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悲喜人生路(三十七)

其實兩人很慘,即使進了山洞,但渾身上下衣服被雨水淋透,比掉在大河裡泡個十分鐘沒啥兩樣,頭上也在密集的滴水。好在山洞裡相對乾爽,不過就這樣溼衣服貼在身上也不好受。往常我們被雨水淋溼,到家裡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脫掉溼衣服,沖沖澡或者用手巾擦乾,然後換套乾衣服穿上,沒誰樂意用溼衣服在身上溻着,很難受的。

這時候山洞外邊,依然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大雨嘩嘩的下着,好像沒有停歇的樣子。忽然一陣山風伴隨着閃電刮過。我們說過雖然是夏天,但山裡本來就挺涼爽,如果被雨水淋溼,再被山風一吹,人會凍得發抖,有可能會感冒發燒的。這時候山風颳過,兩個人其實都感覺了身體的冷,身體需要對抗溼衣服上的水而付出很多熱量,再經涼風一吹,身體哆嗦很正常。

玉蓮可能更加受罪一些,畢竟是女人,所以,山風過後,山娃明顯聽到了玉蓮哆嗦時候的牙齒咬合聲音。山娃知道這時候需要快速把身上的溼衣服晾乾。往常一個人,在山洞中最好的辦法是把衣服脫下來,把水擰一擰,然後搭在洞口用風吹吹,或者攏點火,把衣服烤乾了。

山洞如果深,是可以攏點火的,只要措施適當,是比較安全的,不會引發山火。今天山娃他們來的山洞,其實是個很大的山洞,大概有30多平方大小,長有七八米,寬了下也得四五米,所以非常寬敞,山娃知道附近這片山裡這樣的山洞有七八個呢。而這樣的山洞恰恰是趕山的農民夜晚不下山的最好休息處。到了一定季節,趕山的人很多,採藥,打獵,挖野菜,找走丟了牛羊等家畜,摘野果子,比如核桃,榛子等等。所以農民爲了少走點路,有時候帶上足夠的乾糧,晚上就會找個山洞住下。

在這種好的山洞,有時候收拾的還是不錯的,地上被平整過,然後鋪上很厚的的柴草,柴草上有時候還有幾塊塑料布,這樣躺在柴草上不扎身子。好的山洞,還會有個破瓦罐,簡易的竈臺,一個破水桶,有些乾柴,火柴,有時候有人還會預備點鹽,用於煮點菜湯喝。山裡其實不缺野菜,只要你稍微有點經驗,隨便就可能找到一些可以吃的野菜,幸運的話,還可以撿到幾個蘑菇,幾個鳥蛋等等,所以做點菜湯,就着乾糧吃,也是很不錯的生活。

山娃他們進的這個山洞,這些都有,而且乾柴還不少。預備乾柴需要道德素質。這跟去沙漠看到水井,一口壓水井旁長期有水罐子的故事是一樣的,如果你把罐子裡的水喝了,那後邊就再也沒法從井裡壓上水來。所以正常道德的做法是,你用這罐子水加入井中,壓上水來喝夠,然後再壓滿一罐子水放在井旁,這樣後來人就可以繼續有水喝。這山洞也是一樣,一個人睡在山洞,用了裡邊的柴和啥的,就會順手補充一些, 反正山裡不缺乾柴。走的時候會盡力把山洞收拾乾淨,方便下一個進山人備用。山裡也很容易找到水,山溝裡的小河很多,都是山泉水,拎着水桶就可以去打水了。

這個山洞裡有乾柴,所以只要點着火,山娃他們就可以用以取暖和烘乾衣服,無奈山娃兜子裡裝的火柴已經被雨水淋溼,不能用了。黑燈瞎火的,暫時不知道山洞裡邊有沒有火柴,也沒法找。

