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可方輕扯脣角,這意思是歐陽睿還真懷疑上她了!
也是,從古至今,疑心病重是所有帝王的通病,若是連警惕心都沒有,皇位也坐不長久。
可是歐陽睿怎麼也不想想,她的親兄長,和親姐姐早就知道了她的存在,若他們有利用她的意思,怎麼會不前來相認?
若是她蘇可方有別的心思,又怎麼可能一直幫着他掙錢?
“子潤,你覺得是什麼人要借歐陽哲之手除掉我?”蘇可方悶悶問道。
她就不明白了,她平日裡也不做那傷人利己之事,爲什麼那麼多人想要置她於死地?
項子潤面色一寒:“幕後之人暫時不知,不過歐陽哲這次別想把自己摘清!”
他知道太子最近對歐陽哲步步緊逼,歐陽哲可以說是慌不擇路了,只是他千不該萬不該又對方兒下手。
看在歐陽睿的份上,他已給過歐陽哲機會,這次他絕對不能再容忍!
蘇可方總覺得這事太古怪,她想讓項子潤先別管歐陽哲,先把這事查清楚再說,只是看到他臉上的怒意,蘇可方又把這話給嚥了回去。
算了,他對歐陽哲的耐性顯然已經用光,她就算開口勸也沒用。
“大少爺,夫人,宮裡的佟貴妃馬上就到國公府,老夫人請你們到大門口接駕。”蘇木的聲音突然在外面響起。
蘇可方眉頭一蹙:“這大過年的,她不陪着皇帝,到我們家來做什麼?”
項子潤冷笑:“佟新惠比歐陽哲聰明多了,只可惜生了個愚蠢的兒子。”
佟新惠肯定猜到他這次會對歐陽哲出手,所以纔會急得失去了方寸,在這大過年的出宮來。
項子潤將蘇可方的外衣拿掉,說道:“你在屋子裡休息,我讓澤兒過來陪你,我馬上就回來。”
蘇可方明白了他的意思,這是不想給佟新惠面子了。
佟新惠的確很精明,一聽項子潤說蘇可方因爲昨天受了小驚嚇所以沒法出來接駕,便知道項子潤不會放過她兒子了,跟姚氏寒暄了幾句,提都沒提歐陽哲就離開了,弄得姚氏一頭霧水。
大年初二,姚氏和蘇可方還有項冰羽一同進宮看望歐陽婉若,項子潤也面見了歐陽睿。
歐陽婉若休息了一天,精神已經好了很多,見姚氏幾人來看她,便跟太后提出要回護國公府。
太后已經跟歐陽婉若聊過,也看出項辰祥和姚氏是真緊張自己女兒,也沒多加阻攔,只是多派了兩個調理身子的嬤嬤隨歐陽婉若迴護國公府。
這也是太后不知道沈長明那番話,不然也不會輕易放女兒回項家。
回到府裡也不用顧慮那麼多,蘇可方到承明苑給歐陽婉若檢查完,覺得沒有什麼異樣便叮囑了幾句就到兒子屋裡去了。
“娘,您回來了?”見到母親,澤兒放下手中的毛筆走了過去。
“在練字?”蘇可方過去拿起一張寫滿大字的宣紙仔細看了看,笑道:“澤兒的字寫得越來越好了。”
澤兒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封開過的信:“娘,姐來信了。”
蘇可方看了兒子一眼,邊接過信邊奇怪的低喃道:“那丫頭還會寫信了,還寫得這麼厚一封?”
據她所知,那丫頭字可沒認識幾個呢,而且那丫頭寫信居然只寫給澤兒,這不合常理。
一打開信,蘇可方差點笑噴。
這哪叫信?鬼畫符還差不多!
整整八九張紙,能看得懂的字不超過二十個,剩下的不是錯別字就是用小圖畫表達。
“這都寫得什麼東西?”蘇可方哭笑不得。
“娘,”澤兒拿回信,從第一頁開始慢慢給自己母親解說:“姐說是饒師父讓她寫信回家報平安的,不過姐的字認識不多,怕被您和爹笑話就把信寫給我了。”
“姐說她最近沒怎麼出門,被饒師父逼着練字,很痛苦,還問我左先生會不會逼我練字?”澤兒邊給母親解說,邊笑着:“姐還說本來她給我們全家人都買了新年禮物,不過她在回來的路上爲了救一個落水的孩子把禮物放在河邊,被人偷拿走了,說等她以後回家再給我們補回來……”
澤兒唸了好一會才唸完,蘇可方聽得目瞪口呆:“澤兒,你真的看得懂你姐寫的信?”
她原先還擔心這姐弟倆相處得少,會有隔閡,沒想到自己看不懂的信,兒子竟然能看懂。
“娘,姐的字寫不好,其實畫還是畫得不錯的。”澤兒替自己姐姐說着好話。
“是嗎,我怎麼沒發覺?”蘇可方半信將疑的把信拿了過來,重新看起來。
紙上的畫全都只是用幾筆就勾勒出來,蘇可方結合兒子剛纔所念,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看懂其中兩副圖來。
“這副就是你姐說下河救人的意思?”蘇可方指着畫了兩條勉強能稱之爲線條,兩條線條中間畫着兩條小蟲的地方問道。
見澤兒點了點頭,蘇可方又指着下一圖中的一條歪歪扭扭的小蟲問道:“這是什麼意思?”
澤兒本來是不想母親擔心才故意漏掉這副圖的,可是對上母親嚴肅的目光,澤兒沒敢欺瞞:“娘,姐的這副畫其實是說天氣太冷,她下河救人後生了病,所以沒辦法給我們補買禮物,只能等以後再補。”
聽罷,蘇可方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半晌後才嘆了口氣:“給你姐回信,讓她好好照顧自己,還有,讓她管閒事前先量力而行。”
幸虧只是生病和丟了禮物,萬一一塊被河水沖走怎麼辦?
“娘,我知道了。”
看着懂事乖巧的兒子,蘇可方很欣慰:“這大過年的,就休息兩天,去陪你奶奶說說話,別練了。”
“好。”澤兒從善如流的應道,今天也練了小半個時辰了,明天再練了。
項子潤半夜纔回來,蘇可方正想起來給他弄吃的,就被他按住:“別起來了,睡吧。”
說着,他也擠進了被窩。
一股冷氣鑽進被窩,蘇可方打了個寒顫:“怎麼這麼晚?”
他把她帶着懷裡,聽到這話不由扯了下脣角:“被歐陽哲拖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