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那墨銳是怎麼來的?
“是,是誤會,墨銳是你們在游泳池游出來的是吧?”她譏諷笑出聲,把他以前找的荒謬無比的藉口還給他。
墨巖廷心口一痛:“晚晚,你別這樣。”游泳當然不能游出個孩子來。
嘭一聲,莫晚晚提腳關上門,把墨巖廷那張欺騙世人的臉,關在了門外。
“你走遠一點,我看見你的臉,聽見你的聲音,我只想吐!”
墨巖廷挺直的脊樑一瞬間被稻草壓垮了似的,他在門外站多久,莫晚晚就在衛生間躲多久。最後,他沒辦法,只好離開臥室。
莫晚晚聽到關門聲纔出來,收拾行李。
她拎着行李箱下來時,墨巖廷快速從沙發上站起身:“晚晚,你餓了吧,我做了晚飯。”
目光下移,看到那隻行李箱,他心裡一空。
這情景似曾相識,當初莫晚晚拿到他和墨銳的親子鑑定報告時,也是拎着一隻行李箱出門,而他做好了飯等她。
只不過那次是早上,而這次是晚上。
莫晚晚聽若未聞,摔上門,直接走了。
“晚晚!這麼晚了,你去哪兒?”墨巖廷心慌了,急忙追出去,拉住她的手腕。
“放開你的髒手,如果你還有點人性,不想看到我嘔吐死的話!”莫晚晚的語氣十分冰冷,話也是怎麼刺人怎麼說。
墨巖廷神色黯然,鬆開手,但人擋在她面前,她的眼睛比剛纔更紅了,他頓時更加心疼。
“晚晚,你再信我一次,我真的沒有與倩蓉……”
“你打算怎麼做?”莫晚晚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不斷暗示自己鎮定,鎮定,不可以再哭給這個沒有人性的男人看。
眼淚是弱者的行爲,她爲了他在墨家忍氣吞聲那麼久,忍受墨銳,忍受賀蘭君,忍受周倩蓉,可這次的氣是他給的,她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忍下去!
“晚晚,這件事我會查清楚,我親自查!你相信我,好不好?”墨巖廷手動了動,看見她又淚光閃爍,想爲她擦掉眼淚,卻不敢伸手。
此刻的莫晚晚,故作堅強,卻不知道她越是裝作堅強,越是顯得自己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娃娃。
“你想查多久?一天,兩個月,三十年?墨巖廷,我一秒鐘都不願意跟你這種人的名字寫在同一個結婚證上!你查清楚了,墨銳就不是你的孩子了麼?周倩蓉就會善罷甘休,帶着墨銳滾蛋了麼?你就能否認你和墨巖青共同睡過周倩蓉了麼?”
莫晚晚越說越氣,眼淚跟她作對似的,不爭氣地掉下來
。
他抿了抿嘴角,她的話如一把刀刺中他的心臟。
看見那份鑑定報告的結果時,他都沒有這麼痛,因爲他知道其中一定有誤會,查清了,他就清白了。
可話從莫晚晚口中說出來,曾經有一秒,他以爲自己會疼死。
他不說話,她狠狠推開他,行李箱也不要了,把司機從車裡拖出來,自己坐進駕駛座,腳踩油門,轟一聲就跑了。
走得乾淨利落。
“晚晚!晚晚!”
墨巖廷心魂俱痛,突然見她開車跑了,嚇得魂飛魄散,急忙進車庫,另外開了一輛車子追她。
纔開出半灣小區大門,他就接到莫晚晚的電話。
“墨巖廷,你敢追上來,我死給你看!”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墨巖廷捶了一把方向盤,打電話給保鏢,讓保鏢跟着莫晚晚,小心隱藏,不能讓莫晚晚發現。
接着,他又接到墨衛東的電話,趕忙去了醫院。
——賀蘭君與周倩蓉爭吵時暈倒,送進醫院搶救,醫生診斷,她得上了心臟病。
賀蘭君氣息微弱,手上掛着吊瓶,靠在墨衛東懷裡。
看見墨巖廷,她連忙坐直身體,蒼白着臉問:“晚晚呢?巖廷,晚晚呢?”
墨巖廷沒有回答,臉色陰沉似水,嗓音嘶啞地問:“媽,你身體怎麼樣?”
“能怎麼樣,老不死而已。”賀蘭君看向他身後,沒有看到莫晚晚,滿眼失望,肩膀也耷拉下來。
“蘭君,我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墨衛東呵斥,聲音卻一瞬間哽咽。
賀蘭君自責地哭道:“我怎麼能不說,是我害了墨家,當初不該看她可憐,把她領進家裡來,就該昧着點良心,拿一筆錢,把她送到她親戚家裡養,愧疚一輩子,總比領進來一頭狼強多了……”
“怎麼能是你的錯呢?倩蓉在我們眼皮子底下長大,一直開朗活潑,除了在感情上有點死心眼,品性卻不壞。沒想到她卻揹着我們生下墨銳。這孩子太任性了,她自己被她親生母親拋棄,怎麼能狠下心,把墨銳扔孤兒院裡!”
“肯定是她和巖青感情不合,想回頭和巖廷複合,所以指使銳銳一個孩子來害晚晚!她的心比狼還狠,還惡毒!哪兒還有一點人性?衛東,想到巖廷、巖青、晚晚被她害成這樣,我就想去死啊!”
賀蘭君痛哭流涕,捂着心口。
墨衛東和墨巖廷嚇了一跳,連忙叫醫生,打了針,賀蘭君才平靜下來,緩緩睡過去。
“爸,先去吃些飯吧
。”墨巖廷強忍難過,看到墨衛東滿臉憔悴,便猜到他還沒吃晚飯。
“倩蓉是個死心眼,你媽也是個死心眼,這事兒是倩蓉的錯,她偏朝自己身上攬,不然哪能氣出心臟病來。我怕她想不開,一眼也不敢離開她。你去吧,吃過了給我帶些上來。”墨衛東握緊賀蘭君的手,沒回頭,看着妻子的臉說。
墨巖廷沒有胃口,打電話叫司機買點飯過來,就和墨衛東一起守在牀邊。
墨衛東問:“晚晚呢?”
“她走了。”
“走哪兒了?”墨衛東一驚。
“您別擔心,我叫保鏢跟着她,剛來消息說,去了她閨蜜辛涼月那裡。”墨巖廷心裡亂糟糟的。
“當初晚晚來我們家,我和你媽跟親家許諾,會好好照顧她。唉,是我們失信了。你媽任性的時候,我該攔着她的。”墨衛東略微慚愧道。
“您做的已經夠多了。”墨巖廷對自己父親還是很感激的。
有些事不是去說了,去做了就能改變的,比如人的思想。墨衛東該說的說了,該做的做了,也的確約束了賀蘭君的一些行爲,卻約束不了賀蘭君的態度和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