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瘋狂之書(8)

「等一等,你到底在說什麼,明明每一個英文字母我都聽得非常清楚…可是…唯獨是內容上完全沒有辦法理解,我完全聽不懂啊!」

對於此時的安琪來說,金色木馬所說的內容是她完全聽不懂的,同時亦是沒有辦法理解的事。

因爲,從很久以前開始,木馬的遊戲背景是共享同一個世界觀,改變的只有人設以及劇情而已,但是那一個背景是沒有可能會被改變的。

就在此時,金色木馬在這個瞬間就把安琪一直以久的共識完全沒有任何保留地粉彩。

這無疑是瘋狂的,這同樣也是不可理喻的,天知道那是什麼一回事。

安琪難以理解對方的說法,難以理解對方的想法,更加難以理解在接下來的命運會是怎樣。

這種突然之間彷彿換成爲另外一個遊戲的做法,太瘋狂了,亦是太難令人接受了。

安琪沒有辦法忍耐,也沒有辦法忍受自己此時的心情。她把自己的想法以及意志化爲了言語,絲毫沒有想過自己這種的行爲在很大的機會上會引來的並非是金色木馬的解釋,那更加可能會引來怒火。

神沒有爲凡人解惑的理由,神沒有爲凡人服務的理由,更加沒有承受人類怒火的理由。

如果它們有這種的理由,世界是幸福而美好的,怎麼可能會是這麼醜惡而令人絕望?

安琪應該從一開始就明白到這個道理,但不知道因爲怎樣的理由,她並沒有辦法忍受自己此時的感情。

「什麼古神,什麼新神,還有什麼科學神話,這簡直就是沒有辦法理解的事情,這到底得要多麼瘋狂啊,金色木馬,你是想要把我們拋到去那個世界裡去?」

毫無疑問,這已經是連存在的姿態都與自己所理解的世界完全不同,宛如魔女的結界一樣恐怖的存在吧,異常凡人所理解的現象在那個的世界都是合理的吧。

仔細地想的話,假如說那個世界的「科技」都不過就只是把幻想具現化的力量的表現,那麼,那個世界的本質到底又是什麼一回事這不就是很明顯了嗎?

那毫無疑問,正是某個神秘而偉大的存在的意念當中。

對於人類而言,神是全知而全能的,全能者的想法能扭曲世界,回溯時空,把不可能變成可能,不管是怎樣的事情,想象到以及想象不到的事都可以成真的。

擁有這般力量的存在,那正是神。

而這種被扭曲的世界,也許在那裡生存的土著並不能理解,亦不能意識這種的扭曲。

但對於生活在現實的神秘側的安琪來說。這簡單就是荒謬而令人絕望的本身。

就像是一個基督徒去到了希臘神話的世界一樣。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小安琪。」

金色木馬似乎理解不到安琪的不安,又或者是她根本就不知道爲什麼對方會不安,更加沒有意識到自己所安排的世界正是否定了現實的世界。

也許對於她來說,魔術師這種的人類本來就是否定了自己那虛假的現實,而明白到真理的人類吧,如果是這樣的人類,怎麼可能會無法接受纔對。

此對,金色木馬甚至是投向了疑惑的眼神,她真的是難以理解這個人類的想法。

安琪同樣也不明白木馬的想法。人類沒有辦法理解神的想法,神同樣也沒有辦法理解人的想法。

知道不代表理解,金色木馬知道安琪的不安,但不管怎樣看亦好,她都沒有辦法理解到對方是什麼一回事。

所以,金色木馬很快就放棄了這種沒有意義的行爲。

「那正是由我所編寫出來的世界,那可是一個無比有趣的世界,與真實的世界完全不同,甚至連世界的存在都和人類的常識都是完全不同的。」

「但是,這並沒有什麼難以理解的意思,你們能接受世界是由神的魔術所創造出來,你們能接受真理是由神所書寫的,那麼,明白到神話魔術的存在的你們,不可能理解不到這種的創造和扭曲正是魔術的體現。」

