后娘娘住在淑寧宮,氣派不凡,硃紅的大門入內,一眼望去,層層疊疊翻卷的宮檐,檐角吊着風鈴,在風中搖出細碎的聲響。

殿門內,映入眼簾的是繁花綠景,滿目鬱蔥,其中有很多的太監宮女穿行着,各人忙碌着做事。

晚清和迴雪二婢跟着那引路宮女的身後順着青石路,往裡走去。

那些宮女太監的只管做事,不敢亂瞄一下,可見這淑寧宮,皇后絕對是一個嚴謹的主子。

正殿內,皇后正等着,宮女先進去稟報,很快出來領了晚清進去。

椒寧宮的正殿並不大,不過裝潢得極華麗,一眼望去,金碧輝煌,鼎爐中燃着上等的薰香,繚得滿屋都是香味兒。

皇后隨意的靠在上首的鳳椅上,看到晚清進來,略動了一下身子笑望着她。

晚清不卑不亢的行禮,雖然對於這女人沒好感,不過該有的禮儀,她可不會失。

“見過皇后娘娘。”

“嗯,起來坐下吧。”

晚清起身,走到一側坐下,便有宮女上了茶水。

皇后輕輕的一揮手,殿內的人盡數退了出去,迴雪和喜兒也不用晚清吩咐,隨着那些宮女的身後退出去。

殿內寂靜無聲,晚清捧起茶盎喝茶,靜靜等候着,她倒要看看這女人能說出些什麼來。

上首皇后輕輕的嘆息一聲,然後溫雅的開口:“今日讓世子妃過來呢,是因爲奕兒前兩日進宮來見我,向本宮求了一件事,所以本宮請了世子妃過來問問情況?”

晚清擡頭微眯起眼睛,然後不緊不慢的開口:“皇后娘娘請說?”

皇后先是困擾的神情,然後舒展開來,微笑的說:“其實本宮十分的喜愛晚清,晚清是個聰明有智慧的人。”

“謝皇后娘娘疼愛。”

晚清心裡無語了,宮中的女人真的太不要臉了。

不知道皇后能說出什麼樣的子醜寅卯來,她倒要聽聽那慕容奕究竟說了什麼話?

“奕兒對本宮說,從前退了你的婚,他十分的後悔,自從你嫁入漢成王府後,他就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心思都在你的身上,他告訴本宮,從前你們是兩情相悅的,都怪他鬼迷了心竅,一時糊塗退了婚。”

皇后說完望向晚清,晚清脣角一勾,便是冷笑,緩緩的站起來,不卑不亢的開口。

“一切都過去了,還提當初的事幹什麼?當初晚清未婚生子,慕容公子退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晚清並有怪他,既然一切都過去了,還提當初的事幹什麼?”

晚清嘴裡說着,心裡卻明白了一件事,皇后是不想讓她留在漢成王府,不想讓她留在夏候墨炎的身邊,如果說宋側妃是爲了自個的兒子,皇后是爲了什麼,還是她爲了幫宋側妃,可是她與宋側妃是什麼關係呢?

“本宮今日叫你過來,就是想問你一件事,如若你還願意嫁給奕兒,本宮可以和皇上提這件事,讓你和夏候墨炎和離,然後嫁給奕兒。”

“娘娘這樣做,即不是讓晚清身陷險境。”

哪裡是真的許她一個婚姻,只不過是想誘得她失了策,然後這女人再跑到皇上面前,說一番不利於她的話,那麼還有她們母子二人的活路嗎?

這女人真他媽的太噁心了,晚清的臉色罩上了冷霜,管她是不是皇后,她也沒辦法對算計自已的人有好臉色。

“怎麼會呢?若是世子妃的孩子是慕容家的,我想皇上一定會同意這件事的。”

晚清陡的擡頭,直視着皇后,這女人算計她,還想要她的兒子,不要臉的女人,想着沉聲。

“回皇后娘娘的話,晚清說一句不當的話,我兒子豈會是慕容奕那種人的,他的頭腦智商恐怕還生不出我兒子這樣的天才。”

不客氣的一句話,阻得皇后臉色難看,先前的笑臉,眨眼如潮水般迅速的退下去,陰暗漆黑的眼瞳閃起冷凌的光芒,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先前她還想着她如此聰明,又有一個聰明的孩子,若是進慕容家,倒是幫襯了她們家,沒想到她竟然如此不知死活。

皇后的一雙冷目怒視着晚清,晚清毫不懼怕的直視着她,就那麼一句話也不說。

好久才聽到皇后的聲音響起來:“好,既然世子妃沒這意思,本宮回頭告訴奕兒一聲。”

“是,煩勞皇后娘娘告訴他一聲,別說和我兩情相悅,我可不會看中那種一無是處薄情寡義的男人。”

“好,好。”

皇后一連說了兩個好字,咬牙朝外面叫:“來人,送世子妃去祟敬殿。”

晚清逶迤的施禮:“晚清告安。”

