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司令看到她的那刻也小小的詫異了一下，不過，他並沒有像女兵們那麼驚訝。
他態度平平，像是一早就預料到楚玲金能回來一樣。
鄭司令將楚玲金帶進辦公室，穿着一身特訓迷彩服的楚玲金身直挺立站在他跟前。
她明顯是有話要說，不過，在她開口說話之前，鄭司令已經先一步搶了頭，與她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所以你現在什麼都不用說，聽我說。”
楚玲金微張的嘴又閉了起來，認真看向鄭司令。
“昨天晚上，我接到一通電話，電話裡的那小子跟我聊了三個多小時，霸佔了我一晚上的時間……害得我昨天差點被他搞到失眠。”
鄭司令一邊說，一邊拉開椅子，慢慢坐下。
“我不用說明白，你也知道誰會這麼囉嗦。所以，你跟他之間的情況，我想我是知道的比較清楚了。”
說到這兒，鄭司令打開他隨身攜帶的保溫杯，舉着熱騰騰的杯子，在杯口上吹了吹。
作爲過來人，也作爲前輩，鄭司令此番模樣，一看便是想給楚玲金做思想教育的樣子。
楚玲金依舊沒說話，同時，也睜着那雙大眼睛，認真聽鄭司令說話。
她其實很想問他，昨天楚漢陽跟他通話三個多小時，到底都說了些什麼？
但是，她不敢問。
“楚漢陽的意思是，你留在部隊，慢慢學習，慢慢上升。到了一定高度，有一定能力之後，讓我把你送到m區。那裡是你的家鄉，那裡也是華夏大國最亂的地方，確實是有能力的人合適待在那裡。你有心想要維護那個地區的治安，作爲你的上司，我應該是要感到欣慰的。”
說着，鄭司令慢騰騰地喝了口熱水。
保溫杯裡的熱水上面還漂浮着幾顆枸杞，看起來很養生。
楚玲金見着鄭司令這慢條斯理的樣子，她心裡卻生了幾分着急。
於是，她馬上便跟道，“司令，這是他的意思，這不是我的意思。”
“對，這是他的意思。”
張司令慢慢飲下一口熱水，眉頭輕皺了皺，旋即，又語氣平淡的說：“他是在替你着想，但卻沒有替我着想，也沒有替他自己着想。我們特戰軍區捧出一個優秀的士兵，自然想要留着自己用。他讓你在這邊學習，積累經驗，等優秀了之後，再往另一個地方跳……這種事兒要一開始就讓我知道的話，我還真不建議你留在我這兒浪費時間呢。”
“司令…”
楚玲金沒想到鄭司令會這樣說，一時間，她有些窘迫。
“當然，這是出於我個人自私的想法。站在無私的角度上去考慮，只要你還當兵，只要你爲的是國家，不管你在哪個軍區都一樣。所以，楚漢陽的提議，我是沒有權利拒絕。”
鄭司令又這樣說着，“還有一件事兒，就是我現在，最想跟你商量的事。”
“司令請說。”楚玲金道。
“聽說你們倆分手了，鬧彆扭着。楚漢陽怕兩個人在部隊裡見面尷尬，也擔心你看到他不舒服，不願意留下來。所以，他向我申請退役。這件事兒，他跟你說過沒？”鄭司令問她。
“說過…”
楚玲金回答，答完之後，她又馬上搖頭補話，“我不贊成他這樣做，如果要他退役的話，還不如我退。反正我沒什麼成就，我退了不是什麼事。”
“所以你看看，你們倆鬧個分手，把這件事搞得這麼麻煩。”
鄭司令邊說邊搖頭，再次慢悠悠的喝了口水。
興許是鄭司令就要慢條斯理的反應，讓這一刻，談到這種令人心焦的事時，氣氛也不顯得太焦急。
楚玲金就只是擔心。
擔心鄭司令對這件事的態度，擔心鄭司令的反應。
“你怎麼看？我就問問你的想法。”
隨後，鄭司令問她，充分給她發言機會。
“司令，不瞞你說，我希望，如果能讓我退役的話，那就讓我退。我想去m區，維護m區的社會治安，用我自己的能力。可能我現在能力還小，但我會慢慢強大，我對自己有信心。至於楚漢陽……他真的是一個很合格的軍人，他不當兵太可惜了。希望鄭司令，別允許他退役，留住他，讓他繼續當兵。”
