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初夏點了點頭,也不打擾他們,就說道:“御宸,那我先和我二嬸過去了。”
“小心一點。”薄御宸叮囑。
何雅芝一直拉着蘇初夏的手,極爲不協調的動作反而讓蘇初夏覺得有些累。
“想不到,御宸那人,平日裡冷冷冰冰,就和冷血動物似的,也沒什麼表情,對你倒是不錯。”何雅芝一邊走,一邊說道。
任誰聽到別人這麼說自己的老公都會覺得有些不舒服,蘇初夏這種感覺就愈發強烈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就有些拐彎抹角地說道:“御宸也是人,自然也是有情緒的,只不過在一般人面前,肯定不會輕易表現出來了。”
你沒有看見,那也只能說你和他並不熟。
何雅芝何其精明的人,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蘇初夏話裡的諷刺意思。
不過這話題也是她自己提起來的,現在又找不到反駁的話語,只好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說道:“這倒也是,看來御宸平日裡性格還是不錯的。”
蘇初夏笑笑,沒有答話。
兩人走到外面,在靠窗下長椅上坐了下來,太陽一天不如一日,照在身上也有些暖意了。
蘇初夏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曬太陽了。
老爺子的院子裡,放了不少的菊花。
紅的白的黃的,一眼望過去有些迷花了眼。
“那不是方琴麼,她怎麼也來了。”何雅芝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在樹下站着賞菊的女人。
蘇初夏順着望了過去,果然看見一身白色輕紗質地掛脖裙的方琴正雙手環於胸前,剛好到肩的捲髮正好側在一旁,看起來既成熟又優雅。
“方醫生應該是和三叔一起過來的吧。”蘇初夏猜測。
“呵呵,她跟着過來幹嘛,不是一直要和薄項敬離婚的麼,看樣子是不捨得了啊。”放棄冷笑一聲,有些諷刺地說道。
看樣子,這兩人也是有些不對付了。
蘇初夏有些詫異,這件事情,她倒還是第一次聽見。
不過之前去方琴那邊,也的確很少聽她提起。
“怎麼會,三叔那個人……應該也還好啊。”
蘇初夏有些詞窮了,可能是這兩個人,她也沒有還深入的去了解,所以一時半會兒也不好作出評價。
可是何雅芝就不一樣了,那雖然保養得當可依舊露出歲月滄桑的臉做着各種誇張表情,來顯示自己對方琴的不屑。
“你剛來薄家,肯定是不知道,當年你三叔和這個方琴那也算是轟轟烈烈啊,可結婚前一天晚上卻是和別的男人私奔了,說是壓根不愛你三叔,也不想成爲政治聯姻的犧牲品,爲此婚期也推遲了很久……”
“你三叔也是鬼迷心竅,大有非她不娶的架勢,一直到次年春天,方琴回來才和你三叔結婚,不過兩人過的並不咋樣,這二十多年來,方琴基本不在薄家露面,也沒有孩子。”
何雅芝一口氣說了許多,看樣子是對方琴的事情,如數家珍。
“這麼說,三嫂並不喜歡三叔,這麼多年過去了,就沒有一點轉變嗎?”蘇初夏大爲驚訝。
“我看十有八九心裡還想着那個男人
,要不然,我說好歹也給你三叔留個後?”何雅芝有些憤憤不平,”誰不是從年輕時候過來的,可結婚了就得以夫家爲重,像她這樣的,也活該不受人待見!“
何雅芝說着說着,就看到薄項敬這會兒已經出來了,不知道和方琴說些什麼。
何雅芝就有些看不順眼了,“你三叔也是鬼迷心竅,這些年也不知道在外面找一個,這年頭,漂亮的女人多的是。”
這話,蘇初夏就不發表任何意見了。
若真的像方琴所說,蘇初夏反倒是有些佩服薄項敬了。
一見傾心,從此一輩子也只愛這麼一個人。
至於方琴,給人的感覺一直是職業女性的感覺。
之前幾次看見方琴,對方都是褲裝,行事利落果斷,如今忽然換了一種風格,輕紗捲髮,將拿那修長的身軀包裹的曼妙而豐饒,竟是另一種風情,讓蘇初夏有些移不開眼了。
這樣一個優雅又智慧的女人,怕是男人都無法拒絕吧,也難怪三叔會這麼心馳神往了。
“算了,也不說這些了。不過方琴今天過來,倒是有些不同尋常了。”
何雅芝一個人在那裡說着,目光一直盯着方琴的方向,那樣子,八卦的心態不要太嚴重。
蘇初夏稍稍移開了一點位置,對於這樣的是非者,她打心眼裡要遠離。
也不知道,哪一天就在背後說自己的壞話了。
“我們之間,除了離婚就沒有別的話題了嗎?”樹下,薄項敬一臉無奈地說道。
方琴的態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甚至,目光都沒有和薄項敬交匯在一起,就冷冷冰冰地說道:“你答應過我,只要我答應來薄家,你願意認真考慮這件事情的。”
薄項敬聽罷,也是苦笑一聲。
“方琴,你就這麼不願意和我在一起嗎,我以爲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對我的看大會有所改變。” 薄項敬忽然覺得有些頹廢和失敗。