緩緩的往外退,跟着先前領自已來的宮女出了椒寧宮的正殿,領着迴雪等人離開,一路往祟敬殿而去。

今日她算是和皇后撕破了臉皮,恐怕接下來,她會想別的辦法對付自已。

晚清實在想不出,爲何皇后要對付夏候墨炎,而且這種事,自已也不好隨便亂說,即便告訴了別人,恐怕人家也不相信。

椒寧宮的正殿內,皇后臉色陰驁難看,手指一握成拳,咬牙冷哼。

上官晚清,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宮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這時候殿門外,有宮女走進來稟報:“皇后娘娘,時辰差不多了,祟敬殿的宴席馬上就開始了。”

“好,走吧。”

皇后起身,今晚可是兩國聯姻的事,皇上很看中這件事,她可不能惹出任何的亂子來。

祟敬殿內,所有的人都到了,大殿內熱鬧極了,說話聲此次彼落,很多人都望着今晚的主角稼木盈秀,不但長得美貌不凡,而且還是一國之公主,若是自已能娶到稼木盈秀,那麼在家族的地位就不可同日而語,一時間整個殿閣內的青年才俊,全都盯着這塊肥肉。

晚清領着迴雪和喜兒站在遠處,看着眼前的一切,說不出什麼滋味,若是這些人知道這稼木盈秀其實就是上官府的二小姐,而且還發生了那樣不堪的事,不知道他們是否還能爲了權勢這樣勇往直前。

晚清正想得入神,忽然耳邊響起一道說話聲。

“晚清,你在想什麼呢?”

晚清飛快的擡頭,這說話之人竟是稼木蕭遙,這男人真是和鬼魂差不了多少,哪裡都有他的事,不由面容一沉,冷哼:“稼木王子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想什麼,關你什麼事啊?”

“晚清這是怎麼了?”

稼木蕭遙一點也不以爲意,關心的詢問,這時候大殿內很多人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望了過來,晚清一向是最不喜惹人注目的,冷瞪了過去,正想呵斥這不要臉的男人,卻聽到殿內太監的聲音響起來。

“請各位按照位置坐好,宴席馬上就開始了,大家坐好了,皇上馬上過來了。”

這聲音一起,倒省了晚清的話,那稼木蕭遙掃了一眼,滿臉的可惜,輕揮手風情萬種的往前面的座位上走去,今晚的宴席就是爲了他們兄妹二人辦的,做爲貴賓,他們自然坐在主位上。

晚清看着這傢伙走了,總算鬆了一口氣,對於稼木蕭遙,她只感到無語,外帶這男人太不要臉了,跟個狗皮膏藥似的,甩也甩不掉了。

身後迴雪的聲音響了起來:“小姐,過去坐下來吧。”

“嗯!”晚清應了一聲,便走到自已的位置坐下來。

她是漢成王府的世子妃,自然是上首的位置,那稼木蕭遙一看到她,便舉杯遙望過來,脣角笑意瀲瀲。

晚清看也不看他,倒是對坐在她上首的稼木盈秀感興趣,只見稼木盈秀的一雙眸光此時閃着陰驁冷沉,一眨不眨的望着對面的人,晚清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發現她望着的人果然是慕容奕。

由此心裡百分百的肯定,這稼木盈秀就是上官紫玉,沒想到她被人帶出去,搖身一變回來竟成了一國之公主,真是太厲害了。

她與稼木蕭遙可算是互相利用了,她用此機會嫁給慕容奕,藉機報復慕容奕,而稼木蕭遙卻利用她來做聯姻的計劃,其實他真正的目的不是聯姻,而且聯合其他兩國的手,吃掉金夏國。

晚清如此一番想,心裡不由得微沉,這件事她該怎麼做呢?是否要提醒父王一聲,看來真的要做些什麼纔好。

大殿內,說話的說話,吃酒的吃酒,一時熱鬧萬分。

殿門前,有太監的聲音響起來:“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

大殿內衆人起身,一起望向殿門外走進來的皇帝夏候東宸,還有皇后慕容煙,異口同聲的開口:“參見皇上,皇后娘娘。”

夏候東宸和皇后慕容煙一先一後走向高座,等到他們坐下來,才緩緩的開口:“平身,坐下吧。”

“謝皇上。”

衆人坐了下來,夏候東宸向着稼木蕭遙微笑舉杯,無聲之語盡在其中。

大太監江寒尖細的嗓音響起:“宴席開始。”

一時間嫋柔的演奏聲響起,悅耳動聽。

舞姬也翩翩而上,身輕如燕,旋轉似蝶,看得人眼花繚亂。

晚清一邊吃東西,一邊欣賞歌舞,不想其他,只是單純的用膳罷了。

歌舞退下去,便見夏候東宸一雙深沉的瞳仁,掃向對面的一排男子,緩緩的開口:“今日仍是我金夏國和蒼狼國聯姻的日子,各位公子皆是朝中之棟樑,今日公主選駙馬,若是被公主選中,朕會爲你們指婚,並賜官爵之位。”

一時間很多男子的眼中閃着勢在必得的光芒,踊躍之極。

“爲了讓公主看得真切一些,大家可以盡情的展示自已的拿手才藝。”

