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雲收了玄功,額頭上已經冒出豆大汗珠,喘息道:“看來這一關算是過了,接下來還有畫與琴。”
“這個銅門真是厭煩,唉,在宮裡的時候我不應該整天都閒着無所事事的,以至於如今什麼忙都幫不上!”商輕雨蹲在地上,情緒顯得有些低沉,一路走來,她覺得自己並沒有幫上什麼忙,是以心裡面有愧疚與自責。
風凌雲笑道:“這有什麼的,要知道,在這世上,學識見解能比得上你的,那絕對沒幾個,你已經很厲害的了!”
“真的?”商輕雨卻是將信將疑。在沉浮宮裡,她雖不如秋末楓等人那般孜孜不倦,看書也只是撿自己喜歡的那些看,但是每看過的一本書,自己都能發出自己的看法,這還曾經得到過玉流蘇的誇獎呢。是以風凌雲這般誇她,她心裡既有歡喜,卻又懷疑風凌雲是哄她的。
風凌雲點頭道:“絕對真的!我風凌雲若是騙商輕雨,那就是王八羔子!”
商輕雨站起身來,拉着風凌雲向前走去,來到“畫”所在的石臺。商輕雨仔細的將那幅刻在石臺上畫給端詳一遍,道:“這是一幅山水畫,天地山川,日月星辰均是囊括其中,只是這高險的峰頂上卻是畫有一個人,他的頭部還沒有畫全,這回也是像你說的那般,只要能下筆將其補上,神韻氣勢相融便可以了吧!”
風凌雲道:“天地山川,日月星辰,窮極宇宙變化,然而將一個人立在峰頂,卻又沒有將頭給畫完整,你想想看,這是爲何?”
商輕雨道:“莫非還有其他意思?”
不知爲何,從一開始,風凌雲對於這琴棋書畫四局索要表達的意思一想即透。他心間不由生出一種古怪的想法,會不會是有人在操作這一切,讓他順利過關?當下只見他點頭道:“這幅畫出現一個人,違了整畫那種波瀾壯闊、大氣磅礴的意境。這個站在峰頂的人,缺失的又是頭的一部分,自然是有它的別層意思。”
頓了一頓,風凌雲繼續道:“人生天地之間,站得再高,卻都是無法超過日月星辰,因爲星空向來神秘浩瀚,無窮無盡的,這就是這個人沒有頭的一層意思,但若是咱們把這個頭給補齊了,那就是一個人需要用腦去思考,用心去做事,大地山川,都可以踩在腳下,天下儘可收在囊中。所以這個人頭依舊是有兩層意思,第一層就是表星空之浩瀚,人力之渺小,天道之不可測,第二層含義,那就是要主宰蒼生,君臨天下。正所謂山登絕頂我爲峰。”
商輕雨頓時一呆,道:“你這真的不是胡亂猜測出來的?”
風凌雲笑道:“當然是亂猜的,不過只要猜對,能解決問題就行!”
商輕雨知道,這一次她同樣也是幫不上忙,便站在一邊看風凌雲操作。風凌右手一抖,一股氣吞山河的氣勢陡然而出,令得他髮絲根根飛揚起來,而後再一旋動,卻又是道出人力之渺小,宇宙之無窮的意蘊。這兩種氣勢神韻,極爲矛盾,但在風凌雲的控制之下,卻是渾圓的融合在一起,這好比那太極圖案一般,陰陽相抱,循環流轉,透着一股極爲神秘玄妙的味道。
“去!”風凌雲一聲底喝,那用內力凝聚而成的圖畫,頓時飛向他面前的石臺,剛好鑲嵌在缺失的那部分,一副完整的俯瞰天地、仰望星空的奇妙畫卷陡然形成。那畫卷彷彿像是活的一般,映照在兩人面前,久久沒有散去,一聲響聲再次從兩道銅門處傳來,像是又打開了一道枷鎖,那銅門猛地動了一下。
商輕雨道:“看來又被你給猜中了,好了,只剩下最後一道了。”
風凌雲道:“最後一道,應該會是最爲關鍵的一道。”
商輕雨道:“無妨,繼續發揮你胡思亂想的長處,破開最後一道關卡,打開同門不是難事!”
風凌雲聽得商輕雨話語中帶些鬱悶之氣,便笑道:“走,我覺得這最後一道,只有你才能破解!”
“又胡亂說!”商輕雨不由一笑,二人走到後面,見得上面刻着的曲譜,風凌雲心下頓時一驚,他又再次一眼瞧出這其中所含玄機。此時他真的懷疑,有人在暗中操作,讓他故意通過,可是又有誰能這般瞭解他,故意佈下這麼個局?再者,這些石臺上均是佈滿灰塵,透着一股古樸陳舊的氣息,少說也有一二十年了,誰能在二十多年前,就能知道他要來走這試煉之路?
