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說,好歹是來看我的,空着倆爪子你就來了? 小楠稍微愣了愣,然後臉上露出點輕輕的笑容,說對不起。 她見我還跟她說笑,以爲我沒有跟她生氣,眼中含淚,臉上卻笑盈盈的。 我躺會牀上,在病牀上躺好,我說,空手來了就帶點東西回去吧,這裡不少水果,拿點水果走吧。 能說出這種尖酸刻薄的話來,讓我也感覺我不是我。 我沒有看她,不知道她當時是什麼表情,只過了一會又聽到她的聲音,說,什麼? 我說,你走吧。 然後房間當中就徹底安靜下來了。安靜,很安靜,非常安靜,安靜到到能夠聽到病房外非常輕盈的腳步聲,在我病房的門前戛然而止。 是黎夏過來了,我能聽得出來。這些日子躺在病牀上,我已經能分別聽出黎夏,死胖子,護士姐姐,和其他人的腳步聲。 我已然沒有回頭,然後又聽到一個腳步聲由近及遠,慢慢離開。 然後又是黎夏走近我,說,好歹道個別,跟人說句話? 我說,算了,就這樣再見吧。 剩下的,也沒什麼好說的,我在醫院裡一住就是一個多月,每天的日子都那麼一樣,白天的時候死胖子幾乎是雷打不動地來看我,晚上的時候徐黎夏會過來給我送飯。 時不時的光頭和黑哥也會過來跟我聊幾句,說什麼讓我趕緊好點,好回去上班。晚上無聊的時候可以用手機跟喜子小月月他們聊聊天之類,然後到了週末他們也會過來坐坐,帶幾個班上的同學,幫我解決下堆積的水果。 就這樣,平平淡淡地,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過去了,我身上的傷勢好了個差不多,只是受傷的右手,一直用的是好藥,恢復狀況也不錯,不至於殘廢,但一時半會也好不了。 就這麼一隻手,也不值得一直在醫院裡面住着,於是我就出院了。那個時候學校已經考完了試,差不多該放暑假了,我也就乾脆沒回去。 出院的那天是光頭和黎夏一起過來接我的,沒有黑哥,卻多了兩個我不認識的人,兩個女人。 一
個保養極好的中年婦女,相貌很美,很有氣質,看起來好像只有三十歲上下的樣子,但徐黎夏卻告訴我,這是她媽媽,叫做黎夏。 姓黎名夏,徐黎夏的媽媽叫黎夏。這種以我之姓冠你之名的方式並不怎麼常見,但是一旦見到了就會給人非常不錯的感覺,感覺很浪漫。 下意識地我就感覺這種浪漫的名字絕對不會是光頭那種粗人起的,反倒是徐黎夏的媽媽,只第一眼就能讓人從神情氣質衣着等方面感覺到她是那種浪漫情調的女人。 我叫了聲阿姨,問了聲好,面對着陌生的女人我還是容易拘謹,我天性比較靦腆,尤其是面對女人的時候。 黎夏阿姨點點頭,又很自然地摸摸我的頭,就好像是面對一個自家的晚輩一樣,說,這孩子真乖,這真是禍害他兒子? 光頭笑了,哼了一聲,說,可不就是?這孩子像他爹也像他媽,別看平時跟個小羊羔似的,打起架來比着禍害還禍害! 黎夏阿姨也笑了,點頭說是,這孩子的確像他媽,挺好的。 看來黎夏阿姨也認識禍害,而且也認識我媽,我愈發想知道當年他們只見有過什麼過往。 然後,我又將目光放到了另外一個人身上,那是個看起來年紀比徐黎夏要小一些的小姑娘,長得跟徐黎夏挺像的,同樣是個金黃色頭髮的大美人,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裡,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我。 我差不多能猜出她的身份了。 但爲了防止烏龍,我還是問了一下,說,黎——徐黎夏,這位是? 徐黎夏的臉色立即就陰沉下來了,看了那個女孩一眼,又將頭扭到一邊,說,這個小賤人叫徐黎紅,是我妹妹。 我只感覺自己的耳朵似乎出了毛病或者有了故障,嚴重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麼。 徐黎夏管自己的妹妹叫小賤人? 光頭和黎夏阿姨在回憶過往,聊得興起,恍若未聞;徐黎夏將頭扭到一邊根本不肯轉過來,而被叫做小賤人的徐黎紅則絲毫沒有被罵的覺悟,笑盈盈對我說,你好,我叫徐黎紅,是那個老八婆的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