皇帝一聲令下,立刻便有人躍身而出。

這場面不比上次的皇子選妃宴差,相反的倒分外的激烈,女子還能含蓄一些,這些男人爲了得到稼木盈秀的青睞,當真是毫不推讓,眨眼便有人躍到正中的位置,開始表演才藝。

無非是琴棋書畫,還有劍舞,晚清樂得欣賞這些男人的表演,第一次有了優越感。

不過可惜了這些人如此的賣力,因爲她早已猜到了結果,今日稼木盈秀只會選一個人,那就是慕容奕,不過她如此選,倒少了害別人的機會,要害就害慕容奕,這事怎麼想她怎麼高興。

這也是她沒有戳穿稼木盈秀假面貌的原因,讓他們兩個雞鬥雞,狗鬥狗的去鬥吧。

時間不斷的流瀉,夜慢慢的深了,那表演的人陸續的下去,很多人表演完了,慕容奕是最後面的人,他似乎並不想娶稼木盈秀,卻礙於這樣的場合,所以象徵性的表演了一下,然後便下去了。

才藝表演總算結算了,再不結束,晚清都要睡着了。

大殿上首,夏候東宸望向明珠公主稼木盈秀,緩緩的開口。

“明珠公主可有中意的人,這些人可是我們金夏國未婚男子中的佼佼者,相信有很多人可以匹配公主,不知道公主可有中意的人?”

殿內,寂靜無聲,衆人全都盯着稼木盈秀,只見她緩緩的站了起來,美目掃向對面,很多人緊張的望着她,那一雙眼睛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表示着,選我吧,選我吧。

稼木盈秀掃視了一圈,最後一雙漆黑的瞳仁從晚清的身上飄過,這個女人恐怕已猜出她是誰了,她之所以沒動,是因爲她想對付慕容奕,這個目的與她一樣的,所以她什麼都沒有做。

稼木盈秀想着,淡淡的扯出脣角,露出優雅的笑容,緩緩的一擡手指向對面的一人,羞怯的開口:“就他吧。”

衆人順着她的視線一看,只見稼木盈秀看中的人,竟是?第一世家的慕容世子爺,天下五公子排名第三的惜花公子。

果然是好眼光啊,除卻了皇室的皇子,還有兩大異姓王府的人,這慕容世子爺是當前最熱門的人選了,稼木公主選他,別人雖然失望,倒也心服口服。

可是那慕容奕卻錯愕住了,沒想到稼木盈秀竟然選中他來聯姻,說實在的,雖然這位公主長得很美,可是他可沒有意思娶她。

慕容奕一邊想一邊望向上首的皇后姑姑。 •ttκá n•CΟ

皇后慕容煙朝他微點頭,能讓慕容家和蒼狼國的公主聯姻,自然是好事兒。

何況那上官晚清根本不屑於慕容奕,所以奕兒不娶稼木盈秀,也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娶了稼木盈秀。

皇后一動,慕容奕再不願意,也不再說什麼。

殿內響起了掌聲,皇帝夏候東宸緩緩的起身,沉着的下旨:“蒼狼國的明珠公主嫁於第一世家的慕容世子爲妻,從此後兩國聯姻,永結友好。”

殿內再次響起了如雷的掌聲,好似海潮涌了上來,一浪高過一浪。

聯姻之事已定,皇上,皇后和蒼狼國的使臣打了招呼,便退出了大殿。

殿內的人陸續的離開,晚清也隨了人流往外走。

剛走出祟敬殿,便看到皇上的貼身太監江寒擋住了她們的去路:“世子妃,皇上要見你。”

“皇上要見我?”

晚清擡頭望天,月亮掛在正中,顯示天色已不早了,皇上先前在大殿內一副很累的樣子,這會子何事要見她啊,不過既然是皇上召見,她就不可能不去,忙應聲隨了江寒身後往皇上的寢宮而去。

路上,晚清忍不住詢問江寒:“江公公,皇上有何事要見我啊?”

“奴才不知。”

江寒恭敬的開口,雖然自已是皇上身邊的紅人,不過眼前的女人可不是凡物,很得皇上的心意,自已可不敢大意。

一行人順着青石板路往皇上的寢宮而去。

夜風清涼,廊下的燈籠散發出瑩瑩的暗芒,各處的宮殿好似重樓幻影。

寢宮門前,有太監守着,一看到他們過來,忙彎腰:“江公公。”

“嗯!”江寒點頭,直接領了晚清走進大殿。

殿內燈火明亮,寬敞的大殿內,四角吊着夜明珠,映襯得滿殿如同白晝。

只見高座上坐着皇上夏候東宸,下首竟然還坐着漢成王夏候臻,另外一人卻是國師聞人卜,那聞人卜一看到她,便滿臉的笑意,眉眼舒展,隱有一抹討好的意味。

眼前的情況晚清一看便了然,定然是這聞人卜纏着皇上了,所以皇上便派人傳了她過來。

晚清不動聲色的給皇上行禮:“見過皇上。”

“嗯,起來吧,賜座。”

“謝皇上!”晚清謝恩一邊坐了,正好坐在漢成王和國師聞人卜的對面。

殿內的人全都望着她,晚清感覺自已成了案板上的一塊魚肉,不由得頭疼,如若自已不答應聞人卜是不是表示以後他會一直纏着自已,想想便頭皮發麻了。

“不知道皇上這麼晚了傳晚清過來是爲了何事?”

