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自己媳婦提起,莊二牛這纔想起這茬,立即接了話:“對對,大哥,反正你也不差那一點菜地與彼地,既然你都大方一了回,不如再大方一下,把那些都給我們吧?以後要是我子嗣多了,萬一你沒有的話,也許我會考慮過繼一個給你。”
就他們夫婦這德性養出來的孩子,還能有什麼好的?
莊大牛什麼也不想多說了,這樣的兄弟他算是看透了,拉起桑月就走:“那就給你吧,爹孃留下的都給你,我的開的彼地也給你。如果我那個破院子你們也要的話,就用我自己造的新院子來換吧!以後,你也不再是我心中那個兄弟了,我就是孤寡到老,老天註定我沒有子嗣,我也認了。”
看莊大牛竟然就這樣走了,賈梅花叫着:“你這個笨蛋,你這個沒出息的男人,竟然爲了一個賤女人連親兄弟都不要了?不認就不認,別以爲我們巴着你才活得下去!如果有一天這個女人拋棄了你,你別到我家門口來討飯!”
討飯?
莊大牛知道自己小媳婦也許自己有一天會留不住她,畢竟自己除了年紀什麼也沒有。
可是討飯,莊大牛心中很堅定:這一輩子如果落到了討飯的地步,他就一頭跳進大青河!
回頭靜靜的看了賈梅花一眼,莊大牛眼眸一低,什麼也沒說繼續出門。
莊二牛更是生氣,衝着莊大牛的後背叫着:“大哥,你要不怕死了沒人埋,你就不認我!”
活着都沒兄弟情義,還管得了死了的事?
莊大牛回頭一聲冷笑:“我死了沒人埋就算了,你放心,我不是你這種沒成算沒出息的人。真到了要死的時候,我會趁我還爬得動的時候,早早挖個坑坐在裡面等死,用不着人埋了!你去過你兒子滿堂的好日子吧!”
莊二牛沒從莊大牛處得到他想要的,於是朝莊老爺子告狀:“爺,你看看大哥,他這是被那個賤女人完全帶壞了!自小到大,他從來沒有如此對過我,可自那野女人來了後,大哥就變成這樣!他對我不好就算了,畢竟我是弟弟,可是這麼久了,他連只野兔子都沒送過來給爺奶嚐嚐,在他的心中完全不把這莊家人當親人了。”
見自己男人給莊老爺子上眼藥,賈梅花也不甘落後:“就是,大哥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竟然把個沒名沒份的野女人當成寶,把親親的阿爺與親弟弟卻當成外人,他這是不想認了老莊家了。要是二牛有這個能耐,肯定不會這樣。”
本來莊老爺子是不太管世事的,今日能得到大孫子以後孝敬的承諾他倒也滿足了。
只被這夫妻一上眼藥,頓時心態就立馬變了。
想着以前大孫子時不時孝敬的野味,雖然那些野味比不得豬肉,但好歹也是肉,總比吃蔬菜好。可這些日子,家裡真是好久沒見着肉了。
聽到這些,莊老爺子的臉微微沉了,但他畢竟是個大家長,不可能就被小輩看出他的饞吃相,於是輕喝着:“二牛、梅花,你大哥也沒說錯,你們已經是成了家的人,確實是自己要擔當起來了。好了,這家分得也如了你們的意,過兩日寫出來後讓村長作個證,這事就這樣定了。”
看着莊老爺子揹着雙手往屋裡走的身影,莊二牛夫婦惱怒得不行:這個阿爺裝這麼懂事做什麼?誰不知道他心裡也是個饞的人?
莊老爺子一走,院子裡衆人也就散了。
莊春秀看看出了門的二牛夫婦,輕“呸”了一聲:“娘,你別信他們這兩個沒出息的人,就這賈梅花的德性,她會孝纔怪!其實我覺得大牛比他們要孝順得多,這些日子只不過是受了那女人的嗦使罷了,依我看把那賤貨弄走了,大牛就會變回來。”
聽了小女兒的話,莊老婆子的臉沉如水,她眯着雙眼:“那咱辦呢?那個死東西,見着個女人魂都沒了,他還能趕她走?”
莊春秀眼珠轉轉,附在莊老婆子耳邊說了幾句,頓時老太婆眼珠子都亮了:“你說得有理,我們自己出手總不是太有理,就讓那賈家幾個混小子出頭好了,到時可怪不到我們頭上來。”
坐在一邊的莊家老二一家,見母女倆坐在一塊啼啼咕咕,莊二嬸起身往屋裡去了。
莊四牛與五牛兩人也往屋裡去,進了屋兩兄弟有點忍不住了:“娘,剛纔你與爹應該爲大堂哥說句公道話的,阿爺阿奶這樣欺負大堂哥,總有他們後悔的時候。”
本來莊二嬸心裡就內疚,再被兒子一責怪,她的臉都紅了:“四牛,你也知道,這個家裡,爹與娘哪來的說話權力?我知道我們這樣會涼了大牛的心,可是我要是開了口,你阿奶還不吃了我?”
莊成森進來正好聽着大兒子在責備他娘,頓時接上了話:“四牛,你娘沒說錯,其實就是我們開了口,恐怕也沒用。大牛是能幹,可是性子太過直,根本沒有二牛嘴會說。你看這些年下來,大牛累死累活養弟弟妹妹不說,還孝敬你阿爺阿奶,可是在你阿爺阿奶的眼裡,卻還是你二牛哥好,你道爲何?”
五牛聞言憤憤不平:“還能爲啥?不就是大牛哥不愛炫耀,二牛哥嘴甜呸?明明都是大牛哥孝敬爺奶的東西,可每一回都是他來哄得阿爺阿奶開心,沒出息的貨,有什麼好學的?剛纔的事雖然爹孃開了口不會改變什麼,可是你們爲了怕被阿奶罵,卻去涼大牛哥的心,真是太過份了!”
被兩個兒子左右指責,兩夫妻面紅耳赤,可他們已經習慣了夾着尾巴做人,突然讓他們爲別人出頭,哪怕是個親侄子出頭,他們也不敢啊。
莊四牛見爹孃這模樣扯了扯自己弟弟:“算了,爹孃就這性子,別說是爲了大堂哥,哪一日阿奶要把我們賣了,他們也不敢吱聲!”
這話一出,莊老二夫婦臉色瞬間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