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道黑影從窗戶躍了進來,他臉上的緊張神情和嘴角的一抹笑意在注意到牀邊的景象後,頓時化爲怒火,一聲低咒從薄脣冒出:“該死”
沐心冉本已模糊的意識在這一聲咒罵中清醒了幾分,好熟悉的聲音,好像是楚璇鈺的聲音
如此一想,她又清醒幾分,含着欲、火的雙眼猛地睜開,側着頭看向月光掃進來的黑色身影全文字小說。
楚璇鈺在自己的房內糾結半天,不知道要如何和她見面,終於在青妖的鼓勵下來到沐心冉的房間,孰料一進房看到的會是這樣一幅讓他心幾乎停止跳動的畫面。
他瞬間反應過來,身體一動,如同射出的利箭奪至牀邊,一腳踢開地面上的男人,然後傾身摟住沐心冉:“冉兒,你沒事吧”
入懷的是滾燙的嬌軀,而不是他熟悉的冰冷。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神色微變:“他給你下藥了”
伴隨着他陰沉冷冽的殺氣。
“嗯”回答他的是虛軟的低吟,聽得楚璇鈺腹下一緊,一股熱意直躥頭話,只是凝神看着她,雙眸深沉,眉心微蹙,薄脣緊抿,嚴肅的表情是她很少看到的。
此刻的他自責不已,他竟然忘了她體內的寒毒,上次幾乎要走了她的命,神醫說過,她體內的寒毒隨時可能復發,要小心對待,但他剛剛卻親手把她放到冰冷的水裡,現在已是深秋,普通人夜裡泡冷水都覺得難受,何況是她。
沐心冉不知道楚璇鈺的想法,沒了冷水中和的身體很快又熱了起來,而且來勢洶洶,她忍不住將被子往下拉。
楚璇鈺眉頭一皺,把被子又拉了上來好看的小說。
沐心冉眉目一挑,把被子重新拉開,還覺得不夠,把手臂上溼透的袖子也拉高。
幾個來回,兩人都被對方的舉動弄得煩躁無比。
“安分點。”楚璇鈺忍住打人的衝動低聲訓道,再次把她遮得嚴嚴實實的。
沐心冉眼眸半眯,磨着牙道:“楚璇鈺,你到底發什麼瘋”她的聲音低啞撩人,透着淡淡的魅惑,一點兒威懾性也沒有。
剛說完,她就爲自己的如今的狀況暗惱不已,該死的採花賊她定要將他千刀萬剮
楚璇鈺眼眸再次變得深邃,身體強烈的變化讓他慌忙站起身來,“青妖,你留下照顧王妃。”說完,徑直朝外走去。
青妖愣了一下,連忙回道:“主子,王妃的毒好像還沒解。”她在旁邊看了半邊的戲,王妃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中了媚毒,說明剛剛的水並沒有解掉體內的藥啊。
楚璇鈺身形一頓,扭頭看去,剛剛還和自己大眼瞪小眼的女人早已意識不清,一雙小手無意識地扒拉着自己的衣服,剛給她蓋好的棉被已被她踢到了牀沿,一半垂到了地面。
他低咒一身,連忙走回去,一邊急切問道:“怎麼辦”
青妖支吾了一聲,楚璇鈺用手鉗制住沐心冉亂動的雙手,沐心冉不斷掙扎着,手動不了,她就動腳,動身體,不一會兒衣服就蹭掉了大半,露出裡面的肚兜。
楚璇鈺定了定神,努力讓自己不往下看,而是看着沐心冉現在的臉,光潔如玉,一張清秀的男子面孔,然而此刻他才發現她臉上的易容早被水弄沒了,半邊紅顏,半邊鬼顏,不僅沒讓他的邪念消失,反而不由自主地喉嚨滾動。
“你在支吾什麼有辦法還不快說”楚璇鈺早體會過自己在沐心冉面前的定力有多差,他冷着聲音怒道,企圖掩蓋自己現在的異樣好看的小說。
青妖沒有絲毫怯意,相反,眼裡狡黠一閃而過,“主子,王妃是你的妻子,還有什麼比您這個解藥更合適的”
楚璇鈺神色一滯,他沉吟着,似是在考慮青妖的話。
青妖見他如此又加了把火,“王妃一直躲着主子,不就是因爲你們以前只有名義上的關係,如果生米煮成熟飯,王妃真正變成你的人,那麼,王妃就不會離開主子了,這樣既解了王妃現在的痛苦,又解決了主子的煩惱,豈非兩全其美”
“可是”楚璇鈺遲疑,他不想趁人之危。
“沒有什麼可是的,到嘴的肉丟了,可不是主子您的作風。而且主子也不是趁人之危啊,您是在救王妃,要是沒有您,王妃可能就要”
“熱好熱”耳畔是她低聲呢喃,熱氣灑在肌膚上,讓他不禁顫慄起來。
腦海中兩重交戰最後在沐心冉主動圈住他的脖子貼緊他時分出了勝負。
楚璇鈺低垂着眸子凝視着她,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裡擠出,彷彿中毒的不是她而是他一樣,“這可是你自找的。”
他將青妖趕了出去,門被掌風關上。
