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天黑天亮,不過日出日落的事。當天際矇矇亮時,某某點傳來消息,說發現了人進月海。
類似消息不止一次和一處傳來,晏幾收到後一直隱忍不發,直到見到天色破曉,才站了起來,針對收到的消息對人馬進行調配,指派往相關地點支援。
管溫留下的那五十來人被指定了同一個地方。
就在這夥人要動身之際,就在師春要找晏幾借一步說話,要找藉口留在晏幾身邊時,晏幾忽道:“王勝,高強,還有事要問你們,你們留在我這邊。"
師春和吳斤兩先是一怔,旋即相視一眼,眉角同時一挑,雙雙意識到了什麼。那五十來個同夥聞言也是一怔,齊刷刷看着被留下的二人。
很快,有人過來跟二人勾肩搭背,將二人帶進了人羣中,低聲警告道:“二位,話可不能亂說呀。”知道他們擔心什麼,師春道:“放心,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
他不這麼說還好,這麼一說,一夥人越發不放心了,發現這廝是真不知道爲何要對他做這提醒呀,不就是你這廝不知道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麼,你這廝一開口就讓人心驚肉跳。
然而也只能是這樣提醒了,還能怎麼辦?
師春不管他們怎麼想,伸手道:“褚兄,來塊子母符,便於後面聯繫。”褚競堂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讓一同門拿出了隨身的子母符給他。在晏幾的催促下,這夥人就這樣離開了。之後晏幾又將自己帶來的二十人以同樣的藉口調離了。
現場就剩三人後,吳斤兩環顧四周一遍,忍不住對師春使了個眼色,摸了摸口袋裡的法寶,暗示一人一個的機會來了,不如干脆現在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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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春微微搖頭,拒絕了,沒有十足把握,沒有相當份量的事情分散晏幾的注意力,他們低修爲的輕易偷襲高修爲的不明智,何況還是大名鼎鼎的宿元宗弟子,而且事關其他,一旦失手,那結果就是雞飛蛋打,一切都白忙了。
最重要的是,就這樣讓晏幾死了,太便宜了,無法發揮出最大價值。按住吳斤兩的飢渴後,師春走到晏幾跟前試探道:“晏兄,我們留下幹嘛?”
摸出了子母符的晏幾,凝望着他雙眼,徐徐道:“王兄昨天的辦法,我決定採用,故而將知情者調離,你懂的。”“哦哦哦。”師春恍然大悟狀,連連點頭,“明白明白,明白的。”吳斤兩則一臉茫然的樣子道:“什麼辦法,師兄,什麼事?”
看他這反應,晏幾有點納悶,難道“王勝”沒把事情告訴這位?早知如此,就只留“王勝”一人了。之前看兩人鬼鬼祟祟交頭接耳的,還以爲這個“高強”也知情了。
沒理他,拿着子母符轉身走開,對木蘭青青那邊發出了消息,得到回覆後,纔再次走回道:“人手馬上就到,只不過還得有人帶路,管溫在哪裡失蹤的,你們是親歷者,只好有勞二位帶路。"
對他來說,這已是兩人最後僅有的一點利用價值。“什麼?”吳斤兩一驚一乍的樣子。
晏幾眉頭一挑,“怎麼,不願跟我宿元宗做朋友?”對付想拍宿元宗馬屁的人,這招一貫很有效。
師春似乎也不例外,猶豫再猶豫後,問道:“晏兄進去嗎?”晏幾淡定道:"我還需要在外負責跟各方聯繫。"
師春搖頭,乾脆利落道:“晏兄不進去,那我們也不進去。”晏幾面色一沉,淡淡道:“爲何?”師春:“避嫌。”晏幾不解,“避什麼嫌?”
師春:“一旦在裡面遇險了,萬一我心生怨恨,晏兄不怕我們把事情真相告知其他人?我覺得,還是在晏兄身邊更能撇清嫌疑。其次有晏兄保護,進去裡面,我們也能更放心一些。
最重要的,晏兄若不進去,其他人如何能安心進去?有些話說出來可能不好聽,晏兄不會覺得宿元宗在大家的眼裡會比自己的小命還重要吧?有些事,他們之前沒說出來而已,事實是,管溫若不帶頭進去,其他人是不可能進去的,我想,即將來到的人也定會如此,晏兄不防將心比心,否則待會兒會搞的晏兄自己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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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幾硬生生被他說沉默了。
師春又輕聲道:“我們進去過,只要在安全的地方不亂跑,其實也不會有什麼危險,鬼知道管溫跑進去幹了什麼。”忽然,三人一起扭頭看去,只見上百人呼啦啦飛掠而來,很顯然,調派的人馬已經到了。確實如此,一行落地後直奔晏幾走來打招呼,“晏兄,冠兄遣我們來聽調用,不知有何吩咐?”晏幾慢慢轉身,看向了淡淡霧氣繚繞的月海,沉默着,顯然還在琢磨某人剛纔的話。
這眺望的行爲,卻已讓人猜到了一些端倪,新來者中,有人試探道:“不會是要進月海吧?”