“聽聞人國師說世子妃的巫力天賦極高,卻爲何不願意進光明巫殿。”

晚清臉上依舊掛着笑,淡定的起身:“回皇上的話,晚清只是一介小女子,若是進光明巫殿,即不惹人非議。”

其實這是推搪詞,若是她想進,纔不管男的女的呢?

別人沒說話,聞人卜早笑着起身:“這一點世子妃可以放心,我玄武大陸是以能力來看人,並不是以男女來看人,有能力的人,即便是女子也可以成爲一代梟雄。”

這話說得可真好,真漂亮,可問題她不想做梟雄,她只想做個小女子。

晚清俏目一翻,便有了主意:“稟皇上,那光明巫殿現在有聞人國師主持一切事宜,現在晚清還不想進光明巫殿,但人是會變的,現在不進不代表我將來不想進,所以還請皇上見諒。”

夏候東宸沒說話,望向聞人卜,聞人卜盯着晚清,聽到她的話,總算高興了一些。

“世子妃說將來可能會進光明巫殿。”

“嗯。”

她不給個態度,這老國師根本不可能放過她的,所以只得點頭,不過這將來有多遠,她就不知道了。

“那就好,世子妃什麼時候想進光明巫殿,請派人通知我一聲。”

“好。”

晚清點頭,心裡鬆了一口氣,總算擺平了這聞人卜了,正準備告安回府,看到上首的皇帝臉色凝重,父王漢成王爺的臉上也是沉痛之色,不由關心的詢問:“父王臉色難看,不知道是不是爲了龍番軒轅國的事?”

她一開口,大殿內的三人皆詫異的望着她,想到這女子的不凡之處,不由得想聽聽她對於此次刺殺事件的看法。

漢成王緩緩的點頭:“是,現在已得到消息,龍番,軒轅各出十萬兵馬,駐紮在我們金夏的邊境,準備攻打金夏,皇上已加派了兵力駐守在邊關,如果打起來,只怕金夏將陷入峰煙戰火。”

這句話說完,殿內人人臉色沉重。

雖然先前晚清不想理這種事,但現在事情已迫在眼睫了,她是金夏國的人,若是峰煙起,漢成王府內的人,還有父親等人都將受到影響,所以她不希望金夏遇到任何的事情,如此想着,便慢慢的起身。

“其實此次的鳳凰教的刺殺案,分明是有心人爲之,要解決這件事並不是沒有辦法。”

晚清一開口,皇帝和漢成王都望着她,不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有辦法避免這場戰爭,如果真的是這樣,上官晚清可是金夏國的功臣。

“你說?”

夏候東宸有些激動,緊盯着晚清。

晚清起身在大殿內踱步,慢慢的停住身子:“皇上,雖然眼下我們與蒼狼國聯姻,但是誰能保證,蒼狼國不會臨陣倒戈,到時候便是三面被困,金夏必亡,所以這一仗不能打。”

晚清一言落,夏候東宸面容暗沉,瞳仁閃過無奈。

他們派使臣前往龍番和軒轅,和他們的皇帝交涉未果,就算他們答應賠償一些東西,那兩國也不承認這樣的事情,非要他夏候東宸面向天下承認,他派了鳳凰教的殺手刺殺了他們的君皇,這樣的事,他豈能答應,若是一答應,只不過讓龍番和軒轅有了出師的理由罷了,所以這一仗是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

“我們已經派了使臣去交涉,可惜沒有用。”

漢成王沉痛的開口,晚清凝眉,淡淡的開口:“其實是使臣沒有讓兩國的皇帝明白其中的要害性,而且這裡面有一個關鍵的人物,使臣沒有提到,所以纔會使得談判失利。”

“晚清的意思是?”

漢成王望着自已的這個兒媳,這一刻看她滿身光芒,慧光流轉,心底不禁惋惜,這樣有才情的女子真該配天下最好的男子,若是他的炎兒好好的,倒也足可以擔當了,偏偏他腦子不好。

“難道皇上沒有想過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稼木蕭遙的一個計謀,他設定了鳳凰教,當初我們拿到了鳳皇令,我們便是第一個倒黴的對象,也就是當初若是別家拿到這鳳凰令,那麼別家也是第一個倒黴的對象,這刺殺案是誰指使的,我們應該心知肚明,現在蒼狼國高調的表示與我們金夏聯姻,那麼就只剩下兩國的事情了,其實不需要兩國,只要其中一國談妥了,另一個國家就會自動撤兵了,這其中有很明顯的利害關係,若是金夏亡了,那麼接下來便是龍番和軒轅要倒黴了,蒼狼國的野心恐怕不是我們金夏一家,而是他們想一統玄武大陸。”

