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無恨沒有再堅持,乖乖喝了白粥吃了藥。
他勞累這麼久,一直沒好好休息,此時一沾着枕頭,又喝了安眠的藥,不一會兒就熟睡過去。秦莜嵐和杏兒爲了不打擾他,就到外屋去。好在兩人這兩天睡得都很好,晚上也不困,就坐在那兒喝茶下棋,過了半宿。
第二天天不亮,百官便已在聚在一起,準備葬禮事宜。
君無恨醒時,君無邪和德榮太后已趕至靈堂,準備啓棺。
“怎麼沒叫醒我?”慌忙着披上衣服套上靴子,君無恨起身就往外面走。
秦莜嵐和杏兒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門外的侍衛見君無恨要出門,連忙攔住。
“奉皇上和太后口諭,王爺身體虛弱,今日就留在屋內休息。”
“什麼?”君無恨不可置信道:“今日是王妃下葬之日,本王怎麼可能不去。”
“王爺。”不知何時趕到的太監總管對君無恨道:“皇上和太后也是體恤您的身體。聽說您昨兒個都昏迷了,要是今天出去再昏迷,豈不是誤了王妃的事?”
沒想到君無邪和太后會來這麼一出。君無恨忍着怒氣道:“本王的身體本王自己知道。都給我讓開,誰要敢攔着,別怪本王不客氣!”
“大膽!”太監總管叱道:“有皇上和太后的口諭在此,王爺若執意出去,小的也只能不客氣了!來人,誰要是放王爺出去,以抗旨論處!”
“哼!”君無恨可不吃他這套。
身影一閃,門前兩個侍衛還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推開,腰間別的刀都被奪去。
“快來人!快來人啊!”太監總管大聲叫着:“快把王爺攔着。要是讓他出去了,咱們的腦袋都沒了!”
作爲守衛此地的將領,江成是最快趕到的。
“江成,讓開!”君無恨厲聲喝道。
江成站在君無恨面前,雖知此次皇上和太后做得過分,但他身爲臣子的,只能遵照聖旨。要是這個時候放君無恨離開,到時候皇上和太后那邊不好交代不說,萬一被藉着此事革職查辦,使皇上和太后有機會在軍隊裡安插自己的人,之前的忍耐都白費了。
“王爺,屬下身爲朝廷命官,不得不遵從聖旨,請王爺回屋吧!”江成道。
“你也要攔我?”君無恨持刀對立:“好!誰敢上前,本王絕對不手下留情。”說罷,對着撲上來的侍衛一刀而下,若非那侍衛奪得快,這一刀就會要去他的命!
太監總管見這些侍衛可能也攔不住君無恨,連忙命身邊的人趕緊去將此事告知皇上和太后。這時候,只有他們親自出面才能攔住了。
君無邪與德榮太后正看着下人擡棺出靈堂,心裡難過萬分。聽聞此事,德榮太后面色陰沉,直接道:“走!哀家親自去一趟!定讓他死了這份心!”
這邊君無恨持刀一步步往前行,侍衛們只敢在周圍圍着,卻不敢上前。洛王君無恨的武功那是滿東陵都知的,連都尉江成都被他打得吐血,他們這些人怎麼敵得過。
“太后駕到!”太監扯着嗓子的叫聲止住了君無恨的腳步。
“君無恨!你要造反嗎?!”德榮太后一來,便厲聲道:“還不快把刀放下回屋去!哀家能容你一次,不代表能容你第二次,你要再敢放肆,哀家不客氣了!”
君無恨目光緊緊盯着太后:“我要去送蓉兒!誰都不能阻止我!”
“免了!”德榮太后冷麪對他:“蓉兒福薄命淺,承受不起!你還是好好留在屋裡跟那個秦莜嵐等着吧!過了今日,哀家自會放你出去!”
“太后,你怎能如此!”君無恨質問道:“她是我的王妃,我要親自送她最後一程!”
“她也是哀家的女兒!”德榮太后陰鬱的看着君無恨道:“她生前受盡你的冷落,現在有哀家做主,哀家不會讓她受半點委屈!你們給哀家攔着他,要是放他走,在場所有人都以違抗聖旨論處,誅滅九族!”
君無恨還想上前,周圍的侍衛包括江成全都跪地。
“求王爺回房!”
“你們!”君無恨持着刀,卻如同手無寸鐵一樣。
“洛王爺,回屋吧。”德榮太后對上他滿是恨意的目光,冷聲道:“哀家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容你和你身後的秦莜嵐如此。你別惹怒哀家,否則就算血染皇陵,哀家也在所不惜!”
君無恨的手緊緊握着刀柄,緊到青筋暴起也似無所察覺般。
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從嘴中擠出,“臣,領旨。”
德榮太后見他痛苦,心裡驀然升起報復的快感。
你讓我的蓉兒痛苦,哀家也不會讓你好過!君無恨,這只是開始,總有一天,哀家會讓你,讓秦莜嵐那個賤人付出代價!你等着吧!
太后來得快去得也快。
侍衛們重新守住門口,就連四周都派了人把守,勢必要讓君無恨留在屋內不能出去。
皇陵離所住的行院並不算遠。君無恨困在屋內,還是能聽到哀樂齊鳴,哭嚎聲縈繞耳邊。他一回屋就這麼坐着,像是失了魂魄,呆呆望着窗邊,一動也不動。
“蓉兒……”許久,他喃喃道。
秦莜嵐實在看不過去,上前攬着住他的頭,任他靠在自己懷中。
“想哭就哭出來,沒人會笑你。”
“本王不會哭。”嘴上這麼說着,聲音卻已哽咽了。
秦莜嵐擡頭望着頂樑,緩聲道:“那是我看錯了。”
話剛落下,君無恨牢牢抓着她的手臂,淚落白衫,“爲什麼?她爲什麼這麼做!她憑什麼這麼做!蓉兒……蓉兒……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