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一下,咬着牙說:“我不甘心你避着我,把我讓給巖青,所以進了你的房間……”
她羞恥地紅了臉。
啪一聲。
墨巖廷狠狠甩她個巴掌,又怒又驚:“周倩蓉,我沒見過比你更賤的女人了!”
原來,原來真的發生過那種事!
他俯身嘔吐起來。
周倩蓉猝不及防,輕嘲一聲,撫着自己的臉,今天她的臉可遭了罪,不知道捱過多少耳光。
她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爲什麼事情跟預想的不一樣。
賀蘭君不是很憐惜墨銳,很想要孫子麼?爲什麼不趕走莫晚晚,讓她和墨銳、墨巖廷重新組建家庭?
她最看不懂的是墨巖廷這個男人。
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很看重自己骨血的吧?哪怕不喜歡,也要給他們完整的愛,和完整的家,爲了孩子可以捨棄一切,捨棄未婚妻,捨棄女朋友,捨棄沒孩子的妻子。
爲什麼墨巖廷是個冷血無情的異類?
“大哥,你想想銳銳,在孤兒院七年,好不容易見到爸爸,見到爺爺奶奶,他想要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渴望家庭溫暖……”周倩蓉意圖用語言打動他的心。
墨巖廷不爲所動,咬牙罵道:“周倩蓉!本來那個孽種的確有機會獲得家庭溫暖,是你親手毀了墨銳的人生和幸福!現在,帶着你生的那個孽種,有多遠,給我滾多遠!我一刻也不想看見你們!”
在周倩蓉選擇愛情逃婚的那一刻,就親手撕毀了墨銳所渴望的一切!
這一刻,他真希望當年周叔叔沒有爲他擋那一刀,讓他死了算了。
這輩子的罪孽他都洗不清。
他該怎麼面對莫晚晚?
周倩蓉所做的,比游泳池那個荒謬的藉口、比朱藝萍對莫言霆所做的,更令人髮指!
“大哥,你不能這麼對我們母子!銳銳是你親生兒子啊!”周倩蓉心慌,滿面眼淚,抓着他的袖子哀聲乞求。
墨巖廷揮手甩開她,嘔吐更加劇烈,保鏢猶豫幾秒,然後立刻上前,把周倩蓉架住,不許她再靠近墨巖廷。
“大哥,巖廷,你不能這樣對我,你說我毀了墨銳的人生和幸福,不是我,是你!我也想自己的骨肉是愛情結晶,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可是你不肯愛我,更不肯愛他,是你冷血無情,是你毀了他!”周倩蓉嘶啞叫出聲,淒厲的回聲在整個樓道中迴盪
。
墨巖廷簡直氣笑了,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墨銳的存在,談什麼冷血無情?
如果是在婚前,他倒是可以爲這個孩子負責,勉爲其難與周倩蓉結婚,給墨銳一個正正當當的身份。
可週倩蓉偏偏在婚後曝光墨銳,這明明是破壞他的婚姻,傷害無辜的莫晚晚!
以愛爲名做出爲人不齒的事,她怎麼能如此理直氣壯地委屈,罵別人冷血不負責任,真叫人噁心!
這樣自私自利的小人,有什麼資本讓他愛她?
周倩蓉淚水迷濛,捧着心口委屈極了的樣子說:“你知不知道懷孕有多艱難,我每天失眠強迫自己睡覺,還不敢吃安眠的藥,害怕傷了胎兒。
腳浮腫,半夜腿抽筋,一個人疼得哭到天亮,沒有人幫我,是我自己捱過來的,還有生孩子的疼痛,我幾乎以爲我要死了!
可是這些疼痛不算什麼,我只要想到這是你的孩子,我就有勇氣闖過難關。
墨巖廷,你是男人,你怎麼會懂做母親的艱難?銳銳他不是個玩偶,是活生生的人,身上流着的血有一半是你的,你怎麼忍心不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墨巖廷食指點點她,有氣無力地說:“那是你自找的,你現在給我滾,我一刻也不想看見你,聽你說任何話都想吐!”
“不要!巖廷,我們是未婚夫妻,如果沒有莫晚晚,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滾——再不走,我就報警了!第一,你趁我酒醉迷j我,第二,你懷了墨銳,隱瞞我這個‘生物學父親’,把墨銳變成私生子,第三,你生下墨銳拋棄嬰兒,只第三條,就夠你在牢裡蹲幾年了!”墨巖廷生平第一次露出兇狠的神色。
周倩蓉嚇壞了,呆呆望着墨巖廷,她還是第一次聽說自己違法犯罪!
第一,她是女人,即便自己主動,那也是她吃虧,該她委屈好不好?
第二,墨銳在她肚子裡,生不生墨銳是自己的自由,與墨巖廷什麼關係?
第三,她一個單身媽媽名聲難聽,沒有養育墨銳的條件,把他丟孤兒院裡有什麼不對?又沒餓死墨銳,而且她每年都給福利院捐錢。
但墨巖廷的說法仔細推敲,一直以爲自己是良民的她驚悚了。
不,她不要坐牢!她還這麼年輕,怎麼能在牢裡度過!
周倩蓉無意識地後退,等她反應過來,早跑到醫院外面,攔了輛出租車,飛快離開醫院,回到暫住的酒店,身上早已嚇出一身冷汗。
墨巖廷鬆口氣,保鏢憐憫地看他一眼,又心驚膽戰,自己是不是知道得太多了?連boss被迷j的醜聞都知道了,boss會不會一個不開心把他滅口了?
事實證明,他想太多了
。
墨巖廷得知自己被周倩蓉弄掉了清白,還與自己兄弟睡過同一個噁心人的女人,胃裡翻江倒海,但是膽汁都吐出來了,胃裡空空,再也吐不出來什麼。
越是如此,越是憋悶無處發泄。
這會兒,他與行屍走肉也差不遠了,整個腦袋是蒙的,若不是身體虛弱,剛纔真會找把刀砍了周倩蓉那丫兒的!
回去後,他整晚整晚地想着莫晚晚,抱着手機想給她打電話,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最後餓暈過去,恍恍惚惚的,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的給莫晚晚打過電話,夢裡卻滿是那個人的音容笑貌。
不過,第二天早上,他卻在自己牀上醒來,身上乾乾淨淨。
“晚晚?”他驚喜,清冷的眸一亮,一咕嚕爬起來,臥室裡沒找到人,又去樓下。
樓下桌子上有兩屜小籠包,還有一杯濃豆漿,豆漿裡飄着幾顆草莓。
“晚晚!”墨巖廷欣喜若狂,簡直到了喜極而泣的地步。
他沒有料到莫晚晚會回來。
在他最傷心、最彷徨的時候。
這時,廚房裡緩緩走出來一個人。
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