「魔術能創造世界所不存在的奇蹟,即使是多麼荒謬絕論的事情都可以被『創造』出來,利用魔術創造出一個與常理不同的世界,對於魔術師來說並不是這麼難以理解的事吧。」

「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地方。」

「科學駕馭世界,魔術創造世界,而神明超越世界。」

最終,金色木馬把視線投向在安琪的身上。

但是令人失望的時候,安琪的眼神充滿了迷惘而沒有焦點,那就像是世界觀在一瞬間毀滅了一樣。

因爲,從一開始安琪就不理解魔術是什麼一回事,在她的理解當中,所謂魔術這種神秘的存在應該是世界的規則之一,人類沒有意識到,也沒有發現到的部分纔對。

但是,這只是說對了一個部分,那的確是人類沒有意識到,也沒有發現到的部分,但卻不是世界的規則,神話魔術的存在並非是順從於世界的規則,而是創造出新的規則,如此改變世界,創造奇蹟的力量。

當然,絕大部分的魔術實際上並沒有這麼的誇張,但就算是再簡陋的科技與高深的科技在本質上都是一樣的,魔術亦是同理。

對於最初的根源就搞錯了什麼的安琪,並不能理解金色木馬所說的一言一行。

「特別提示,真正的魔法,是人的內心。那個世界並沒有真正的神明,那不過就只是由心的魔法創造出來的東西而已,就和世界一樣,那都是由魔法創造出來的…大概,也許吧。哈哈。」

安琪到去這個時候才明白到,這個看起來外表和語氣都是美好的,宛如黃金妖精一樣美麗的少女甚至比起銀色木馬更加不像是人類。

對方,是一個真真正正的神,一個不會迴應別人的祈禱,利用神力任意妄爲,隨意地改寫着世界,創造出奇蹟的神明大人。

此時,安琪才能體會到銀色木馬是多麼有人性的存在。

不過,就算是面對着真正的神明大人,安琪的手底裡仍然是有着自己的底牌的,也許這從一開始的時候就被對方所洞悉了,假如對方是真真正正,全知而全能的神明大人的話。

銀燈魔戒,這是安琪在上一次的任務裡得到的獎勵,封印了銀色木馬的神力而存在的魔術禮裝,名符其實的神具。

只要願意付出被神力所侵蝕心靈,墮落爲魔女的結果就能發揮出神的力量。

這無疑是合理的交換,只要控制好時間,說不定連受到神力的詛咒而墮落爲魔女也不一定會發生。

銀燈戒指所釋放的微弱魔力,令到安琪感覺到很少許的安心,但是在金色木馬的注視之下,即使那只是一點惡意也沒有的視線都有令到自己的心靈崩潰一樣的錯覺。

那種的絕望,對方所擁有的力量在不自覺之間亦能體現出來。

但是南希三人並沒有意識到她的能力,這是否亦是說明了安琪的感應正是金色木馬想要告訴她的事呢?

在魔力的制約以及不由自主的思想當中,安琪的恐懼開始了成長。

但是,金色木馬也許是感覺到足夠了吧,她微微地偏過了視線。

安琪感覺到整個人都像是要飛走一樣,亦差一點在此因爲恐懼的壓力而失禁。

不過目前她也只是腿軟了而已,整個人都摔在地上,滿身都是汗水。

「那麼,大家還有什麼的疑問?要是有的話,隨便問出來也不是什麼不被容許的事啊。」

金色木馬笑嘻嘻地說道,此時,南希三人都沒有意識到在安琪所發生的情況,三人同時都無視了安琪的存在。

這並非是故意的無視,而是--他們真的是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發生。

「你是說…沒有真正的神明?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雷哲林聽從了木馬的話,開始作出了提問,這一次他所針對的正是木馬所說的「特別提示」

「這就是在字面上的意思。」金色木馬似乎感覺到有些奇怪而歪頭。

「在那個世界裡,並沒有在你們的地球上逃避到幻夢境,由你們人類所崇拜着的古神,也沒有被封印在諸空間之間,那個名爲阿撒託斯之庭當中,去到目前仍然在地上派遣自己的化身在倒蛋的魔神--不管是舊日支配者,還是外界之神的化身都是不存在的。同樣,也不存在身爲奇蹟的代行者,被稱之爲舊神的存在。」

「我認爲,對於你們來說這是一件值得感覺到高興的事情吧,畢竟這樣說起來,你們並沒有遇到那些魔神的可能性,就算只是化身都沒有機會。」

「在那個世界裡所存在的,只有從人的內心當中,被『奇蹟』所具現化的魔物而已,雖然它們有些會自稱爲神明,但那最多就只是古神水平的魔物而已。」

「但是,現在有些的事情我也不確定了,因爲那個時空似乎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那就是我所說的『克蘇魯神話』。」