於是，楚玲金吸了口氣後，大膽表達了她的意思。
她說完以後，那雙眸子落在鄭司令身上時，心中便開始敲鑼打鼓，生了些緊張。
鄭司令太定了…
那淡淡的神色，淡淡的表情，都叫人看不出情緒。
楚玲金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自己的要求，也不知道他偏向哪一方。
倘若站在他的角度上來抉擇的話，捨棄楚玲金，對他而言沒有一點損失。他應該會偏向楚玲金…
不過，讓楚玲金沒想到的是，許久之後，鄭司令開口時，吐出的話卻是，“楚玲金啊……初生牛犢不怕虎，說的就是你這種小菜鳥。”
鄭司令邊說，邊伸出一根手指頭，想指點小輩一樣的指點她，“你大概是不知道m區之所以這麼難調理的原因在哪兒吧？”
“因爲涉及邊境，各國人員來往繁雜，所以難免有涉外交易。管理不容易，違法的情況就多，這是M區這些年越來越亂的原因。”楚玲金照着自己所知道的情況去分析。
“說的都對。”
鄭司令皺了皺眉頭，點頭卻又搖頭道，“不過，即使你知道這些，你也改變不了這些情況。”
“我可以慢慢改變，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父輩在那片土地裡做盡壞事，帶來不好的風氣。所以，我想用我的能力，慢慢改變那裡。司令，其實你都知道我的背景，是嗎？”楚玲金問。
“一個人的背景，跟一個人的品質並不能成對比。這就是爲什麼，當初我會破例，你進入部隊的原因。”
鄭司令說着，“離題了啊，我現在要跟你討論的是，楚漢陽對你的擔心不是空穴來風，是事實。你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別把自己想得太牛，也不要以爲一個人的力量可以撼動天地。他給你提的建議，你該考慮。”
“可他不能退役。”
楚玲金馬上回絕，“倘若我跟他之間只能存在一個的話，他比我更合適留下。他很優秀，很熱愛這份職業，不當兵不是他的損失，是國家的損失。”
“是啊……看着你拎得很清嘛！”
鄭司令馬上砸下腦袋，對她的話表示贊同。
“那既然如此，楚漢陽不能退役啊是吧？”鄭司令徵詢她的意見。
可想而知，換來的是楚玲金確認無疑地點頭，“他不能退役。而且就算他要退役，也不能因爲我。”
“那就是了。那麼，他不退，你也不退，你倆各讓一步，這不就是個辦法？”
鄭司令很是自然的提議道。
之後，還不由楚玲金開口反駁，他馬上先說，“特戰部隊又不是隻有你們倆人，你平時的生活也不閒，想見他一面本就不容易。不就是小年輕人鬧分手嗎？灑脫點不行嗎？一定要非要搞得老死不相往來的程度？”
“司令……不是你想的那樣…”
楚玲金一時沒料到，鄭司令這番引誘後面，居然是這個意思。
突然間，她沒法招架。
“楚玲金，我說句不好聽的。你們都是軍人，也都是成年人。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要多些灑脫，就是要負責。你當特種兵多久了？服兵役時間是兩年，你滿了嗎？”
鄭司令這一問，把楚玲金問的啞口無言。
“你自己的責任沒有擔好，還一心想着因爲感情，放下這份責任。恕我直言，你這種行爲很幼稚。如果是個成年人，成熟思想的人，你就應該繼續當兵，最起碼把兩年兵役服滿。否則，你就是逃兵。當一次逃兵，一輩子休想入軍門！”
最後一句話，鄭司令加重了語氣。
而這句話，如同醍醐灌頂般的，在一瞬間點亮了楚玲金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