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蛇影和細蛇都傳來驚恐的感覺,我也顧不得和螣蛇鬥嘴了,揮手召回蛇影將螣蛇也給馱上,帥哥用魂植綁在蛇影上,朝着剛纔的方向而去。
那地方居然就是最先發現大胖蠶的地方,只是當時那胖蠶在,細蛇瞬間被吞,我們只顧着引它入法陣,也沒有細蛇來查它爲什麼在這裡。
這時蛇影遊蕩在這裡,突然發出怒意,連細蛇都傳來淡淡的驚恐之意,想來還有東西,至少不是跟蟲崖一樣一片死寂。
螣蛇這傢伙這時也知道變成人形,卻因爲斷骨太多,躺在蛇影之上一動不動。
我瞄了她一眼,看着她血流不止的後背,朝她晃了晃沉吟刀和那兩條鐵鏈手道:“我其實並不想救你,你吃人就算了,還吃了遊家血脈,按理說我應該跟滅那條胖蠶一樣滅了你的。可你好歹也跟我共戰過,現在情況特殊,我先用魂植給你接骨,呆會碰到厲害的東西,你可得衝在前面報答我!”
“你連那東西都能滅了,有什麼厲害的還要我這傷員衝在前面,你不怕我說出丟白水的臉嗎?”螣蛇眼裡只有白水算回事。
我見她沒有抗拒,引着魂植纏到她身上,將藤蔓將她斷的骨頭慢慢接好,又綁住。
然後讓她跟帥哥呆在蛇影之上,我縱身落在地上,沒了帥哥畫的符紙,腐水浸到腳板上,灼痛之感立馬傳來,我只得引着魂植藤蔓纏在腳底,這才順着細蛇指引朝下走。
只見一片斷山谷裡,灰色的石頭後面有一個一人高的圓形缺口,有着許多甲殼蟲死死的攀附在一塊堵住了缺口,雖然外面的似乎已然被吸食了生命力,呈現出石頭被風化的跡象,可整個缺口都被這甲殼蟲的殼覆蓋着,如同岩石一般緊密接接在一塊。
空中盤旋的蛇影發出低吼之聲,那聲音低沉卻帶着隱隱的悲意。
我不敢亂動,引着魂植朝那甲殼蟲化出的巖壁觸去,想朝裡扎一點,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衝擊力傳來,魂植立馬縮了回來,帶着淡淡的懼意。
這方圓百里,這是唯一看到屍體的地方,雖說是蟲子石化的屍體,但能以這種抱守的方式留存在這裡,證明這極有可能就是蟲崖地下堡壘的入口。
我心中猛的涌起希望,將魂植收回,縱身於蛇影之上,引得蛇影發出震天的嘶吼聲,震得山石滾落,螣蛇捂着耳朵不滿的瞪我,那片甲殼蟲抱守着的缺口依舊沒有依舊變化。
這道蛇影的前身是蟲崖養出來的,它能感應到裡面的東西帶給它的悲意,按理它的嘶吼聲裡面蟲崖的人也能感應得到,會出來纔是。
我不甘心的又引着蛇影嘶吼,但那片甲殼蟲巖卻依舊一動不動。
“可能死光了吧。”螣蛇死死的捂着耳朵,不滿的看着我道:“你再叫也沒有用,那東西連石頭裡面的礦石和熔岩都吸食了,蟲崖就算藏在地底熔岩之中,可能都被吸食掉了。你有這精力,還不如去龍虎山回援白水,難道你還真等着他死了,你承繼他一身實力啊?況且蟲崖的蟲子沒了,這些人救了也沒用,還是累贅。”
她前面的話還勉強在理,可後面卻越說越無理,我瞪了她一眼,讓她閉了嘴。
也許那晚在雲家村看着夕陽之下宋棲梧並不是我眼花了,據說人死後的七天內,會去她一生中最喜歡的地方,去見她最想見的人……
宋棲梧回蟲崖時,慎重的將我交給白水,那時我就隱隱感覺不好,明明說好一塊回蟲崖頂灑宋嫵阿姆的骨灰的,她卻不讓我來。
還有夏荷,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卻沒有點破。
遊家啊,除了遊婉之外,就只有剝了皮的蘇三月和夏荷了,如果她也不在了,沉吟刀就要一直在我手裡了嗎?
“我再試一次,如果再找不到,我們就去龍虎山回援白水。”我瞄了螣蛇一眼,縱身而下,站在那面甲殼蟲的巖壁缺口,將手輕輕的放了下去,掌心慢慢涌出魂植,朝着裡面扎。
那甲殼蟲的殼只留一點殼形,稍微有點養分的東西都被大胖蠶給吸走了,魂植又對這東西帶着懼意本不願意朝裡扎,卻因爲我驅使,強行朝裡面扎去,因爲害怕所以扎得極爲吃力。
魂植一紮進去,我立馬以化蛇之術將魂植蛇化,腦中巫唱之聲起,我閉上了眼,以魂植所化的細蛇代目。
那甲殼蟲巖壁之內卻是一片漆黑,好像什麼都沒有,除了一層又一層的被吸食成石的甲殼蟲外,再無沒有任何東西。
我努力的讓魂植朝裡扎,外層的甲殼蟲巖壁慢慢脫落,不知道朝裡面紮了多少層,螣蛇大吼的聲音傳來:“別找了,她們都死了。難道你也要生生耗死自己嗎?這魂植也是要你血肉化的,被吞了這麼多,你難道要連骨頭都化了嗎?”
“你死了就算了,可白水還要活着。你肚子裡那個孩子,血脈強大,也要活着。”螣蛇聲音越吼越大,到最後幾乎帶着沙啞的破嗓音:“你有這精力就跟我一塊去找白水。她們都死了,都死了!”
死了啊……
泰龍村的人都死了,秦姑婆死了,瞭然死了,宋媛也死了,宋嫵阿姆也死,連阿得都被我親手喂着蛇肉餛飩給毒死了,最後大家都會死的吧。
可白水還不能死啊,我腹中的小白蛇那麼乖,也不能死。
心中一股悲意涌起,我喉嚨一甜,那一直壓着的淤血猛的噴了出來,魂植吞了血立馬歡快的朝裡扎去。
我右手掏出沉吟刀,藉着魂植扎鬆了石壁,用力朝裡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