「我並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事,這出乎於我所知曉的神秘也正是遊戲的樂趣不是嗎?而且從一開始就全部也知道,那實際是沒有可能的事。」

「你…你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大人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又怎麼可能可以實現我們的願望?」

發出了這種驚呼的人,正是南希,她聽到了金色木馬之後的話發出了來自於真心的疑問。

「全知全能的神明大人嗎?這也許是存在的也就不定,但是呢,如果真是有這麼全能的神明,它爲什麼要實現你的願望?對於全知者來說,你們不管做出怎樣的事,在行動之前就已經被知曉了,對於知曉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有趣味?不能給予神明趣味,又怎麼可能會實現你的願望?」

「當然了,對於人類來說,就算不是全知全能的神對於你們來說,和全知全能者也沒有分別了。請不要懷疑我們是否能實現你的願望,不能實現的只是你付出的代價不足夠而已。」

「除非,你所許下的願望不是人類應該有的願望,因爲,即使是我也不能實現你自己都不能理解的願望啊。」

金色木馬解釋道,說出了這種話的她不管是表情還是語氣都是令人感覺到可愛的,但是與內容的偏差反而有種令人感覺到恐怖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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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安琪來說,對方的話就更加是表明了一點,在那知性而美麗的外表當中,並不存在身爲人類的內容,那是真正的神,和那些魔神是同一回事的。

不過,是魔神的話那就好了,因爲正是這種充滿了惡意與享樂的神才能幫助自己,因爲它們的惡意正是世界不完美的體現,會因爲一時的喜愛而行動的它們,正是完美的神。

如果不是這樣的神,又怎麼可能會實現自己的願望?沒有大愛,沒有對於人類的愛,所以才能毫無在意地滿足他人的慾望。

「好了,最大的提示自己給完了,還有別的疑問嗎?」

「那麼,這一次劇情的完結點是…」

南希似乎冷靜下來,試圖去詢問一個比較靠譜的問題。

而金色木馬同樣也是很快就回答了她的提問,不過,這個回答似乎不如人意的樣子。

「不知道,都說了這一切都是未知的事情,爲了遊戲的樂趣,我怎麼可能會知道纔對。」

她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太陽穴的位置,然後連續地點了合共三下。

「因爲,這個世界正是根據着在蘇夏那位最強的魔神,『唯一真』(注1)的世界所演化的鏡像世界,在某個的意義上來說,那正是超乎於吾等所掌握的世界。」

「說不定,在這一次的世界裡你可以找到足以實現自己的願望的代價也說不定。」

「畢竟,你們都是因爲擁有即使連自己的生命都放棄都要實現的願望吧,這應該是一個好消息吧。」

「……」

安琪似乎有什麼想要說出來,但是卻完全說不出口。

她看起來非常奇怪,這令到南希看得非常擔心。

「怎…怎麼了?安琪,你沒事吧!」

南希的聲音傳到去安琪的耳邊,同時亦被對方所抓住了。

安琪被嚇了一跳,發現到觸碰到自己的人是誰之後,她纔是鬆開了一口氣。

「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了什麼,但又不知道到底應不應該發問。」

「你還是問吧,反正金色木馬基本上不會拒絕任何問題的,就算你打算問她的三圍也沒有問題…」

南希的話裡有一種特別的鼓勵性。

雖然知道了金色木馬並非是全能,但是這並沒有打消她的熱情。

「這個問題…你該不會是問過吧。」

「啊,怎麼可能,我的愛好很正常。」

南希這樣一說,令到安琪感覺到安心了一些。畢竟安琪的性取向是非常正常的。和某些曲解了「正常」這個名詞的意思的人完全不一樣。

「好了,你到底有什麼想要問?雖然金色木馬的時間是很多,但實際上我們也是有時間限制這樣的東西的。」

「時間限制?」

對於南希的話,安琪表示了不解。畢竟銀色支配者的房間在規則是不同的。

「對,最長的時間是三分鐘,三分鐘之後,不管我們還有沒有疑問那都會被傳送到,這是可以肯定的事,畢竟我也是金色軍團的調查員。」

似乎這是爲了證實南希所說出來的話一樣,金色木馬突然之間說了:

