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能說人,夜不能說鬼,就在澤兒問秦益行幾人的當天傍晚,他們就聽到屋子外面傳來秦益行幾人的聲音。
“他孃的,這裡的天氣也太冷了吧?”高俊傑罵孃的聲音傳來,還帶着絲絲顫抖。
巴里一副見鬼的樣子看着澤兒:“是你把他們引來的嗎?”
“不是。”澤兒正兒八經的回道。
“高大人,都是你說不浪費那個錢買氅衣的,不然我們也不會受這凍!”田資正哆嗦的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埋怨。
這“福伊島”的天氣比其他地方冷太多,要是再走下去他們整個人都怕會被凍成冰雕了,早知道這兩個腦子被門夾的傢伙會到這種鬼地方來,就算到時候回安晉國會被皇上責罰,他也不會答應陪他們到這裡來。
田資正滿肚子的怨氣,秦益行又何嘗不是?
“我算是看出來了,高大人你就是一隻鐵公雞!”秦益行冷哼道。
來之前他們就說好了,住宿打尖的錢由他出,路上其他一切費用都由高俊傑出,高俊傑不肯出錢買氅衣是因爲他捨不得出錢,不然他們一行人怎麼會凍成這樣?
“秦大人,你說誰鐵公雞呢?”高俊傑聲音陡的拔高:“這一路上我花費的銀錢還少嗎?你自己算算,從泥堡城過來,是你花的錢多還是我花的錢多?”
他原本出來遊玩花費最多的是住宿和打尖,他哪裡知道剛出泥堡城沒多久馬車就壞掉,這一路的車馬費貴得離譜,他所帶的金葉子都快花完了,到時候回去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誰讓你當初貪小便宜?”秦益行冷嗤道:“你要不是斤斤計較會這樣?”
他們啓程之前就說好住宿打尖一個人出,路上一切費用另一個人出,當時高俊傑想都不想就選了出路上一切費用,秦益行想着這錢到時候回了安晉國都是可以向皇上報的,也就沒跟他爭,誰知這傢伙居然說話不算話!
“行了,都別吵了,趕緊叫吃的吧!”田資正第一次對兩人大聲喝斥,顧不得自己只是個不入流的小官。
秦益行好意思說高俊傑,他自己還不是一樣,高俊傑不肯買氅衣後,午飯時間到了也不肯停下來打尖,田資正這會是飢餓交加,哪還顧得上其它?
見田資正招呼小二過來,秦益行和高俊傑立馬停止了爭辯,因爲他們也快餓暈了。
房裡的項子潤挑了挑眉看向自己媳婦:“要不……”
項子潤做了個溜的手勢,蘇可方抿笑點了頭點。
聽這幾人的口氣,不難猜出他們身上沒錢,她可不想當冤大頭。
項子潤叫來一個護衛,將一個錢袋子塞到他手裡,吩咐道:“暗中跟着,實在不得已的時候再給他們。”
項子潤有心讓他們受受罪,卻沒打算見死不救。
待秦益行幾人吃飽喝足進了房間,項子潤一行人才離開客棧,到了另一家客棧。
“子潤,我們明天去‘格洛湖’那邊看看吧?”
今天他們只看了街上的冰雕,聽葛雁說這“福伊島”最大的景觀是在“格洛湖”,要他們千萬不能錯過,所以這“格洛湖”是一定要去的。
“行,明天一早出發。”
項子潤讓巴里和澤兒去問向掌櫃打聽一下“格洛湖”那邊的情況,掌櫃告訴他們“格洛湖”離這裡坐馬車只有一個多時辰的路程,不過“格洛湖”那邊沒有打尖和落腳的地方,除了漁民,一般人很少到那裡去。
“這麼冷還有漁民出去捕魚?真是要錢不要命!”巴里小聲嘀咕道。
“這麼冷的天出門捕魚就是爲了活命。”澤兒面無表情的說了句。
經歷的不多,可是在自己父母姐姐還有老師的影響之下,他懂的比巴里多很多。
巴里仔細琢磨了澤兒的話,好像回過味來了。
“澤兒,聽掌櫃說‘格洛湖’那邊更冷,又沒有落腳的地方,真的要去啊?”巴里心裡打起了退堂鼓,可是嘴上卻又不願意承認。
澤兒看了他一眼,道:“我爹孃如果決定要去的話肯定會做足準備的。”
巴里正想說什麼,就聽澤兒淡聲說道:“巴里表哥,‘福伊島’這麼冷,我們當初沒來的話又怎麼能觀賞到壯觀的冰雕呢?”
巴里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最後咬了咬牙道:“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澤兒笑了下:“巴里表哥的安晉話說得真好!”
聽了巴里和澤兒的轉述,蘇可方更加迫不急待的想過去看看了。
蘇木出去購買了足夠的木炭和食材,一行人收拾好出了客棧,正準備上馬車,忽然見街上不少百姓慌張奔跑起來。
項子潤眉峰一蹙:“澤兒,問問怎麼回事?”
澤兒出去攔住了一位抱着孩子的婦人問了幾句,那婦人往後看了眼,說了句什麼,然後抱着孩子就匆匆離開了。
“爹,娘,剛纔那位嬸子說前面一間客棧着了火,同條街幾間鋪子都遭了殃。”澤兒回來說道。
蘇可方眉頭一跳,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子潤,該不會是秦大人他們幾個人住的那間客棧吧?”
“聽說‘福伊島’就兩間客棧。”項子潤氣定神閒的提醒了句。
蘇可方撫了下額,她就知道!
下一秒,蘇可方回頭對身後的一行護衛喊道:“快去救人啊!”
“蘇木蘇葉,你們帶巴里和澤兒還有左先生回客棧,我們過去看看。”蘇可方對蘇木蘇葉叮囑了幾句,和項子潤也向另外一間客棧趕去。
除了蘇木蘇葉,澤兒身邊還有幾個暗衛,他們離開一會也不會有事。
項子潤和蘇可方趕到火災現場時,大火已經被撲滅,找了一會,很快就在人羣中找到快要凍成冰棍的田資正三人,而那些侍衛除了有些狼狽,看起來也沒什麼事。
項子潤和蘇可方沒有多問,讓護衛立即送他們回另外一間客棧,誰知剛要走,被燒客棧的掌櫃夫婦就哭着上前扯住秦益行和高俊傑還有田資正三人,不讓他們走。
“怎麼回事?”項子潤黑着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