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就宮女又從山洞裡走了出來道:“娘娘,許是奴婢真的看花了眼,山洞裡什麼都沒有。”
皇后不置可否,對着黎小王爺說:“黎兒,宴會要開始了,若是無事就快些回到席上吧。”說完扶着宮女的手,一步步朝宴會走去。等到皇后走遠了,黎小王爺才走進假山的山洞中,四處看了一下,真的沒人,可是山洞是封閉的,她是如何逃出去的?
正納悶的時候忽聽頭頂上一陣輕笑,擡頭一看,見月西正手腳並用地攀附在石壁上。於是也笑了起來:“丫頭,真難爲你了,她們都走了,快些下來吧。”
月西自石壁上一躍而下,拍了拍手道:“早知道這樣就該到山洞裡來說話,誰也看不見了。”說完之後感覺不妥,怎麼感覺弄得好像是暗中私會的男女似地。臉上不覺一紅。
黎小王爺笑了一下道:“你剛纔說的明年開春二月初八如何?”
月西忙迴歸正題:“我是暗中偷聽的,明年開春二月初八,黯皇子要派人刺傷皇上,然後將事情嫁禍給你。不知道他的這個計策是否會按時執行,不過我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你,這樣你也好有個準備。”
雲黎臉上的笑容有一刻僵了一下:“你爲何要告知我此事?”上次這個丫頭幫了自己一個大忙,還沒有感謝,這次又幫了自己一個大忙,要知道刺殺皇上的罪名,誰都擔待不起啊。
月西想也沒想地說:“你快要與我大姐成親了,你的安危關係到我大姐的終身幸福,也關係到我爹爹的切身利益,我自然應該告訴你。”
雲黎聽了月西的話後,心中有一個地方痛了一下,根據相府大小姐林柔和三小姐林竹的態度,相府中的所有人都是看不起這個四小姐的,就連林丞相也對這個小女兒放任不管,十年來不聞不問,聽說這個四小姐之前是跟下人們住在一處,天天干粗活的。
可是就是這個被人看不起的醜丫頭居然爲了大姐和父親冒着重重危險來給自己通風報信。這是個怎樣的女孩子啊,心地如此善良。
雲黎正被月西感動的一塌糊塗的時候,月西又湊到雲黎的耳邊說:“黎小王爺,千萬要小心黯皇子,此人深不可測,絕對不是表面看着的那般瘦弱……”
月西還沒說完,直感覺最被人封住,眼前是黎小王爺放大的俊臉,他這是在親自己?月西腦袋裡瞬間死機。
月西正要反抗,直挺耳邊一陣尖叫:“啊!你們……”
黎小王爺立刻撒手,月西頓時獲得了自由,扭頭看去,山洞口站着的正是剛剛離去的皇后身邊的那個宮女。想必是皇后殺了個回馬槍,讓身邊的婢女又回來打探情況的。可是皇后不知道,這個宮女正是黎小王爺萬千粉絲中的一員,看到夢中情郎親吻一個醜了吧唧的小丫頭,頓時受了刺激,大叫了起來。
月西的腦子裡電光火石之間閃現出一個念頭,此女不能留,首先她看到了剛纔的一幕,說出去之後,自己跟相府裡三個姐姐的樑子結定了,其次剛纔在山洞裡的談話內容若是被她報告給了皇后,先不說黯皇子會如何,自己這個婢女被黯皇子滅口是一定的。不論如何,此女不能留。
於是就在那個宮女想要轉身走掉的時候,月西上前兩臂使出一個獅子鎖,鎖住了那個宮女的脖子,將她拖到洞中,然後趁其暈眩的檔口,咔嚓一聲將其脖子擰斷,宮女瞬間斷氣了。
月西看着已然斷氣的宮女,忽然想起什麼,對黎小王爺說:“對不住了,給你添麻煩了,等一下我將她扔到水池裡,皇后若是問起,你就說她自己失足落水的。”
不理會黎小王爺一臉的詫異,月西扛起宮女的身體,準備離開。
忽然黎小王爺拉住月西道:“你打算就這樣扛着她走到池邊?今天皇上壽誕,宮裡來往的宮女太監不計其數,只怕你一出去就被人撞見了。你將她放下,交給我吧。”
月西一想也對,剛纔自己只想着不拖累黎小王爺,倒是忘了這點了。於是依言將宮女的屍體放在地上。但見黎小王爺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瓷瓶,拔掉瓶塞,倒了一些粉末到屍體上,很快滴,屍體像是被強酸腐蝕一樣,一陣冒煙氣泡,不一會兒就化作一灘血水了。
饒是暗殺過很多人的林月西,此時也驚呆了,竟然有這樣的東西?一個鮮活的身體,就這樣消失了?