晚清說完,殿內死寂無聲,夏候東宸和漢成王夏候臻,還有國師聞人卜的臉色滿是驚駭。

他們是想過金夏會亡,想過是蒼狼國搞出來的怪,但是卻沒想過,蒼狼國如此有野心,他的目標不是金夏一家,而是天下,如果金夏亡了,那麼接下來便可能是龍番和軒轅,除掉了一國,他們的兵力大增,到時候要除掉龍番和軒轅,只怕容易得多。

多少年來,天下有他們四大國穩定,一直是平和的,沒有任何的峰煙戰火,如果一旦金夏的打一站打響了,那麼接下來便有可能有第二戰,第三戰。

晚清說得沒錯,蒼狼國的野心正是如此。

殿內三人全都恍然,一起望向晚清。

晚清接着開口:“所以我們必須再派使臣前往龍番和軒轅,只要一家願意撤兵,那麼另外一家便會自動撤兵了,而且我想就算我們不賠償任何東西,那兩國也會自動撤兵的。”

“好,太好了。”

夏候東宸一拍龍案,激動的站起身,從高几上走下來,來回的踱步,沒想到他們這麼些人陷在這場局中,竟然沒有晚清一個局外人看得透徹,這丫頭真是不一般,夏候東宸望向晚清。

“朕許你一個承諾,你想要什麼,不管是什麼朕一定會答應你。”

晚清一聽,立刻想開口,可不可以讓我和夏候墨炎和離,不過一側首便看到漢成王滿臉笑意的望着她。

說實在的,自從進了漢成王府,這漢成王對她就像自個的女兒一般,她還真是不忍心。

“好。”

大殿內,聞人卜起身,沉聲開口:“皇上,臣有一事啓奏。”

“說?”

皇帝因爲高興,豪爽的開口,一掃之前晚清看到的陰沉冷驁。

聞人卜笑着開口:“臣聽從軒轅國回來的人提過,說軒轅國的太子軒轅夜辰曾說過,世子妃是他的朋友,臣建議此次前往軒轅國的使臣,由世子妃帶隊。”

“啊?”

殿內別人倒沒什麼,晚清卻是驚訝的張大嘴巴,左右的瞄了一圈,希望看到一個反對的人,結果是一個都沒有,還個個點頭認同了這件事。

不帶這樣吧,好心給他們出出主意,結果讓她帶隊去軒轅國,她一沒官二沒權的,爲什麼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啊。

晚清無語了,不過皇帝卻開口了:“上官晚清,既然你和軒轅太子是朋友,這件事肯定要順利一些,朕任命你爲此次前往軒轅的使臣。”

“是!”晚清應聲,這是不接不行了,聖旨可下了。

“好,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

“是,晚清告退。”

晚清告安退了出來,殿門外,迴雪看主子一臉陰陰沉沉的,不由得奇怪的問:“怎麼了主子?”

“別提了,真是倒黴!”

晚清嘆氣,那江寒吩咐人把她們送出宮去,上了漢成王府的馬車,回漢成王府去。

馬車內,晚清眯眼望向迴雪,不甘心的開口:“你知道皇上讓我做什麼了?”

“做什麼了?”

“我成了前往軒轅國的使臣,不日要前往軒轅國。”

“啊?”迴雪驚呼,小姐竟然成了使臣,這倒有些意思,不過不是說兩國快要開打了嗎?卻爲何又要前往軒轅國啊,皇上倒底想什麼呢?

“小姐,你去嗎?”

“聖旨已下,不得不去。”

晚清翹起腿,搭在對面的廂沿邊,輕晃了起來,並沒有十分的困撓,雖然先前有些不高興了,幫忙出主意,結果竟然被拉下水了,不過後來想想出去也沒什麼不好,正好離開漢成王府出去溜達一圈,省得看到夏候墨炎那廝。

馬車內安靜下來,迴雪沒有說什麼,小姐如何決定,她就如何做。

夜越來越深,更深露重。

馬蹄聲在月夜中分外的清晰,晚清坐在馬車內閉目養神,忽然一股冷寒的暗流涌起,陡的睜開眼睛,望向迴雪。

“有殺手。”

迴雪立刻全身警戒,只有喜兒這個不會武功的丫鬟,緊張的簌簌發抖,一動也不敢動。

馬車外面的流胤也感受到了殺氣,策馬飛快上前,小聲的稟報:“主子,小心些,有刺客。”

“嗯,我知道。”

等到她一言落,身子便脫穎而出,飛疾到馬車之外,那輕曼的身姿在半空翻了一個圈,優美的落到車駕前面,迴雪也緊隨其後的疾駛了出去。

只見暗夜下,十幾個蒙臉的黑衣人擋住了他們的去路,眼神中是嗜殺的血氣,也不和晚清他們多話,一揮手便峰涌而上,打了起來。

兩幫人一交手,便看出對方的人實力很強,其中有好幾個青玄的高手,與晚清和流胤等人糾纏在一起。

看來對方是勢必要置她於死地了,晚清冷眼看着這一切,心下暗自猜測,會是誰要她的命。

這樣厲害的殺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培養起來的,雖然先前她一直懷疑是宋側妃,但是宋家並沒有這個實力,不過還有另外一個人,那就是皇后慕容煙,慕容家的實力可不是小覷的,這些人恐怕是慕容府的殺手。