但現實是,隨着雨越下越大,氣溫越來越低,連山娃都感覺到牙齒哆嗦了。這樣挺着沒辦法,好在天是黑的,山洞裡也光線更加微弱。山娃爲了兩個人不會被凍感冒,跟玉蓮說,師孃你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擰擰水,然後稍微晾一下,省的溻的身子難受,萬一再溻壞了身子更遭罪。玉蓮何嘗不懂得這些,洗衣服做飯本來就是她的職業。只是這山洞裡孤男寡女,雖說前些時候,兩個人因爲遇到了鐵蛋翠紅兩口子秀恩愛,他兩個人曾經無意識的那種美妙際遇,但那都是巧合啊,現在這個時候,脫了衣服,兩個人都是明白人,確實有點難爲情。

山娃看玉蓮沒搭聲,以爲玉蓮沒注意聽到,接着說,師孃,脫下衣服我給你擰擰,然後在洞口這裡晾一晾,衣服乾的快點,這樣身子也好受。玉蓮這時候凍得確實有些受不了,後來想山洞裡也比較黑,不如就脫下衣服擰擰吧,其實進了山洞,玉蓮在洞裡邊,山娃是呆在洞口的。於是玉蓮答應,脫下衣服遞給山娃,玉蓮不是不會擰衣服裡的水,只是玉蓮如果擰衣服,這水就都滴在了洞裡,這樣洞裡會變得潮溼,會更冷。玉蓮遞給山娃後,也跟山娃說,你自己也脫了衣服擰一擰吧,也別凍壞了身子,凍壞了就沒法找你師傅了,而且家裡現在這麼亂,誰都不是倒下去的時候。

山娃不想脫衣服,雖然山洞裡邊黑,但山娃還有個不太容易說出口的秘密。但想想玉蓮的話也是對的,所以,擰完了玉蓮的褂子和褲子,放在洞邊的石頭上搭着,脫下自己的褲褂,也擰了擰,晾在旁邊,山娃畢竟身體壯,所以他的褂子已經有點被身子溻乾的樣子。兩個人的鞋子早已溼透,進山洞的時候就脫了倒倒水,立在了山洞口。

晾衣服的過程中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後來玉蓮說,山娃,咱兩個年紀也差不多,你師父現在估計已經不在了,你也不用叫我師孃了,我聽着也彆扭,以後就叫我玉蓮或者姐,或者玉蓮姐吧,我當你是弟弟好了。山娃其實沒法反駁,師傅在還好,師傅如果不在了,對着這麼一個年齡相當的女人師孃師孃的叫着,也確實有點顯得自己的輩分太低了,所以也順便答應,如果師傅不在了,以後就叫玉蓮姐了。

突然,又一陣山風颳過,玉蓮再次渾身哆嗦,牙齒也咬的噠噠響。山娃趕緊拿起自己已經快乾了褂子,轉身想遞給玉蓮披上禦寒,嘴裡還說着,玉蓮姐,你先披上我的褂子,擋擋風,能暖和一些。

在山娃轉身的剎那間,一道閃電劃過漆黑的天空,山洞裡忽然一亮,他居然發現了玉蓮的秘密.......

而這個時候,玉蓮也看到,山娃淨和自己一模一樣……

因爲冷風吹過造成牙齒哆嗦後,身子都在上下抖動........

讓人血脈賁張場景......

這閃電瞬間消失的剎那,山洞中再次漆黑一片。緊接着一聲悶雷,加上又一陣山風颳過,玉蓮冷的再一哆嗦,順手接過山娃遞上來的上衣,漆黑中抓住了山娃的手,山娃已經被眼前這突發的場景驚呆住了………

這時候正好玉蓮伸手接山娃遞過來的衣服,沒想到抓到了山娃的手,本能的以爲拉過來衣服,卻成了拉山娃的手,在這個力量驅使下,山娃居然被玉蓮順勢拉的撲倒在了其懷裡。

也就是兩秒鐘的停頓發愣,正好又有一陣山風颳過,玉蓮和山娃都感動了冷。兩個人肌膚接觸的那一刻,卻又都感到了溫暖,所以藉着這陣山風,潛意識裡爲了取暖,兩個渾身都一絲不掛的人居然就緊緊的抱在了一起,在一股相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兩個人順勢躺在了草甸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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