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尹隨心拿出象棋和秦老爺子一起下象棋。秦稍端就在一旁端茶倒水,切水果遞點心,儼然一個勤快的‘家庭好煮夫’模樣。
尹隨心從小就喜歡下象棋,在家的時候沒事就和尹爸爸下幾盤,所以對上拿過象棋獎的秦老爺子那也是不差的,一盤棋廝殺了兩個多小時愣是沒分出個高下。
就連一向對象棋不怎麼感興趣的秦稍端都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秦老爺子心裡越發的喜歡尹隨心這個孫媳婦兒,不僅模樣好、人品好,還這麼有耐心,這個年代不比他當年那個年代了,現在年輕人都浮躁浮誇的很,能像尹隨心這樣靜下心來陪他這個老人下一盤象棋的還真沒幾個。
而且,現在年輕人也沒幾個真正懂象棋的,天天都是泡在網遊遊戲韓劇裡,空架子一個,華而不實。
所以,現在秦老爺子看尹隨心,那是越看越滿意,尤其,現在尹隨心的肚子裡還懷着他們老秦家第一個重孫子。
兩人一直下到了十一點多,秦老爺子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尹隨心說:“爺爺,這麼晚了,您就在這住下吧!”
她其實只是客套一句,秦家人誰不知道,秦老爺子自從搬到秦皇島之後,每晚都必睡在秦皇島,就算來京城,那也是當天去,當天回,從不在京城過夜,用老爺子的話說就是:京城這個地方多待一分鐘就少活兩分鐘,要是睡一個晚上那他至少得少活兩天,不划算!
卻不想,這次秦老爺子一點也沒推拒的點點頭,說:“也好。”
於是理所當然的住下了。
尹隨心躺在牀上的時候,心裡還納悶着呢,看着一旁收拾衣物的秦稍端,她問:“你說,爺爺怎麼就答應住下了?”
秦稍端心裡一喜,這幾天尹隨心一直因爲電腦的事和他冷戰呢,任憑他怎麼哄想出什麼法子來轉移她的注意力都沒有用,現在,竟然破天荒的主動和他說話了。
秦稍端走近牀邊,幫尹隨心掖好被角,笑着說:“因爲爺爺喜歡你啊,這麼些年來爺爺下象棋可從來沒碰到過對手啊,你可是第一個,我很多時候都在想,我怎麼這麼走運呢!娶了這麼一個才貌雙全的老婆。”說着,秦稍端趁機親了一大口尹隨心的臉。
尹隨心搖搖頭,略略沉吟道:“不,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秦稍端失笑道:“爺爺在這住一晚,怎麼就不簡單了?”
尹隨心說:“我覺得爺爺是另有企圖。”
秦稍端在心裡暗暗咋舌,企圖?老爺子能有什麼企圖?無非是因爲尹隨心懷孕了,肚子裡懷的是老爺子的第一個重孫,他心裡高興自然想多待一兩天,再者,尹隨心和老爺子聊得來,兩人沒事還能下下象棋,多解悶啊,老爺子要是回秦皇島了,可就沒人陪他下棋了。
不過這話秦稍端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這媳婦兒就得順着來,要不然準得炸毛,想到這,秦稍端摟着尹隨心道:“媳婦兒,很晚了,睡了啊,咱們的寶寶也要休息了。”
尹隨心摸了摸肚子,點點頭,“行,睡吧!”
秦老爺子當然是有企圖的。
一連住了兩個晚上,第三天,週六早上吃了早飯,老爺子問秦稍端,“那天我和你們說的事,你們考慮的怎麼樣了?”
秦稍端頓了頓,他努力的回憶,究竟是什麼事,結果是什麼也想不起來。
秦老爺子看秦稍端這樣子,就知道他根本沒拿他說的事當回事,沉着臉道:“京城空氣不好,你們住的這地兒也不見得有多好,帶着隨心去我那住段日子怎麼了?你還不樂意了?”
秦稍端說:“沒有不樂意。”
“那你是答應了?”
秦稍端不說話了。
尹隨心在一旁就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那種尷尬的氣氛,她擡眼看了眼秦稍端,秦稍端正好也在看她。
尹隨心揹着秦爺爺偷偷的朝秦稍端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說:你看吧,我說老爺子有企圖,你還不信!
秦稍端同樣朝她眨了眨眼,意思是:老婆,你真聰明,料事如神啊!
秦老爺子看秦稍端和尹隨心都不說話,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下,“啞巴了啊?說話啊!”