晚清猜測着,一邊打一邊小心以對,不敢再分神,這些人的身手可不下於他們。

漆黑的夜色下,劍光浮影,血氣飛濺,不時有人受傷,倒地,吃疼聲。

晚清看到受傷的人大部分都是王府的侍衛,而對面的殺手並沒有多少受傷,王府的侍衛哪裡能和這些殺手相比,如此一番打下去,最後眼看着便剩下她和迴雪流胤了,不由得心情凝重,難道今晚難逃此劫2,念頭一起,忽地從不遠處響起潮水一般峰涌而至的渾沌之流,眨眼間竟然再次涌現出不少的黑衣人,這些黑衣人一出現,便與先前的黑衣人打了起來,如此這番下去,晚清她們逆勢扭轉,局面翻轉了過來。

不過這後來幫助她的人又是誰?正想得入神,忽然劍光飛過,手臂一麻,竟然被對手刺傷了,趕緊的後退一步,迴雪緊張的叫了一句:“小姐你沒事吧。”

晚清沉穩的搖頭:“沒事,你小心些。”

“是。”

因爲晚清被傷,迴雪和流胤二人大努,手下狠勁更盛,那些黑衣人也下手十分的狠辣,很快便分出勝負,那先前刺殺她們的黑衣人有人受傷了,有人被殺了,眼看着今晚殺不了上官晚清,立刻便收手退出去。

而流胤和迴雪二人卻抓住了兩名黑衣刺客,其餘的人活着的全都閃身離開了。

“小姐,抓住兩名刺客。”

“帶回去。”

晚清挑眉沉聲開口,命流胤點了那兩人的穴,自已閃身上馬車。

馬車內迴雪趕緊給晚清包紮了一下,一衆人回到漢成王府。

諾大的王府內,所有人都知道世子妃遇到了刺客受了傷,還抓住了兩名刺客,被關在王府的大牢裡。

古宛這邊,晚清服了丹藥,又重新包紮了一下傷口,剛坐下,門外夏候墨炎便闖了進來,緊張的一把拉着她。

“娘子,你沒事吧。”

晚清挑眉看他,見他滿臉的焦急,早忘了與自已生氣的事,慢慢的搖頭:“沒事。”

這傢伙倒還知道關心她,看他焦急,不由來了捉弄他的興致,皺起了眉虛弱的開口:“好疼啊,墨炎,你說我會不會死。”

她一開口,夏候墨炎臉色陡的變了,一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沉聲開口:“不會的,不會的。”

那深邃的瞳仁中,閃過嗜血的冷芒,這一刻的他,是那般的急切,擔憂,還夾雜着害怕。

是的,害怕,晚清一看他的神情,是不是自已過份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被夏候墨炎一把摟進懷裡,一字一頓的開口:“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的眼裡是嗜血的冷芒,幸好他暗中派了人保護她們,要不然今晚?

想到這夏候墨炎打了一個寒顫,一聽到她受傷了,他什麼思想都沒有了,他絕對不會允許人隨便的傷害她,所以今天晚上的事他會查的。

房間內寂靜無聲,晚清靠在夏候墨炎的身上,聞着他身上好聞的香味,這味道?她慢慢的凝眉,似乎有些熟悉,在什麼地方聞過似的。

想到這不由得想起龍番遇到的那個白衣人,他救了她兩次,當時他拉着她手的時候,因爲離得太近,她也聞到了他身上似乎有這種香味兒,晚清的眼睛輕輕的閃爍着,似乎有些轉不過彎來,難道夏候墨炎其實就是?

她腦海中一片空白,難道說夏候墨炎真的不是傻子,一直以來,她的感受是對的,他身上隱藏着一件重大的秘密,這也是皇后爲何要防着他的原因?

現在不是皇后的事,而是他真的不傻嗎?

這疑雲深深的植入晚清的心裡,不過卻什麼都沒說,用力吸着這香味,說實在的,她喜歡聞他身上的味道,很獨特,香料混合着男子的體味……。

漢成王府的牢房裡,此時漢成王領着侍衛,夜審刺客。

沒想到媳婦兒竟然被人刺殺,漢成王大怒,這媳婦可是前往軒轅的使臣,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竟然膽敢刺殺她,漢成王夏候臻憤怒至極。

牢房裡,兩名刺客被綁到架子上,臉上的黑布被扯掉了,露出兩張陌生蒼白的面容,兩個人的眼裡布着恐慌不安。

漢成王陰沉着臉開口:“老實交待出究竟是何人指使你們如此做的,否則定然讓你們生不如死。”

那兩名刺客互相相視了一眼,然後一臉的視死如歸,堅決不交待的神情。

夏候臻大怒,望向身後的侍衛:“給我打,重重的打,我一定要讓他們交出究竟是何人如此做的。”

