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李牧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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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趴下……”來不及了，大喊着，丟掉了手裡那“剁骨頭”剁到卷口的劍，高漸離轉身拉了田光就縱身躍進身旁的一個坑裡，也不管下面的污水了，俯身臥倒。“嗷……”，是那終於完全從荊軻身上射出的金黃色的神龍，在大地上咆哮飛旋；凌空飛過，那些沒有躲避的家奴們頃刻間化爲飛灰。
“啊……”臉上寫滿了痛苦，由於田光仰面躺在那深坑裡，此刻看到的是在他身上的高漸離那痛苦的表情。須臾，從那坑頂的上空，金黃色的巨龍呼嘯而過，晃眼的金黃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立即就聞到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是火，自己的小半個露在外的身體上的衣服已經開始燃燒，而伏在再見身上的高漸離，整個背部的衣褲已經燒得熊熊。連忙起身將他翻轉回來背部着地，扯下了自己的衣服就蒙了上去……
咆哮依舊，從那坑頂部望到的蒼穹也已經變了顏色。朗朗皓月沒有了影蹤，代替的是電閃雷鳴；呼呼風聲夾雜着樹木巨石，在坑頂一閃而過；哪怕只趴在這樣的深坑底部，高漸離和田光也已經感到了土壤開始變的炙熱。心跳，在窒息的風暴面前開始變得越來越脆弱。
……
是要昏迷了，卻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
“田大哥，高兄弟！”焦急的，放眼望去，大地已經一片焦土，就是先前的死屍，也已經沒有了影蹤。遠處的山林燃燒着，火光影紅了大半的天地。荊軻在這一片狼藉裡四處尋找着，高聲呼喊：“田大哥，高兄弟……”
“我們在這！”不過是半人多高，田光和高漸離相互攙扶着，卻硬是沒有爬上來。苦笑道：“快來幫幫……”說着，話音噶然而止，兩人看着眼前的荊軻，已經目瞪口呆。
俊朗的臉，堅毅的眼神，儀容清俊哪裡像是剛剛與人搏鬥了一場？而本來應該早就戰到破碎的衣裝，也徹底變換了模樣：頭上那烏黑的秀髮被金光燦燦的龍形頭箍紮緊，髮梢隨風輕搖；一身銀白色的戰甲邊緣卻是耀眼的金黃，胸前的鎧甲雖然分爲三片，卻緊密相連，一條騰空的龍形圖案盤繞着，龍首在胸口，龍尾繞過了腰腹在身後凝固；本來赤手空拳，但是現在腰間卻憑空多出了一把寶劍，看那金黃色的劍鞘上，也是雕刻結合鑲嵌着一條戰龍……
“這……這是……”驚愕得無語表達，兩個人只好繼續呆呆地望着。
“田大哥，高兄弟，這是神龍的印章幫我……”伸出雙手，一手一個將兩位最好的兄弟拉了上來，剛想解釋什麼，卻感覺好難說清楚，荊軻只好說道：“關於我的一切，以後會向你們說明的。但是現在……”說着，那堅毅的眼神裡透露出了冷漠的殺氣，望着的，正是不遠處火光沖天的蓋聶大園。
“荊軻大哥……”此時，滬若水也踉蹌地跑了過來，一頭扎進了荊軻的懷抱：“大哥，李牧大將軍他……嗚嗚嗚……”
看着臉上髒兮兮，身上衣服破破爛的女子，心裡頓時有中空落。“小果，你到底是什麼身份啊？”在心裡嘆着，荊軻輕輕摟住了若水的肩膀，說道：“這不怪你，不要哭了！”
四人慢慢走來，來到了李牧跟前。
想必這裡並沒有被那龍肆虐過，李牧的身上沒有半點灼燒的痕跡，但是那把刀，已經收割了他的生命。
輕輕地將他的屍體翻轉，荊軻嘆道：“想不到一代名將，卻沒有能夠埋骨沙場……”
“大……大將軍他，他是爲了救我才……”緊跟着蹲下，滬若水將頭埋進了荊軻的肩膀，顫抖着哭泣：“那些家奴實在是太厲害了，大將軍他爲了不讓他們傷害到我才……嗚嗚嗚……”
“我說過！”堅定而沉痛的聲音，荊軻回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繼續說道：“李牧大將軍的死不關你的事！”說着，將李牧的頭輕輕擡起，說道：“只可惜一代名將卻在此地斷了壯志，真是……”也一時語塞。
但是這或許也是將軍的宿命，沒有壽終正寢，何嘗不是一種沙場的淒涼？
風清揚
衣飄蕩
獨立山岡
放眼望
霞光漲
青煙把頭昂
目流連
心儘想
念盡天涯不想忘
卻是天邊斜陽
留戀不久長
刀斷劍
劍折槍
灑血江湖
策馬奔
紅眼光
不死身不彎
將軍笑
紅顏嘆
秋水望穿君不還
卻是慘紅戰袍
枯骨黃沙揚
……
輕輕將李牧那沒有瞑目的雙眼合上，荊軻心裡卻一驚，望着李牧腮邊一角，心下問道：“那是什麼？那是……”開始沉默着。
“荊軻兄弟！我們還是把大將軍埋了吧！”田光說着，就要動手挖坑。
“不，不用了，我相信他希望自己被埋葬的地方不是這裡！”站起身，荊軻回首望去，狠狠說道：“我要將那蓋聶的宅院，作爲李牧將軍的大墳。”邊說，已經邁步走去。
“等等，荊軻大哥！”是滬若水，輕移蓮步上前挽住了荊軻的手臂，說道：“大哥，我跟你去，我還有一樣風信子他們一直想得到的東西，就藏在裡面。”
輕輕將挽着自己的手移開，荊軻點頭說道：“那麼你和我一起去。”
“可是荊軻兄弟！等等啊！”田光大叫起來，焦急罵道：“你不是被火燒昏了吧？那風信子和裡面的人，不……我是說裡面的人其實都不是人……總之你打不過他們。”
“是啊，荊軻兄弟！”高漸離也上前拉住了荊軻的手：“我們還是帶上大將軍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放心！”拍拍高漸離的肩膀，荊軻笑笑道：“我已經知道怎麼樣運用自己的力量了，滅了風信子和裡面所有的人，沒有問題。”
“這……”
“啊……荊軻兄弟你等等！”說着，田光急急忙忙用些泥土先將李牧的屍體掩蓋好，四周看看說道：“這裡方圓幾裡都是大火和焦土，也沒有什麼狼獸，先委屈委屈大將軍吧，荊軻兄弟，我也跟你去。”
沒等荊軻開口，高漸離也拍拍荊軻的肩膀：“荊軻兄弟別嫌棄，見不得鬼王，難道我們還不可以幫你收拾上幾個小鬼？”
……
曾經堡壘一般的建築羣，此刻呈現在衆人面前的卻是一片荒涼，看來那最後荊軻身上的神龍已經光顧過這裡：厚實的外牆坍塌無數，出現了許多的缺口；裡面的房子也幾乎被夷爲平地。
走着，荊軻凝神搜索着任何信息，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強烈”迴應。
“人呢？記得我剛來的時候，蓋聶這裡可是有着幾百的家奴和幾十的徒弟啊！”田光四周打量着，奇怪地問道：“難道都逃走了？”
“不！有人在！”荊軻停下了腳步，輕輕說道：“只是，好像不是他們！”
緊接着，從四周的殘垣斷壁後面以及廢墟下面，忽然喊殺衝出十幾個人來。
“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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