“嗯!”秦稍端嗯了一聲,便再沒有下話。
尹隨心看老爺子臉色不對,就要發火的樣子,立馬道:“爺爺,昨晚我和稍端商量了下,我們決定去秦皇島住幾天,不過因爲稍端公司那挺忙的,他也不能離開太長時間,所以住幾天我們就回來,等他空閒了我們有時間再去。”
秦老爺子知道尹隨心這是讓步了,而且她說的也有道理,秦稍端肯定要陪着尹隨心一起的,小夫妻兩感情這麼好,根本離不開對方,總不能讓秦稍端扔下公司不管吧。
想到這,秦老爺子點頭,“行,住幾天,我讓芳姨給你做好吃的,以前稍端小時候跟着我的時候,就最喜歡他芳姨做的飯菜,一餐要吃好幾碗飯,誰見了都說稍端養的好,白白胖胖的。”
尹隨心想起秦稍端小時候那小胖墩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
秦稍端被秦老爺子這麼一說,有些不好意思,“爺爺,這都多久的事了……”
秦老爺子一瞪眼,“怎麼了?還不許你爺爺我提了啊?你個臭小子小時候混蛋事幹的還少嗎?想喝牛奶追着一頭公牛跑了好幾裡地,爲這事,我找了你整整一天,腿都跑酸了!”
“爺爺……”秦稍端苦着張臉,看着在一旁已經笑的樂不可支的尹隨心,悄悄的朝秦老爺子使了個眼色,示意秦老爺子給他留點面子。
秦老爺子“哼!”了一聲,端起面前杯子裡的豆漿喝了起來。只是彎起的嘴角泄露了秦老爺子的心思。
老爺子是故意的,誰讓你這個臭小子娶了老婆忘了爺爺的?剛問你話的時候你裝啞巴,現在我就讓你出出醜。
當天下午,一行人就去了秦皇島,芳姨提前把屋子打掃乾淨,換上乾淨的被罩和被單,被子也是剛曬過的,躺上去軟乎乎的,有一股好聞的陽光的味道。
因爲坐了幾個小時的車,尹隨心有些乏了,晚飯也沒吃幾口,就回房間睡了。
秦稍端陪着秦老爺子說了會兒話,回到房間的時候就見尹隨心手腳攤開躺在牀上,睡的很沉,連秦稍端挪她的手腳,也沒反應。
結果秦稍端洗完澡,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剛有那麼點進入深度睡眠的感覺,就被一下推醒了。
他明顯還帶了睡意,問:“媳婦兒,怎麼了?”
尹隨心嘴裡嘟囔道:“餓。”
秦稍端看了看錶,問:“……現在?”
尹隨心“嗯!”了一聲,她還閉着眼睛,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是很清醒,但腹中空空,肚子叫了好幾次了,對食物的慾望戰勝了一切。
秦稍端坐起身,邊套衣服邊問:“媳婦兒,想吃什麼?”
尹隨心吧唧了下嘴巴,“想吃麪條兒……”
秦稍端揉了揉太陽穴,徹底清醒了,他俯下身子親了親尹隨心的額頭,“媳婦兒等我會兒。”就推開門出去了。
因爲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所有人都已經入睡了,秦稍端就沒有叫醒芳姨,而是自己到廚房去下面條。
下了面,還在裡面加了個荷包蛋,放了青菜和火腿,端到屋裡的時候,尹隨心一聞到那味兒,就跟家犬聞到肉骨頭似的,一下子就醒了。
她睜着烏溜溜的眼睛轉來轉去,但是卻躺着不動。
秦稍端摸了摸她脖子,說,“起來吃麪吧,不是餓了?”
尹隨心說:“累。”
秦稍端問:“不餓了?”
尹隨心點頭,“餓。”
秦稍端問:“那怎麼不動?!”
尹隨心閉了閉眼,一臉苦惱道:“我餓,可是我也累,又餓又累。”
秦稍端看尹隨心這明顯耍賴的樣子,不禁輕笑出聲。
他拿起靠枕,輕輕的抱起尹隨心,讓她舒服的靠在靠枕上,而後從衣櫃裡找出一件他已經很久不穿的衣服墊在被子上,以防待會面湯淋到了被子上。挑了點面,送到尹隨心嘴邊,說:“來,媳婦兒,張嘴。”
秦稍端這個人還是有那麼點潔癖的,在牀上吃東西這種事他真沒幹過。可自從遇到了尹隨心,這種事不知幹了多少次了。
吃完了面,秦稍端抱着尹隨心慢慢躺下。
尹隨心閉着雙眼,可能是因爲之前睡了幾個小時的緣故,所以她現在怎麼也睡不着了。
她在牀上翻來覆去折騰了一會兒,再度推推秦稍端的胳膊,說:“我睡不着。”
秦稍端剛準備睡着又被尹隨心弄醒,不過他面上沒有一絲不耐煩和惱怒,他看着尹隨心,說:“那起來走走。”
尹隨心搖頭,“沒勁兒。”
秦稍端說:“要我抱你?”
尹隨心瞪了眼秦稍端,“那還叫走?”
秦稍端沒轍了,“那媳婦兒想做什麼?”
尹隨心想了想,說:“嗯……你給我講個故事聽聽得了,那東西不是催眠麼?”
