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俊,丁靈的師兄,他是杭州人,有個溫暖、和諧、美麗的家,父親是東洲集團董事長裴松仁,母親是一個不怎麼做事的全職太太,種種花,寫寫小說,炒炒股。
丁靈從未想過就是這樣一個聲音聽起來像地獄死神般的男孩子會在她的生命中留下如此難以磨滅的記憶,而且幾乎改變了她一生的命運。他是韓易悠收的第一個徒弟,韓易悠是不隨便收徒弟的,他不僅要看一個人的悟性及天賦,還要看緣分,所以在他短暫的一生中也就只有丁靈和裴俊兩個徒弟。
裴俊很少來畫室,一個星期去兩次,而且很不定時,也很少理人,畫畫的時候總是一個人一間畫室,別人跟他講話也是愛理不理的,但是他畫的很好。
丁靈第一次見到裴俊的畫,雖然心裡有諸多的意料,但仍是被深深的感動,他的那幅“維納斯”素描主次分明,繁簡恰當、虛實相生,他把維納斯塑像的高雅氣質,潔白質地以及散發的內斂之美,柔和之美淋漓盡致的表現在畫紙上。
同畫室的一個女孩告訴她說,這是裴俊的畫,你知道嗎?就是那個有着筆直頭髮的男孩,他父親是這裡很有錢的私營企業家,他一直想把他培育成一名優秀的集團繼承人,可他卻對經營管理無任何興趣,經常離家出走,他父親萬般無奈,最後只好對他放手,他把自己所持有股權的40%轉到他的名下以稀釋自己的財力,更是間接的給他施加壓力,讓他擔負起自己身上的責任。
丁靈想,不管是出身豪門,還是出身平民,各有各的難處,有些人即便坐擁無數家產,卻也希望掙脫父輩的陰影,走出一條自己的路,人們從來都不會滿足於自己所擁有的一切,從來都不會珍惜,直到失去的那一刻。
丁靈雖然跟裴俊住在同一個屋檐下,但她們基本上是緊閉房門不相往來。
丁靈偶爾會看着窗外想象韓易悠,但她想的最多的還是此刻裴俊在做些什麼?是跟哪些人在一起,他的私生活又會是怎樣的?或者他也跟她一樣只是窩在房間裡。丁靈很想知道,沒來由的。
一個星期過後,丁靈才知道自己的畫畫老師,一個看起來很靦腆,樣子很老實的小個子男人,看不出大師的風範,他在教育部工作,在中國美院兼職做講師,聽說很有才能,丁靈想這人可能就是“人不可貌相的典範!”
知道裴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性格也是一個星期後的事,因爲他幫她的時候挺熱心,儘管他時常裝出一副冷冷的樣子。
那天,裴俊來畫室畫畫,丁靈很是興奮,她跑到裴俊的畫室去看他,想要請他吃飯,因爲他是她在這裡唯一稍顯熟悉的人,她是他的師妹,她想韓易悠鐵定是這般介紹她的,既然是師兄妹,當然感情要比一般人要好,丁靈這樣認爲,理所當然。
看到裴俊專注的在畫畫,丁靈不好意思打擾到他,於是準備先出去,可是不小心絆倒了旁邊的畫架,接着他的畫及畫架就噼裡啪啦的全倒在了地上。
裴俊朝地面一聲低吼,接着厭煩的擡起頭來。
丁靈看着他那欲發火的眼神,一陣心慌。
裴俊見是丁靈,強忍着怒火,那火最終被澆熄在他的心裡,他的手顯得有點無力的撿起地上的畫,露出哀痛的眼神。
丁靈想,他是很愛畫的,不是一般的愛。
對不起,對不起!丁靈慢慢緩過神來說,她看到他臉上被水粉顏料濺上的污漬,忙拿袖子去擦。
裴俊沒料到丁靈會有這一舉動,想用手擋,但已經來不及了,他的臉很快就被塗成了大花臉。
看着裴俊的臉,丁靈突然彎下an/5_腰大笑,
你是故意的吧!丁靈。他逼近她。
她用眼睛的餘光瞄到他正欲使用暴力時,忙起身閃一邊。
此時,窗外已經擠滿了很多圍觀的人,個個露出驚愕的表情。
丁靈努努嘴?忙跑了出去。
她一出門就被人拉到了一邊去,那人說,你跟他很熟嗎?什麼關係啊?你站在他旁邊都沒有發火耶!還讓你看他畫畫,弄翻東西后也沒大聲的咒罵。
丁靈有點奇怪擡頭的說,不怎麼熟,你是記者嗎?爲什麼這麼多的爲什麼?
難道你不知道我們這幢畫樓是沒有一個人敢進他的這個畫室嗎?他的眼光冷的可以殺死人,他的暴力是我們有目共睹的。那人又說。
嘿嘿!丁靈傻笑了兩聲說,是嗎?我不知道耶!因爲初來乍到。但丁靈在心裡想,真是這樣嗎?那韓易悠的審美觀及收徒弟的標準也真奇怪。一個有暴力傾向,一個有花癡嫌疑,真的是各有千秋啊!
以前有幾個女生進去想跟他搭訕都是哭着被轟了出來。不過你還真幸運竟然輕輕鬆鬆的從他畫室出來,而且是在把他畫室弄的一團糟的情況下,看來你還真不簡單。女生有點虛張聲勢的說着。
這個女孩叫晴熙,長的小巧玲瓏,是典型的小鳥依人型。
丁靈有時候會很懷疑這個世界爲什麼創造人這種奇怪而又有趣的生物。
丁靈說,其實我也不是有意的,我想他明白,所以就不會對我怎麼樣了,其實他除了霸道了點,人還是很好的,你們應該要重新審視一下他,或許會發現他還是個不錯的人。
對丁靈來說,裴俊畢竟是他的師兄,怎麼滴也要爲他挽回點面子,況且他確實還是個不錯的的人。
“這樣啊!”女生狐疑的看了丁靈一眼後,迴轉身離去。
丁靈低頭準備回裴俊的別墅,突然有個人竄到她的前面說:“你叫什麼名字?”一看是剛纔的那個女孩。
丁靈,你呢?丁靈出於禮貌也問了她的。
“我叫晴熙,今年18歲,是杭州本地人,如果有什麼事的話就找我哦!”那個叫晴熙的女孩跳啊跳的遠離了丁靈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