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夜挑眉看着秦莜嵐,嘴角吟笑,心情似乎很不錯。?
“公子想錯了。”秦莜嵐回以微笑:“是否威脅,這都要看公子的選擇。”?
“哈哈哈哈哈——”殷夜朗聲笑完,目光直直盯着秦莜嵐,紫色的眼眸裡倒映着她的面容,雖面帶笑容,眼中卻含着冷意。?
兩人對視,誰也不弱誰半點。?
“有趣!有趣!”殷夜笑道:“那你把冊子拿出來吧!”?
秦莜嵐未動,輕啓口:“藥到,冊子到。”?
殷夜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瓷小瓶擺在面前,攤手道:“藥就在這兒。”?
“我怎知這藥是解毒的藥?”秦莜嵐道。?
“世間僅此一粒,若是讓人服了試藥,你可就沒命了。”殷夜斟酒自飲道:“信與不信在你,我已經做了該做的事,可以把冊子給我了吧。”?
秦莜嵐伸手拿起瓶子,半信半疑。?
“我不就在你面前麼?要是此藥是假,你儘可來找我算賬。”殷夜看秦莜嵐沒動,又道:“或者說,你剛剛所言只是假,你害怕我?”?
“我豈會怕你!”秦莜嵐抓起瓶子,從懷中拿出被油紙包好的冊子仍在桌上,“冊子就在這兒,是君無恨親自給我的,不是假的,你可以驗證。”?
殷夜並沒有管那冊子,反而問道:“君無恨親自給你?他會給你?看來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然是句至理名言。”?
既然拿瞭解藥,秦莜嵐也不打算再多留,對於殷夜諷刺她的話就當沒聽到。?
“事情了結,按道理來說我是要走的,不過落花小島景色這麼好,殷公子不介意我多留幾天吧?”秦莜嵐道。她要留下來,等確定這藥真是心噬的解藥再走。?
“秦姑娘願意留下來是在下的榮幸。”殷夜笑道:“我會讓下人安排秦姑娘的住所,保準讓秦姑娘滿意。”?
“那我先告辭了。”秦莜嵐說着,轉身要走。?
走了兩步,殷夜忽然道:“秦姑娘難道就不想知道在下拿冊子想做什麼?”?
“這與我無關。”秦莜嵐轉頭道:“怎麼處置是公子的事,我既已拿到解藥,這些就都與我無關了。?
“當真是半點好奇心都沒啊。”殷夜剝開油紙拿出冊子,自言自語道:“不過這樣也好。人吶,就不要貪太多,否則可沒什麼好下場。”?
秦莜嵐站在原地,沉默的看着他。殷夜叫住她肯定不是隻想說這些廢話,她倒要看看他會怎麼樣。?
“冊子真的,半點不假。”殷夜審視半晌,低頭道:“聽說當初君無恨爲這本冊子費了很大的心力。你知道它爲什麼那麼重要麼?因爲這上面不僅有柳易的罪證,有柳易同黨的罪證,還有幾乎滿朝大臣的罪證!拿着這本冊子不僅能制住柳易,整個朝廷也要聽他的命令!”?
“那也得是君無恨做這件事,以你的能力,別說是轄制柳易,只怕還沒動作就被人先滅了口。”秦莜嵐道。?
殷夜也不惱,點點頭道:“是啊。就算當年殷家昌盛時,在朝堂之上也算不上獨霸一方,如今這樣,拿着冊子其實也無用。”?
“那你爲什麼……”?
“因爲就算是我用不到,我也不能讓君無恨用到!”殷夜拿起冊子,毫不猶豫的撕成碎片,仰頭撒去。?
“你,就這麼恨君無恨?”秦莜嵐詫異道。?
在王府裡只聽說殷夜背叛君無恨,也沒聽說君無恨與殷夜之間有多大的仇。?
“對!我恨君無恨,我恨不得他死!”殷夜猛地起身,言辭激動:“我不僅恨君無恨,我恨整個君家的人!我恨太后!我恨柳易!我恨君無邪!整個東陵小人當道,叛賊四起,這個國家早就該滅亡了!”?
“所以你拿這個冊子,不是爲了自己,不是爲了權勢,就是爲了讓柳易跟君無恨他們互相爭鬥,兩敗俱傷,讓整個國家因爲這場爭鬥動盪不安!”秦莜嵐自喻不是爲國爲民之人,但殷夜這樣的做法仍讓她無法苟同。?
“既然整個天下負我,爲何我要顧及他們!”?
撕成碎片的冊子隨風盤旋,落在殷夜的發上,飄散在他猙獰的面容前。?
“你可知當年他們對我殷家,對我做過什麼?!他們爲一己私利,奪我所愛,毀我殷家百年積累下來的產業!如今他們一個個尊享富貴,受萬人敬仰,而這鋪向高臺的路便是由我殷家血肉由多少枯骨鋪就而成!”?
“你瘋了。”秦莜嵐轉身不再理會殷夜。?
與一個瘋子爭論對錯根本無意義。只要她自己活得好,其他事情她不想管也無力管。?
哪知她剛剛轉頭,眼前一閃,脖間就被人死死掐住!?
“秦莜嵐!你引君無恨來此,燒我落花小島,毀盡我最後的留戀,你以爲我會這麼輕鬆就放過你?!”手上死死掐着秦莜嵐的脖子,目光滿是憎恨,殷夜的嘴角卻忽的揚起:“告訴你,根本就沒有心噬毒的解藥,從你服毒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註定要死!而且要異常痛苦的死去!”?
“什麼?!”?
脖間窒息的痛楚仍不及此聲言語來得震撼。?
秦莜嵐睜大眼睛:“殷夜,你果然不遵守諾言!”?
“諾言?!哈哈,你竟然信諾言!”彷彿聽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殷夜哈哈大笑,神色張狂:“秦莜嵐,你知道我爲什麼請你來落花小島嗎?我要親眼看着你死!看着你毒發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模樣!我要折磨你,讓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