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妃輕嘆了一聲:“哥哥,雖然我進宮了將近一年了,可是皇上他……他根本就沒有碰過我啊!”
“怎會如此?!”賈仁難以置信地驚呼了一聲,想他那段時日流連煙花之地,雖然只是裝個樣子,可也有抵不過那花樣女子誘-惑的時候,行了那魚水之歡。他很難相信那雲黎天天跟着自己妹妹這樣一個如花似玉又知書達理,善解人意的女子一起日夜相處,竟然還沒有碰過她。難不成這個雲黎他不能人道?
“好了,哥哥,不要說這些了,馬上皇上他就要跟阿諾王子比試了,這會我的心裡七上八下的,你說皇上他會不會出事啊?我們快去看看吧!”清妃說着便扯了賈仁的衣袖急急忙忙的走開了。
月西聽到這裡,也猛然想起,還有半個多時辰雲黎和阿諾王子的比武就要開始了。於是慌忙整理好情緒,沿着原路返回。
再次來到城樓下的時候,那裡已經一列列的站了好些的士兵,每個人都繃着臉,嚴陣以待,雖然只是皇上一人去比武,可是這些士兵的模樣看來,好像他們也要上陣殺敵似得。
月西知道自己也穿着士兵的軍服,不過他可不想和那些男人們一起列隊。於是她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站着,仰頭看着城樓上面,那裡站着幾個將軍模樣的男人,穿着威武的鎧甲,腰間配着寶刀,深情異常嚴肅的看着城樓外面。月西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麼樣的情景,只感覺外面很是吵鬧,隱約還能聽見外面的胡人們用不怎麼流利的大尹語言胡亂的叫罵着。
可是城樓上站着的幾位將軍,很是沉默,他們冷眼看着城樓外面的叫囂着的胡人,異常的鎮定。也許因爲皇上的到來,有了皇上親自坐鎮,他們纔會這麼的鎮定。也許他們對於戰爭已經麻木了。
就在午時快到的時候,雲黎忽然從他御用的房間裡走了出來。還是月白色衣服,只不過此時那日常的袍服換成了月白色的勁裝,腰間扎着寬厚的腰帶,手腕處衣袖束在皮革製成的護腕內,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莫名的肅殺的氣息。在雲黎的身上,這樣的冷到冰點的肅殺氣息,月西還是第一次感覺到。他身姿挺拔,如蒼松勁柏,似穩固的青山峻峰,手握一把簡單卻名貴的寶劍,腳蹬繡着飛龍暗紋的黑色皮靴,一步步的越過軍隊朝城樓上走去。
月西目不轉睛的看着他的傲然身姿,忍不住跟着他朝城樓走去。只見他滿頭烏黑的髮絲一絲不苟的束在頭頂,由一頂紫金冠縛住。神色嚴
肅,然而嘴角卻若有若無的彎起一抹弧度,舉手投足間不緊不慢,讓人莫名的心安。
月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已經跟着雲黎走上了城樓,站在城樓上朝下看去,見到的是萬餘人的黑壓壓的軍隊。各個都是兇悍異常,手上武器更是花樣百出,有使大刀的,有用彎刀的,有用長矛的,還有拿着一根皮鞭就肆無忌憚的叫囂着的人。
和大尹的軍人很不同的是,這些人各個豪情萬丈,崇尚武力,喜歡廝殺。對待這樣的人,越是懦弱他們越是會不放在眼裡,只有比他們更強大,只有把他們一個個的打趴下,只有讓他們在更強大的武力下低頭,他們纔會低頭認錯。
這時月西聽到身邊一個將軍大聲喊道:“按照戰書上的約定,此次比試只是吾皇和你們王子兩個人之間的比試。其餘人等都請退到一里之外!”
胡人軍隊最前面那個悠閒自在的騎在馬上的二十多歲的魁梧男人,微微一笑,自信滿滿的揚了揚手。他身後的隊伍便緩緩地退開了一段距離。可是退後的距離頂多也就兩百米,遠遠不到那個將軍說的一里。
見此狀況,那個將軍有些發怒,對雲黎說:“皇上,你看他們……”
雲黎擡手止住那位將軍的話:“不必如此計較,我們的人不也是走在城樓上和城門邊站着嗎?你讓人家退後,那我們是不是也要撤兵?”