「時間已經到了,那麼,進入遊戲的世界吧。」

這就猶如是創造世界的魔法一樣,安琪馬上就感覺到眼前一黑,空間,時間,這些都在不斷扭曲。

無可名狀,這是超乎於人類的語言可以描述的畫面,即使可是非常清楚地看到這些的畫面,但是人類的語言並沒有說出它的能力。

此時的安琪只能仔細地望着在時空上的變化,在這個扭曲的畫面當中生存着。

這裡的周圍都沒有空氣的,亦沒有實物,甚至連地心吸力都不存在。

但意外地,自己的肉體都是完好的,並沒有任何外界的環境而面臨毀滅性的打擊。

這樣想着的安琪看到了,自己的肉體正在崩潰的景象。

她放大了自己的瞳孔,看着自己的肉體一點點地失敗,並且把自己的注意力看着周圍的環境。

在那似乎說仔細出時空的根源,彷彿目擊到世界的本質一樣的視界當中,她似乎感覺只要有全心全意地理解,在觀察才能化解自己在心目中的恐懼。

但是,什麼也理解不到,記憶亦開始解體了。

那就和自己的肉體一樣崩潰着,安琪開始失憶了,甚至連自己是誰也忘記了,所有的事情都開始混和在一起,混沌而瘋狂。

最後,她看到了,那名爲真理的存在。

視覺在融化,感知在融化,世界萬物都在融化,記憶也在融化,自身也在融化。安琪這才明白到,不是木馬的傳送有問題,那只是自己忘記了這一切而已。

半刻之後──她的意識陷入到永恆的黑暗裡,那是虛無的,那是難以名狀的──她甚至聽到了在諸空間之間內的邪神在嘲笑的聲音。

然後,什麼也感覺不到了,連自己的思考也沒有辦法感覺到了──這就是昏迷的感覺吧。

不知過去了多久,安琪睜大了眼睛,那再也不是永恆的黑暗,耳邊也沒有邪神的低語──事實上,安琪已經把這些都忘記得一光二淨了。

「這裡是…」

安琪感覺到腦痛欲裂,似乎是動彈一根手指都會令到她痛不欲生。但很快被一道清涼的信息流入腦海之後,她的表情就變得懶洋洋了起來。

「對了,我是原.超高校級的尼特族偵探啊,我爲什麼要那麼早起牀?難怪腦袋這麼疼了,還是多去睡多一會兒吧。」

安琪很自然地念出了自己在這個副本里的身份,然後就給自己蓋上了一張厚厚的被子,頭放在柔軟的枕頭上。不到半刻之後就睡覺了。

在客房裡的電話不斷地響起來,產生出來的雜音連在睡房裡的安琪也是聽到了,而且聽到非常清楚──刺耳的聲音把她從美妙的夢境裡趕出來,她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然後把枕頭摺疊擠壓自己的耳朵,想要令到自己聽不到電話裡的聲音。

神啊,這還是下午的一時正而已,還是睡覺的時間來啊,那個邪惡的魔鬼非要在這個的時間打電話?這根本就是折磨啊。

安琪並不能理解下午一時正除去了用來睡覺之外,還有什麼別的可以做,要知道她才只是剛剛睡了八個小時而已。

八個小時的時間,這真的是太短了,安琪的大腦一天最基本需要十二個小時的保養才行,不然的話自己都會發瘋狂的。

安琪不想離開自己的牀,她的大腦沒有去到清晰起來的時候,她應該再一次進入到那幻夢的世界,在名爲幻夢境的世界進行冒險纔對。

安琪試圖放縱電話的響起,反正沒有人聽的話,那麼就應該會好好地閉嘴吧,安琪只是需要和響聲作戰一分鐘而已,因爲這個電話的極限響鈴只有一分鐘而已。

安琪覺得下一次還是直接把電話線拔出來會比較好吧。

一分鐘過去了,但是電話又再一次響起來,安琪足足忍受了七分鐘的折磨,但是那個該死的電話卻仍然響起。

安琪帶上了猶如惡靈一樣恐怖的表情離開了自己的睡房,然後把電話線拔走了,這下子,終於也安靜了。終於可以回去睡覺了。

然後…第二部電話又響起了。

神啊,這到底又是什麼一回事?安琪只是感覺到血液在流動,一道猶如魔鬼一樣的火海衝上腦門。

接下來,她想起了,因爲她知道自己起牀的個性,所以才故意地弄出了這樣的佈置。不過現在的安琪,只是想要把想出這個佈置的自己狠狠打死而已,這就算是神明也不能奪去她睡覺的權利。

注1:未完少女洛夫克萊夫特的至上神,歐安與蘇夏的真正造物主,把創造萬物的權能交給人類使用的神上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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