“不對,石臺的新舊與這些通過和架子的不一樣,也就是說這琴棋書畫四道是後人佈置的,且年代並不久遠!”風凌雲自語道。
商輕雨就站在他邊上,自然能清楚聽到他的話語,此時她目光掃過這裡一切,道:“確實不同,不過不管怎樣,咱們只有破解這最後一道琴譜,銅門纔有可能打開!”
風凌雲點頭,但心間卻有幾分凝重之意,他道:“這最後一道的琴譜,還是唐代唐代時期皮日休、陸龜蒙二人的合作之曲,名叫《醉漁唱晚》,此曲有嘯傲煙雲、醉鄉酣美之意,最適合兩人琴簫合奏,一共有七斷,第一段是揚波,第二段是鼓拽,第三段鳴榔,第四段舉網,第五段欸乃,第六段流灘,第七段忘世,如今這缺失的部分,就是第七部分忘世中的一段。此段出於高昂處趨於平和之段,不知道此曲的人將填上自己的曲子很難切合,但恰好我知道這曲子,卻是成了這四道關卡中最爲簡單的一道。”
風凌雲一口氣說完,眼中閃過幽光,道:“此四道關卡,第一道的棋是開啓天下之爭,第二第三的書畫,則是得天下與治理天下中的哲理,至於這最後一道,卻是一切歸於平淡,有點功成名就,歸隱江湖的含義。”
商輕雨道:“經你這麼一說,確實如此,不過誰能有這般高的志向,卻又視功名利祿如糞土的矛盾心理呢?”
風凌雲深深的吸口氣:“有!”
“誰?”商輕雨美目中滿是興趣,問道。風凌雲道:“風浩天!”
商輕雨聞言,頓時一愣,良久,她道:“莫非這裡一切都是你父親設置的?”
風凌雲道:“他曾經走過試煉路,這不是沒有可能!”
商輕雨笑道:“難怪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問題,你都能想透,這就是所謂的父子連心?不對,都這麼多鬼心思,應該是老狐狸生出了一隻小狐狸。”
風凌雲也笑道:“不管如何,就像是你說的,先打開銅門再說!”
商輕雨道:“那還在這裡廢話,還不快些行動?”
風凌雲道:“這一次就靠你了,我真的沒力氣了!”
風凌雲並不是說笑,前面的書、畫兩道關卡,基本上費盡他所用力氣,此時他臉色蒼白無比,汗水已經把他的衣衫浸透,只是這燃燒的濃酒光焰本是甚亮,纔不容易看出他當下的虛弱狀況。
“可是我並不會這《醉漁唱晚》。”商輕雨道。
風凌雲道:“沒事,我教你!”
風凌雲這時給商輕雨說了時下這臺上缺失的《醉漁唱晚》部分,又告訴她應該注意的細節。商輕雨一一記下之後,便按照風凌雲說的去做。曲譜填完,《醉漁唱晚》的曲子陡然響起,二人均是一驚,低下頭一看,那聲音便是自這石臺上傳出的額,然而聲響過後,石臺卻是成了粉末,只留下一個金燦燦的物事卡在碎石堆中。
風凌雲撿起那金燦燦的物事,又是一呆,道:“這是一把鑰匙?”二人向着銅門地方望去,卻見得銅門依舊關閉,但卻沒有哪個地方能插進這把金燦燦的鑰匙的。
商輕雨道:“莫非是你這次猜錯了?”
風凌雲道:“這石臺就算是以你此刻的內力,也不見得能在上面留下痕跡,如今卻是隨着一道聲響,成了粉末,想來這其中必有蹊蹺!”
商輕雨道:“會不會是我弄錯了,纔會成爲這般模樣?”
風凌雲道:“若是你錯了,就是我錯了,咱們再去看看這銅門!”
二人再次來到銅門邊上,仔細看了許久,終究是沒有看出什麼關鍵的。
商輕雨道:“這下子真的是完蛋大吉了!”
風凌雲卻是皺着眉頭,他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當下便又向着前面三個石頭走來。由於刻着屈原《天問》的石臺離得靜一下,他便率先走上那個石臺。在這時,他震驚的發現,那先前刻着上面的字,已經變成了一堆粉末堆在石臺上。
“這是怎麼回事?”風凌雲心中有千萬個疑問。
接着他又走向那刻着畫的石臺,上面的畫面也是沒了。風凌雲心下開始驚慌,只剩下最後一個石臺了,若是這個石臺還沒有什麼發現的話,那今日所做的努力,便都只能付諸流水。
商輕雨這時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他拉着風凌雲的手臂,一齊向着那棋子的石臺走去,看着那石臺上的棋子還在,兩人都鬆了口氣。
風凌雲道:“不對,那魚眼處有變動!”
商輕雨道:“不錯,適才黑棋處的魚眼是白旗,黑棋處的是白旗,如今黑棋是黑棋,白旗是白旗!”
“黑白分明!”風凌雲身子一震,接着叫道:“我知道了!你看!”
商輕雨循着風凌雲所指的那裡看去,只見那黑白棋的中心處,一個剛好能插上金色鑰匙的孔子雖然不甚顯眼,但是仔細些看,卻是能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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