那將軍聽了雲黎的話,羞愧地低了頭說道:“末將知錯。”
雲黎輕輕地說了一句:“無妨,今天就讓所有的兵禍都停止吧!”說着作勢要飛身而下。月西忍不住一把拉住雲黎的胳膊,見他回過頭來,又不知道說什麼,只是簡單地說了一句:“務必要小心!”
雲黎笑了一下,擡手打上月西拉着自己胳膊的那隻手上,溫和地對她說道:“不必擔心,我自有分寸。”
月西這才鬆開了手,然後看着雲黎翩若驚鴻,矯若遊龍一般的飛身而下,牢牢地在地面上站定。聽不清楚他同阿諾王子說了些什麼。只見阿諾王子翻身下馬,然後拍了一下馬身,馬兒就跑開了。
城門前和胡人軍隊中間的一大片空地上,站着兩個人,一個皎若雲中銀月,一個不羈如大漠裡的蒼狼。
這個時候,月西纔有空擋去看那傳說中的阿諾王子。此人身上的衣衫穿得很是隨意,頭髮也是草草地梳了幾個髮辮,可是同雲黎比肩而立的時候,竟然在氣勢上一點也沒有被壓下去,雖然外形
看上去甚是凌亂不堪,也許他們族人都穿着這樣的服飾,也許他根本就是個不在乎這些的粗條的男人。可是儘管如此,身上那種來自王者的霸氣絲毫沒有被他邋遢的外表所影響。
阿諾王子微微一笑同雲黎說了幾句話,然後又恭敬地行了一禮。看到此人行禮,月西稍稍放心了一些,能夠有着如此豁達的笑容,還能恭敬的行禮的人,一定不是個在背後下黑手的人。要知道胡人可是不怎麼懂禮儀的。
阿諾王子行禮之後,雲黎也朝他回了一禮。
然後二人的比試正式開始。看不清楚到底是誰先出的招,反正一開始阿諾王子的氣焰正盛,以攻爲主,出拳擡腳,而云黎則是以守爲主,擡挪閃移,避開阿諾的一個個招式。城樓之上,還有兩百米以外,無數雙的眼睛全部聚集在場地中央激烈的比試着的二人身上。
如此僵持了小半個時辰之後,阿諾王子有些不耐煩了,開始使出狠招,想要快些結束這場比試。而一個人在急躁不耐煩的時候,最容易出現破綻,果然在阿諾王子冒進的出了幾招之後,雲黎看準他的破綻,反守爲攻,一時之間阿諾有些心驚,差點亂了陣腳。
原本看似平局的一場比武,經過了一點微妙的變化後,開始出現了差異,阿諾的性子豪放張揚,顯然是善於攻擊卻不善於防守,這一會兒被雲黎逼得節節敗退,臉上的神情也開始驚慌了起來。
雲黎在月西的印象中,是個很溫和的男人,臉上總是招牌一樣的和暖的笑容。可是這一會兒比武場上的雲黎卻滿身的煞氣,凌厲且嚴謹,步步緊逼之間不留給對手一點點的餘地。
就在雲黎手中的寶劍準備出鞘,一劍奪了那阿諾王子的性命的時候,月西猛然發覺不遠處的胡人的陣營中響起一陣詭計的躁動。電光火石之間,月西劈手躲過身邊一名將軍的弓箭,搭箭上弦,嗖的一聲白羽箭朝着不遠處的一個空地飛去。等大家覺察過來的時候,纔看到來自城樓上的箭和來自胡人軍隊裡的箭撞到一處,雙雙落地了。
而云黎原本出鞘了的寶劍因爲身邊的兩隻相撞的箭分散了注意力,並沒有刺到阿諾的要害部位,只是在他的脖子上劃了一道傷口。也許他本來就沒打算要了阿諾的性命,也許他只是一時手軟,總之最後的結局阿諾雖然敗了,卻還是活了下來。他應該很是感謝雲黎的那一念之差,要知道如此鋒利的寶劍,稍有差池,他阿諾就是再強壯的身體也會沒命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