雲黎收起小瓷瓶,放回腰間,然後拉起月西的手說:“好了,麻煩解決了,你不用擔心,她什麼都不會說出去了,你也不用擔心我們剛纔的事被人知曉。”
月西指了指自己的臉對雲黎說:“黎小王爺,若是想讓我繼續幫你搜集情報就直說,爲了我爹我也不會拒絕你的,犯得着要這樣嗎?我這樣的長相,你也親的下去?算了,要說的我要說完了。我走了。”
月西不想再惹出什麼麻煩,逃似地離開了假山,心想,這個黎小王爺,爲了達到目的,竟然自己這個醜女人都吻,天吶,爲什麼
這裡人好像都看不透,猜不透啊。原以爲黯皇子是個深不可測的,不想這個黎小王爺更是個笑面虎。一切是不是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皇上壽誕,整個皇宮都很熱鬧,可是正因爲一些地方的熱鬧,而另一些地方卻是極爲冷清的。比如月西這一會兒正坐在景陽宮一個小小的偏院裡發呆。她總覺得事情好像越來越複雜,本來自己只是個旁觀者的,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被捲進了那個漩渦了。
黎小王爺和黯皇子是敵對的,因爲黯皇子奪了黎小王爺當皇子的機會,而黎小王爺又是黯皇子登上太子位的潛在威脅。同樣的,自己的丞相老爹和扶持黯皇子的皇后娘娘的父親徐太尉,一直都不對盤。雖然說自古以來有權利的地方就有紛爭,月西也沒有指望所有的紛爭都消失,可是讓自己站在這樣的紛爭之中的風頭浪尖上,就大大的不妙了。
懷着如此忐忑的心情,月西一直在房間裡枯坐到天黑。聽見外面忽然熱鬧了起來,月西知道定是黯皇子回宮了,主子都回來了,做侍婢的當然不能偷懶了。於是月西揉了揉臉龐,告訴自己一切都沒什麼好擔心的,順其自然吧。
來到熬藥房裡的時候,幾個小宮女正在賣力地扇着爐火熬藥,見到月西的到來,露出甜美的笑容道:“西西,主子剛纔從宴會上回來了,情況很不好,這些藥都要快些熬好。”
月西笑了笑,心裡想若是每天只用熬藥給主子喝,而不去想那些惱人的事情就好了。接過小宮女手中的扇子道:“爐子我看着吧,你們快些把藥配好。若是分量不夠的藥就快些去太醫局取來。”
當忙碌着的時候,月西就暫時忘卻了那些複雜的紛爭。藥罐裡的藥汁翻騰着,冒着白色的煙霧,裊繞在熬藥房裡,月西忽然覺得一切都是如此的飄渺,捉摸不住。前世還是今生,月西都是一個孤苦無依的人,有時候真的不知道活着是爲了什麼,前世做殺手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個工具,今生做一個悲慘的相府小姐,原以爲可以一世無憂,不想又落入重重的紛爭之中。
月西想着心事的時候,藥罐裡的藥汁已經熬好了。月西慌忙拿來棉布,包住藥罐的把手將藥汁倒進漂亮的瓷碗中。
四處看了一些,那幾個小宮女不見了人影,真是的,從古到今人們的本性都是一樣的,湊熱鬧的時候很積極,幹活的時候有多遠躲多遠。月西搖了搖頭,將裝着藥汁的瓷碗放進托盤中,端着托盤向黯皇子的寢殿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