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這間單人間的病房,裡面一個人都沒有,連病牀上的被子都疊好了,只有牀頭櫃上有一封被裝了半杯水的玻璃杯壓着。我的心裡涌上一股委屈,這又是怎麼回事?她不在這裡,她又不在……?
我拿起信,打開來,看見的一張簡單的信紙,那隻不過是隨隨便便扯了一張紙就在上面寫,可姐姐的字還是很漂亮。姐姐在信上寫着“親愛的幼蓉:我就知道晉柏會告訴你我在哪裡,別怪我又走了,蓉蓉你是堅強的,不要爲這個傷心,是姐姐對不起家人,姐姐也沒臉回家了。姐姐知道你對晉柏有很大的介意,但我希望蓉蓉你能放寬心。蓉蓉,你和阿姨不要再找我,我怕我會做出傻事來。四年的時間,另一個我自己告訴着我,你的清冷有何用?於是我就會想到了死,死是一個很神秘的話題。看到了那半杯水了嗎?我向醫生要了一瓶安眠藥,至少是放了十幾片融合在水裡的。蓉蓉,你看見了嗎?我已經是這樣一個人,文藝一點說,就是半生不死。你覺得呢?——陸淺川。”?
我打翻了那玻璃杯,想到裡面可能曾讓姐姐痛苦過的東西,我就覺得這是十惡不赦的東西。我走出病房,低着頭,情緒很低落。看到地上忽然多出來的一雙鞋,我說:“騙子,你耍我好玩嗎?她明明已經離開了兩天。”信上寫着的日期和今天相差了兩天,這也就說明了,兩天前,姐姐就已經離開了。而臨晉柏,卻又以這樣的方式告訴我,這就是先給一顆糖,然後狠狠的賞賜個巴掌嗎??
臨晉柏靜靜的說:“你姐姐叫我這麼做的。”?
“騙子!”我把信砸在了他身上。或許是我的聲音太響了,其他病房的人紛紛打開門來偷偷觀看,其中也包括了我的同學。不經意撇到費依害怕的目光,我清醒了不少,我在做什麼?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樣潑婦罵街的行爲……?
我跑出了醫院,或許是因爲無地可容,也可能是我受不了他們的目光,我只知道現在我漫無目的的散步在街道上。沒有劉瀟瀟,沒有別人……現在,沒有一個熟人在我的身邊。?
“等一下,陸同學!陸同學!陸幼蓉!”?
我僵硬的回頭,看到他站在路邊,扶着樹大口大口的喘氣,看起來費了不少的勁,他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我小步小步的向後退去。這就是陸幼蓉啊,永遠不敢接受現實的陸幼蓉。?
易暮驊見我向後退去,眸子裡的光彩暗了不少。?
我說:“我在人海里,擁擠得很。”?
易暮驊愣了愣,肯定的說:“我能認出你。”?
“不值得你浪費力氣去找。”我又說。?
“我的癖好就是喜歡浪費力氣,去找到一個睜眼說瞎話的女孩兒。”易暮驊略帶着生氣的語氣,走到我的身邊。?
我覺得,這是我聽得最好的情話了吧?易暮驊,我到底該用怎麼樣的感情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