“是,王爺。”

兩名侍衛走過來,拿起牆上烏黑的馬鞭,正準備打這刺客,牢門的通道外面響起腳步聲,幾個人飛快的衝了進來,爲首的竟是世子爺夏候墨炎,只見他一衝過來,便搶了那侍衛手中的馬鞭,沉聲開口:“我來。”

說完馬鞭一揚,便對着那兩名黑衣人抽了起來,一下一下叭叭作響,聽着磣人,不過真實的情況卻不是那麼回事。

這兩名黑衣人其實就是夏候墨炎的人,他早就吩咐過了,若是有人膽敢動世子妃,除了要全力保護好世子妃,還要手下假裝是對方的刺客被抓,藉機把宋側妃和夏候墨昀這兩個包藏禍心的傢伙給攆出漢成王府去。

夏候墨炎之所以出現這裡,就是怕漢成王真的對這兩人下重手,所以纔會自已親自動手,雖然看着馬鞭抽得極響,其實是不傷要害,只打皮肉的。

“說,立刻交待出來,究竟是誰指使你們這麼做的?”

夏候墨炎冷聲喝問,那兩名被打的人,皮開肉綻,先還能咬牙堅持着,慢慢的似乎承受不住而哀求起來。

“我們說,我們說。”

“快說,究竟是誰對對世子妃不利?”

夏候墨炎話音一落,那兩名黑衣人趕緊的叫起來:“是王府內的側妃用錢買的我們,我們聽命行事,你們別打我們了。”

一名黑衣人話落,另一名趕緊的點頭附和。

漢成王夏候臻一聽這兩個黑衣人的話,臉色難看陰驁,大發雷霆之怒,咬牙便往外走:“這個該死的賤人,當真以爲可以爲所欲爲了。”

夏候墨炎一看夏候臻走了出去,忙一揮手吩咐那侍衛:“把這人關起來。”

“是,世子爺。”

夏候墨炎早領着人閃身出去,如虎狼般的狂猛,直奔雙闕院而去。

雙闕院內,僕婦的一聲稟報:“王爺過來了。”

那宋側妃本來正歡喜,趕緊的穿衣下牀,恭迎王爺,王爺都有多少日子沒來她的雙闕院了,可是她一出來,迎面便看到夏候臻殺氣騰騰的神情,一看到她,也不說二話,大手一伸便掐了她的脖子,提着她的身子吊在了半空。

宋側妃滿臉通紅,掙扎着去扒王爺的手,喘着氣叫:“王爺,王爺?”

門外的僕婦走進來,看到眼前的狀況,跪了一地哀求起來:“王爺,王爺發生什麼事了?”

夏候臻眼看着那宋側妃臉色醬紫,眼翻白,快昏過去了,冷冷的一鬆手,宋側妃栽到地上,一動不動的喘着氣,那些僕婦丫鬟趕緊的撲到宋側妃的身邊,扶起她。

夏候臻看也不看宋側妃一眼,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嗜血肅殺的開口。

“今天晚上刺殺晚清的刺客是你派出來的?竟然害得她受了傷。”

宋側妃此時已喘順了氣,好了一些,燈光下臉色蒼白如紙,抖簌着脣,好半天才說出話來。

“王爺是什麼意思?”

“你個賤人,還裝,你派人收買的刺客刺殺晚清,害得她受傷了,那刺客被抓了,現在已交待是你的指使。”

宋側妃身子一顫,連連的搖頭:“王爺,妾身沒有,妾身不認識什麼刺客啊,王爺要明鑑啊。”

漢成王卻不理會她,陰沉沉的接着說:“本王早就警告過你了,讓你別再有下一次,你以爲本王沒查過你對墨炎所做的事嗎?你這個毒婦,竟然對一個只有幾歲的孩子連番的下毒手,害得他最後竟然傻了,到現在還不放過他。”

宋側妃僵住了,一時一個字說不出來,王爺真的派人查了她的事,可是今天晚上的事不是她做的啊。

可是爲什麼刺客會交待是她做的,難道是慕容煙那個女人,因爲她知道得太多了,所以她想害她。

想到這,不禁咬牙,顫抖着望向夏候臻:“王爺?妾身,妾身?”

她不知道如何說這件事,難道要交出皇后嗎?她並沒有證據證明是皇后讓她如此做的,到時候皇后只怕反咬她一口,那麼她的昀兒就別想有好下場了,想到這,宋側妃再不敢開口說一個字。

雙闕院的動靜,早驚動了隔壁的院子。

允郡王夏候墨昀衝了進來,身後是夏候墨炎。

兩個人走進來,便看到地上跪着宋側妃,還有無數的僕婦丫鬟都跪着,廳堂一側坐着臉色陰寒的漢成王,此時嗜血憤怒的瞪着宋側妃。

夏候墨昀還不知道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所以一走進來,便彎腰沉聲的開口:“父王,這是怎麼了?”