不管是橄欖球,還是商業上,只要他願意,就一定能做的很好。
這些年,他也希望能通過自己的表現,讓方琴多看自己一眼。
事實上,他還是想多了。
方琴的心一如既往,沒有半點爲自己停留的意思。
“薄項敬,我和你說的很清楚,我和你之間沒有任何感情,當初是,現在也是。“
方琴的目光總算逼視過來了,可說出的話,即便是在不冷的夏末,也給人一種寒冷的感覺。
“我知道。”
薄項敬點了點頭,“這麼多年,我的努力,還比不上一個死人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是吧。“
方琴沒有說話,算是默認。
薄項敬自嘲地笑了一聲,想想還真的覺得有些諷刺。
“你要是不喜歡聚會的氣氛,就先離開吧,我是不會和你離婚的。“
這會兒 薄項敬有些無賴地說道。
方琴一聽頓時就有些火了。
“薄項敬,你這是什麼意思。這就是在耍人。”
薄項敬也不怕,站着了腰,迎上方琴的目光就直接說道:“很顯然,我不想和你離婚,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這麼多年你都忍
受過來了,也不在乎下半生了。”
“好,薄項敬,我們之間無話可談,如果可以,當初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應該回來。”
原本是憤怒,咬牙切齒地說出來之後,她卻是一下子哭了出來。
“我當初就應該一死了之,又何必像現在這樣痛苦。“
方琴一巴掌就要打在自己的臉上,“我就該死了算了。”
薄項敬眼疾手快,一下子就衝了過去,拉住了方琴的手,“你就算心裡有火,也不應該打自己,你打我就好了。”
“你以爲我不敢打你?”方琴憤怒地說道。
“你當然敢!”
薄項敬說完,就將方琴的手往自己臉上招呼。
可方琴卻是不動手了,剛剛流出來的眼淚也停止住了,像是恢復了往常的冷靜和淡定。
“我是不會打你的,你也別以爲這樣就會讓我心裡好受一些,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
方琴說完,用力地掙脫了薄項敬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薄項敬愣在原地,也沒有追上去。
這樣的場景,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每一次,他還是那麼的難過。
薄項敬笑笑,不管怎麼樣,方琴還是在自己的身邊,不是嗎?
他應該感到滿足的。
“看到了吧,就是這樣的賤骨頭,出身也一般般,偏偏有這麼高的性子。”何雅芝搖了搖頭,對此顯得很是鄙夷。
“可能,三嬸是真的很喜歡那個人吧。”
只是不知道方琴喜歡的那個人,現在怎麼樣了。
當初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情況,讓方琴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可以想象,方琴心裡應該是很痛苦的。
蘇初夏對此能夠表示理解,再一聽何雅芝的諷刺,心裡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好在沒過多久,薄御宸就出來了。
蘇初夏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總算說道不用聽何雅芝繼續碎碎唸了。
“我和你說呀,你現在懷着孕,可不能貪涼,身體是自己的,別以後落下病根了。”
當着薄御宸的面,何雅芝還在繼續碎碎念。
“我知道了,二嬸。”蘇初夏笑眯眯地說道,儘量維持着自己的禮儀。
“算了,這些話也是伊水和你說,我也不操這個心了。”
何雅芝說着說着,就擺了擺手,朝前走去。
蘇初夏呼出一口氣,那可愛的樣子,讓薄御宸不由地笑着問道:“怎麼,她和你說什麼了?”
蘇初夏不由地翻了一個白眼,翻着這會兒也沒有人看見,就直接說道:“這二嬸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上次看見我還是蠻討厭我的樣子,這下子就改變了,還真有些讓人琢磨不透。”
“你現在懷孕了,薄家哪個人能對你使臉色。”薄御宸說道。
蘇初夏點了點頭,可心裡明白,壓根就不是這回事。
想着薄邢剛剛找薄御宸說事,自然也就聯繫到一起了,而後問道:“該不會是二叔有求於你吧。”
薄御宸回答的有些模棱兩可,說道:”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完全是。“
“哦,怎麼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