秦稍端一臉黑線。
尹隨心問:“你不會講故事?”
秦稍端說:“會,媳婦兒想聽我就會,想聽什麼?”
尹隨心說:“隨便。”
秦稍端搖搖頭,“沒隨便這個故事。”
尹隨心瞪他,說:“那你給我講個民間奇聞吧。”
民間奇聞?
秦稍端想了想,就開始說。
說的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一個尼姑和男人偷情的故事,這還是以前江一輝說給他聽的,他不愛聽這些,不過江一輝興致很高,那個時候老看這種小黃書,一直在他耳邊喋喋不休,所以他也聽了個大概。
他原本以爲尹隨心是不喜歡這樣俗的故事的,沒想到尹隨心卻越聽越興奮,直到秦稍端說完了,尹隨心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她問:“還有別的沒?”
因爲尹隨心已經睡了好幾個小時了,所以一點都不要睡覺,雙眼亮亮的,很精神。可憐的秦大總裁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忙前忙後的,熬了一整天,雙眼都快睜不開了。
可是他不能睡,媳婦兒不睡他必須陪着,必須得把媳婦兒伺候舒坦了,這樣媳婦兒心情好了,身體纔會好,才能順利的生出寶寶。
於是第二天早晨,秦稍端打着哈欠起牀,尹隨心還躺在那呼呼大睡着。
秦老爺子一早就起來散步喝茶了,見秦稍端一副睡眠不足的樣,一臉嚴肅的教訓道:“隨心現在不是一個人,她肚子裡還有一個呢,你得節制,別儘想着那事兒。小年輕,浮躁!”
秦稍端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能說他昨晚什麼都沒幹,說了一晚上的各種民間偷情的故事嗎?
秦老爺子板着臉,再次開口:“聽見沒?”
秦稍端點點頭,“知道了。”
秦老爺子這才滿意,“嗯,這就對了,等孩子出生了你們怎麼着都行,現在就先忍忍,要當爸爸的人了,得有個當爸爸的樣子。”
秦稍端揉着眉心,去了衛生間。嘴上應着秦老爺子的話,心裡卻在想,待會再去網上搜幾個民間奇聞看看,晚上再說給媳婦兒聽。
卻不想,到了晚上,尹隨心不要聽民間奇聞了,她要聽宮廷爭鬥。
秦稍端嘴角抽了抽,這變的也太快了吧!
沒辦法,媳婦兒要聽,現編也得說啊。
於是,秦稍端絞盡腦汁,開始說了起來。
秦稍端說完宮廷鬥爭類的故事之後,尹隨心很滿意,秦稍端趁機要獎勵,於是兩個人又滾到一塊兒去了。
臥室的牀頭燈亮着,牀墊子在無規律的撞擊下吱呀作響。
雖然秦稍端憋了不少日子了,不過他也知道注意分寸,不能太用力,還得注意姿勢,輕輕的來。
所以,尹隨心倒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不舒服。
完事之後,尹隨心喘着粗氣,胸膛起伏,紅豔溼潤的嘴脣微張,“好累呀!”
秦稍端笑了,他湊到尹隨心脣上親了親,“媳婦兒,老公才累好吧……”
尹隨心瞪了秦稍端一眼,“你要嫌累那以後就不做了!”
“別啊!”秦稍端忙道:“只要媳婦兒舒服我累點算什麼啊!”
尹隨心把抱枕扔他臉上,“滾蛋!”
秦稍端接過抱枕,笑的一臉意味深明,“要滾也是我和媳婦兒一塊兒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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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張智敲門進來,“總裁,我查到周博濤七月份的時候曾去這個天恆大廈三次。”
秦稍端皺了皺眉,“天恆大廈?他去那做什麼?”
“是的,北三環的天恆大廈,那是一個辦公性質的大廈,裡面有很多公司,各行各業的都有。”
“查到他去哪一層哪家公司了嗎?”
“這個沒有查到,因爲大廈的攝像一般都只保存三個月,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個多月了。”
秦稍端伸出食指敲了敲桌面,這是他思考問題的一個方式,半響,他開口:“你把這個大廈所有公司的相關材料都給我。”
“是,總裁。”張智應了聲,而後問:“總裁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周博濤的手機通話記錄查了嗎?”秦稍端問。
“查了,這個沒什麼異常,他聯繫的人並不多,我懷疑……他有另外一個號。”
秦稍端冷笑了聲,“這個是自然,就算他傻,他背後的那個人可不傻。”
張智點點頭,沒有說話。
“其中有和秦梓茜通話的記錄嗎?”秦稍端又問。
“有,只有一條,通話時間爲三分五十二秒。”
“行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張智出去後,秦稍端坐在辦公椅上想了一會兒,看了看腕上的手錶,已經四點四十分了,秦稍端收拾着東西準備走人,尹隨心一個在家,他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