夏候墨炎在他的後面,不緊不慢的接話:“今兒晚上,刺客半路的時候刺殺我家娘子,現在那刺客已交出是側妃娘娘指使刺殺的。”

此言一出,允郡王夏候墨昀大驚,撲通一聲跪下:“這絕對不可能。”

若是娘真的派人去殺那上官晚清,豈會不和他說一聲,所以今天晚上的事絕對不會是娘做的,而且他們手裡並沒有人,以往若是用到刺客之事,都是皇后去安排的,所以這刺客的事與他們無關,難道是皇后派人刺殺的,可是那刺客爲何卻說是他娘指使的,難道這是皇后的歹計,那麼上次夏候墨炎被下毒,也是皇后的主意嗎?她想除掉她們嗎?

母子二人同時這樣想着,一起望向漢成王,夏候墨昀可憐的哀求着:“請父王明察,娘絕對不會找刺客去殺世子妃。”

“哼,就算沒有今晚的事,你娘以往所做的事,已不足以讓她留在漢成王府,所以明日一早本王會寫一封休書,讓她滾出漢成王府,還有你也好好反省吧。”

“休書?”

宋側妃叫了起來,允郡王更是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時候夏候臻已起身走了出去,不理身後悽慘的叫聲。

夏候墨炎冷冷的掃視了一眼那悽慘的母子,雖然他們現在看着很可憐,可是過去的二十多年來,她可是一直在算計對付他呢?所以一切都是自作自受罷了,夏候墨炎走出去,離開雙闕院。

正廳內,宋側妃哭得肝腸寸斷,現在的她很後悔當初和皇后走到了一起,設計陷害夏候墨炎,若是王爺休了她,她還有何臉面進宋府,回自已的孃家。

“昀兒,難道孃親做錯了?”

夏候墨昀看着孃親的神容,心裡難受至極,緊拉着宋側妃的手:“娘,你別傷心,明日父王定然會改變主意的,這些年,娘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爲了漢成王府,可是付出了很多,父王不會那麼狠心的。”

不會嗎?

宋側妃苦笑,多少年的夫妻,她即會不知道夏候臻是什麼樣的人,他絕對是個冷心無情的人,他從來沒愛過她,恐怕也沒愛過王妃吧,所以王妃纔會整天的吃齋唸佛,不理府內的閒事,可是她到頭來倒底得到了什麼。

宋側妃哭了起來,夏候墨昀不知道說什麼,靜靜的陪着她。

一會兒,宋側妃開口:“昀兒,娘想一個人待會兒,你出去吧。”

“娘?”

允郡王夏候墨昀不放心,不過宋側妃似乎冷靜了下來,揮了揮手慢騰騰的起身,旁邊有僕婦扶着她起身,到一邊坐下:“你回去吧,娘沒有那麼的脆弱,我就是想靜靜。”

允郡王慢慢的退下去,廳內僕婦丫鬟立着,宋側妃揮了揮手,示意她們都退出去,沒人敢多說話,彎腰慢慢的往外退。

剛退到門口,便見到門外站着一人,正是世子妃上官晚清。

她的手臂受了傷,用白色的布包紮了,身側的迴雪扶着她。

衆人忙喚了一聲:“世子妃。”

“嗯,你們下去吧,我和側妃娘娘說會兒話。”

“是!”衆人往外退,不敢對這位世子妃有抗議。

晚清領着迴雪往內走,一邊進內一邊吩咐:“你在門前守着吧。”

“是,小姐。”迴雪領命守在門外。

晚清走了進去,腳步輕盈,一直走到宋側妃的面前站定,只見這漢成王府盛氣凌人的宋側妃,此時像一隻落敗了的公雞,整個的焉了,滿臉的淚水,眼睛紅腫着,披頭散髮,就像一個喪家之犬,擡眸盯着晚清,一動不動的咬脣,現在她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宋側妃,聽說那刺客交待了是你派人刺殺的我。”

“如果我說沒有呢?”

宋側妃一字一頓的開口,晚清點頭,慢慢的走到一邊坐下:“我相信,因爲我查過你手裡有沒有人,或者有沒有和什麼殺手組織有聯繫,但是沒查到這方面的信息。”

“呵呵!”宋側妃傻笑,沒想到相信自已的竟是這個女人,而不是王爺,也許王爺知道今晚的刺客不是她派的,但是他恨的是以往她所做的事,所以纔會要休掉她。

“我不但知道那些刺客不是你派的,還知道是誰派的?”

晚清說完,宋側妃完全的被驚到了,側首盯着上官晚清,像看到一個鬼似的盯着她。

這個女人太可怕了,雖然以前也認爲她可怕,可是直到這一刻才如此清晰,在她以爲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她竟然知道了很多事。

“你?”

“他們是皇后的人是不是?”

晚清說完,也不等宋側妃接口,便又往下說:“聽說父王要休了你,若是你回答我兩個問題,我就讓父王收回這意思。”

這一刻宋側妃知道上官晚清絕對做得到這件事,心不由得涌起一抹欣喜,不過一想到她所要問的問題,又猶豫了,緩緩的開口。

“什麼問題?”

“一直以來都是皇后在背後指使你這樣做的是嗎?還有皇后爲何要對付夏候墨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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