晏幾略點頭,從腰間摘下了昨晚從各派手上收集上來的蟲極晶,抖了抖道:“裡面有大量蟲極晶,我進去隨便找了找,就有了這麼些,管溫已經帶了批人進去。"
"衆人面面相虛見,那叫一個滿臉的不願意
師春出聲道:“其實裡面也沒大家想象的那麼危險,只要不去中心地帶就沒事,晏兄親自帶隊,他也進去,大家還有什麼好怕的?”
大家齊刷刷看向了晏幾。
晏幾被話架住了,稍默而已,“嗯,我帶隊。”
就算如此,大家也沒一個痛快的,雖沒拒絕,卻也沒人直接表示願意前往。算是默默接受了。
晏幾也不多話,知道這事確實不好多扯,能默默接受就不錯了,偏頭對師春示意出發。“走了走了,跟我們來。”師春熱情洋溢地揮手招呼,一副真沒什麼危險的樣子。他和吳斤兩走到山崖邊,先後起身飛掠而去。晏幾也走到山崖邊招呼了一聲,“走!”
就這樣,一夥不太情願的人,勉爲其難地跟着蹦入了迷霧山林中。
落地後,還是老地方,師春看了看後方解決了管溫的山頭,等了晏幾落地,指了指地上的腳印,示意這就是他們之前來過的地方,又扇形揮指了下前方,低聲道:“就這一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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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惕周圍的晏幾微微點頭,等了一夥人落下後,就地劃分搜索區域,並交代衆人,看到管溫讓其過來一趟。
待到一夥小心翼翼的人員散入山林後,晏幾斜了眼身邊的師春二人,已是目露殺機,既然已經進來了,他就不打算再讓兩人活着離開這裡了。
又看了看山林中搜尋的人影,只待人走遠。
至於能不能找到管溫,對他來說真沒關係,只是必須要有找的動作而已。而師春又轉身指向了後方山頭,“晏兄,這山頂就是管溫昨晚失蹤的地方。”趁着晏幾轉身看去之際,他也對吳斤兩甩了個眼色。
吳斤兩立道:“晚上光線不好,白天應該能看得更清楚。”說罷已是閃身飛掠而上。師春問晏幾,“要不要上去看看?”
晏幾以實際行動做了答覆,亦閃身而上,師春迅速騰躍跟上。
一到山頂,便能看到一棵樹上的顯眼大字:已回岸上集結,速歸!晏幾定睛細看。隨後落地的師春解釋道:“這是久等不到時,給管溫留的字。“
晏幾沒說什麼,開始打量四周環境,忽聽吳斤兩咦了聲,“這是什麼?”
他回頭看去,只見吳斤兩在一棵大樹下,正用腳尖撥弄一個沾滿了泥土的鐵疙瘩,一副沒見識的樣子。
晏幾則是滿眼震驚,他對那金屬鬆塔狀的物體太熟悉了,哪怕沾滿了泥土也能一眼認出,當即一個閃身而去,隔空攝入了手中查看,不是法寶風鱗還能是什麼?
隨其身後的師春短刃出袖,熟能生巧,輕飄飄不帶任何煙火氣的動作,趁其極度分神之際,一道寒光波瀾不驚地捅進晏幾的後背心窩,精準致命的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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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風鱗的晏幾顫身瞪眼,吳斤兩又是快手如刀,在他咽喉上砍了一記,大板刀落下擋在對方身前,預備可能出現的意外,若非怕地上有血跡,他能把人給一刀兩半。
啪,風鱗落在了地上。
師春二人則迅速忙碌了起來,和解決管溫後的流程一模一樣,配合的相當熟練,對人死人滅完全沒有任何感覺的樣子。撿起了風鱗,夾起了晏幾,兩人迅速溜走,還是奔老地方去。
很快,兩人又鑽入了埋管溫的那個深澗,準備做個好事,將師兄弟二人給合葬。然溜到埋葬點的二人卻如同中了定身符一般,齊刷刷僵在了那。
一道紫色光亮照明瞭白天不算太黑的深澗,爲了看個清楚,師春摸出了一粒檀金,只見埋葬管溫地點的土石已經翻開,裡
面的屍體沒了,什麼情況?
兩人心頭有些發毛。
“沒走錯地方吧?”吳斤兩問了句廢話。
唰,扔下屍體的師春,擡手從身後拔刀,拿着檀金在深澗中轉圈查看。同樣操刀戒備的吳斤兩又問了句,“被野獸叼走了?”師春冷冷道:“月海沒有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