青妖兩眼無語地瞪着緊閉着的房門,這是她的房間吧主子也太心急了,再走幾步就是他的什麼,領命離開。這個時候的主子太恐怖了,她可不敢觸摸老虎的鬍鬚。
溫和的陽光普照大地,鳥叫蟲鳴,深秋季節的早晨多出了一絲生機和暖意。
沐心冉正坐在另一家酒樓裡用早膳好看的小說。
城中人海茫茫,她又換了身打扮,而且把自己弄得非常低調,楚璇鈺再想找到她,無異於大海撈針。
原先她是想另僱一輛馬車離開的,不過一想到那樣目標太明顯,與其如此,不如先在城中多呆幾日,反正她也不急着去哪裡。小銀被關在了一處偏僻的院子裡,它的樣子太明顯,不能跟在她身邊,也不能把它留在楚璇鈺的身邊。
突然,一隊官兵衝進了酒樓大廳,橫衝直撞,將正在吃飯的客人弄得戰戰兢兢,縮成一團,都在猜測着發生了什麼事,比如是不是在抓什麼嫌疑犯。
沐心冉面不改色地吃着飯,站在大堂中央掃視全場的爲首官兵在沐心冉這邊頓了一下,然後手中拿着一張紙朝她走了過來。
等他到了沐心冉面前時,沐心冉仍在吃自己的飯,彷彿沒注意到旁邊多了一個人似的。
那個官兵不悅地皺起眉,冷聲道:“擡起頭來。”
沐心冉終於放下筷子,順從地仰起小臉,“不知官爺有什麼事”
那個官兵仔細地在她臉上打量一番,然後低頭看看手上的畫像,如此幾個來回,他在沐心冉面前將畫像展開,面無表情地問道:“看過這個人沒有”
沐心冉仔細地盯着畫像看了一會兒,畫上的人正是之前男裝的她,畫得栩栩如生,入木三分,一看就知畫者畫功不淺。
“看過沒有”那官兵見她看如此仔細,不由出聲又問了一遍。
沐心冉收回視線,淡淡地回道:“沒有。”
沒看過還看那麼久,浪費他的時間
那個官兵聞言雙眉皺得更緊,怒瞪她一眼,嘴裡罵咧幾句離開了全文字小說。
沐心冉聳聳肩離開了,心裡暗道,憑着一張畫像怎麼找人楚璇鈺是忘了她會易容了嗎何況那本就不是她的真容。
一想到楚璇鈺,腦海裡自動浮現出昨晚激烈的畫面以及早上醒來看到的場景,她臉色頓時染上淺粉的桃花。她蹙眉晃了晃頭,把那些少兒不宜的畫面甩掉,低頭繼續用食。
但是再吃時已覺得食之無味。
她剛要離開,酒樓門口又傳來喧譁。
擡眼望去,才走的官兵怎麼又回來了
哦,這是另一隊人馬。
看到爲首的官兵與之前那人不一樣,沐心冉下了判斷。
於是,她重新坐到座位上,打算等對方走了再離開。
這夥官兵和剛纔一樣,火速進入大廳,各個拿着一張畫像對比着酒樓裡食客的長相,沐心冉從旁邊一官兵手裡的畫像瞄了一眼,發現是自己化爲木新時的樣子。
這次,對方不僅是對比長相,而且還叫每個人站起來,從身高體形來與畫像旁邊的描述作比較,弄得食客們不能吃飯,怨聲載道。
沐心冉無語,楚璇鈺這是濫用私權吧,也不怕被百姓知道了抗議。
不過一想到楚璇鈺如此大費周章地找自己,她就頭疼。
那傢伙不會是第一次吧所以想找她負責可是她也是第一次好不好,怎麼說吃虧的都是身爲女方的她。
另一個官兵站到她面前,打斷了她的思路好看的小說。
“站起來”那官兵揚聲命令道。
沐心冉很不想鳥他,但是她知道那樣定會惹來懷疑,再或者可能把焦點聚到這裡,等下要是把楚璇鈺引來了,她就是得不償失了。能夠騙過這些沒見過面的官兵,她可不確定是否能夠騙過楚璇鈺的眼睛。
那人先是看了看沐心冉的臉,發現與記在腦海中的畫像相差甚遠,只除了一雙眼睛,同樣的明亮。
沐心冉見他盯着自己的眼睛,不由一愣,隨即微微眯起眯,淡笑地看着他。
那人揉了揉眼睛重新盯着她的眼,再低頭看着手中的畫像,小聲嘀咕了句:“奇怪,剛剛怎麼會覺這小子和畫像的人有點像,難道是眼睛用久看花了”
沐心冉聽到,嘴角微抽了下,心裡卻暗暗警惕,想不到一個個小官兵也能看出破綻,看來她以後還得在眼睛上做做文章。
那人又目測了下沐心冉的身高和體形,雖然與要找的人相差不多,但是好像比描述的高,加上一點都不像的臉,心裡覺得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最後雙眼像雷達一樣又將沐心冉打量了一遍,才轉身離開。
沐心冉輕呼口氣,這個官兵可夠認真的,她看了看,其他人可沒有像他這樣盯個人看要看半柱香時間,基本都是對比一下就離開的。
不知等一下會不會有第三批官兵來,沐心冉放下碗筷拿起東西就走,她現在覺得換家酒樓也不安全了。
二樓雅座,趴在欄杆邊喝着酒的華子譽眉眼微開地看着一樓大廳,目送那些官兵離開時眼角瞥到靠窗處的一個身影,眼底閃過一道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