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了盛立寧的消息,日子也漸漸歸於平靜。
盛薔薇一門心思地照顧女兒,料理家事,很是樂在其中。
韓東戈也覺察到了她的改變。她臉上的笑容多了不少,夜裡也不再被噩夢驚醒,整個人都很平靜,也很快樂。
她的安寧,卻沒能傳染給肖蓓鳳。因爲家裡混了內鬼,她一直都緊張兮兮的。
肖蓓鳳把家裡的下人全都給換掉了,對那些新來的,也是百般挑剔,甚至還命人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家裡的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姨娘,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八個丫鬟了。”
肖蓓鳳爲了安安把煙給戒掉了,所以,近來心情很容易暴躁,她低頭看了看自己指甲,皺眉道:“一點點小事做不好,留着也沒用。”
盛薔薇微笑道:“下人做事要慢慢教的。”
“經過上次的事,誰還敢由着她們亂來。現在是小心使得萬年船,那幫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盛薔薇沉吟一下:“韓家的勢力如此,他們一個組織,還能有翻天的本事嗎?”
如果不是畏懼韓家的勢力,他們怎麼會背地裡耍這些陰謀詭計?他們偷走黃金,是因爲他們缺少資金,他們故弄玄虛,是因爲他們是地下組織,見不得人。
一個見不得光的地下組織,他們是不敢拋頭露面和韓家硬拼的。韓東戈已經抓到了他們的尾巴,他們現在最明智的選擇是偷偷離開,而不是繼續暗中行事,再惹事端。
肖蓓鳳靜靜看她:“咱們還是該小心行事。”
盛薔薇道:“該提心吊膽的人是他們,而不是我。”
肖蓓鳳聞言忽地一笑:“你能這麼想,自然最好。”
盛薔薇拿起記事本,翻看幾頁,道:“下月初五,是知安結婚的日子。姨娘差不多該做新衣裳了。”
提起這事,肖蓓鳳眉心微動:“先不用急,這婚事未必辦得成。”
“恩?”盛薔薇一臉不解。
肖蓓鳳知道她不是不喜歡聽太太們的八卦,加之,近來杜知安又不常來電話,一來也是報喜不報憂。
“聽說,杜
知安和何家六少起了點矛盾,鬧得不太愉快。雙方的長輩們都很惱火,這婚事怕是要不順利。”
盛薔薇微微垂眸:“那何家六少的確是個大問題。”
他的名聲不算好,偶爾也能聽到幾句耳邊風。
“底子厚的闊少爺,有幾個是讓人省心的。何建業算得上是何家的獨苗了,雖說有五個哥哥,都是不頂用的。”
盛薔薇聞言直搖頭:“就算是有天大的理由,也該有個認真的樣子。”
肖蓓鳳一聽這話笑了:“你還別說,這次何六少對知安算是上心了,之前還巴巴地追到杭州去,回來也是一起回來的。”
太太們傳來傳去,只把兩個人的事,傳得十分熱鬧。
盛薔薇還是不解:“這就算是上心了?”
肖蓓鳳笑了起來,睨她一眼:“你以爲人人都能像東戈那樣疼你。那何六少身邊的女人,就沒有長久過的,傳說最多也就一個月。”
難怪……知安不喜歡他了。
“說到底還是知安委屈。”
肖蓓鳳卻不這麼認爲:“其實也沒什麼委不委屈的。何六少就是這樣的人,人家也沒藏着掖着的,杜家心裡明鏡似的,卻還是答應這門婚事,說白了無非就是爲了聯姻。”
她的話糙理不糙,兩家人聯姻爲的是什麼,彼此都很清楚。
“我還是給知安去個電話吧。”
肖蓓鳳阻攔她道:“咱們再好也是外人,還是不要插手他們的家務事了。”
盛薔薇聞言遲疑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
再大再小,房門一關,便是家事,想要幫忙,也要先敲敲門。
…
此時此刻的杜家,杜知安正在和何建業面對面坐着。
兩個人一個微微出神,一個挑眉微笑。
突然,何建業打了一個響指,打斷神遊的杜知安,笑笑道:“你是沒睡醒,還是沒怎麼着?”
杜知安看他一眼,只覺自己好奇怪。
她怎麼就莫名其妙地消了氣,還讓他吃早飯,喝茶,坐在自己的對面。
之前的氣憤,怎麼就沒了呢?
“你該走了。”想了半天,杜知安只憋出這一句話來。
何建業怎麼會聽,反而坐得更加舒服了。
“你總攆我做什麼?咱們談談吧。”
“談什麼?”
“談談昨晚的事,談談你的脾氣。”
杜知安只覺無聊:“昨晚我說的不是氣話,而是真心話。咱們的婚事一定成不了。”
何建業的雙手輕輕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點一點頭道:“我知道你是認真的。行啊,想要退婚,只有兩個辦法。”
杜知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擡眸看他,十分詫異。
“要不要我告訴你?”何建業賣起關子。
“隨便你。”
他能有什麼好辦法,絕對不會。
果然,不出所料,何建業伸出兩根手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想要退婚,兩個辦法,要麼你死了,要麼我死了,否則沒門兒!”
“你!”杜知安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他氣到噎住,深吸一口氣道:“我就不該聽你胡說八道。”
何建業慢慢收起笑容,莫名地認真起來:“我說的是實話,沒開玩笑。我家老爺子是動了真格的了。想必,你爹昨兒也給你一頓罵吧。”
杜知安沒承認也沒否認。
何建業往前傾了傾身子,道:“你要退婚,不可能。我要退婚,回家這雙腿就廢了。”
杜知安皺皺眉頭:“誰管你,你的腿折了那是你活該!”
“哎呦,沒想到你心腸這麼狠,好歹咱們也是一夥兒的,你就見死不救。”何建業半開玩笑的說:“你還別不信,要是我真殘廢了,這門婚事也黃不了。”
杜知安攥緊雙手道:“你犯不着和我說這些,我不在乎。”
“別說不在乎。昨晚的事,你能氣成那樣,看着可不像是不在乎。”
杜知安咬住下脣沒說話。
何建業隨之又換了副語氣,溫和下來:“昨兒的事,算我錯了。”
“什麼是算你錯了,何建業你戲弄我多少次了。”
何建業眸光一沉:“那我和你來真的,你敢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