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自然是要找的!”
晁芝林一口咬定,當着師姐的面,師兄弟之情不可廢。
實際上話說完後自己也有些後悔了,後悔有點衝動了,奈何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了。好吧,他這話一出口,冠英傑都不好再說別的,反對就成了無情無義枉顧同門師兄弟死活的人。
就連木蘭青青都被這話給將住了,可她身爲領隊,有些事情不得不三思,輕聲提醒道:“真照王勝說的做了,一旦傳出去,你們當知是什麼後果,我們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
晁芝林低聲提醒道:“王勝如此小人,天地不容,只要他開不了口,事後誰都不會知道。”對他們來說,殺一個“王勝”,易如反學,不存在失手的可能。
見這位師弟如此在乎師兄弟情意,咬着牙關的冠英傑也不好再沉默,頷首:“管師兄是死是活不知,若能換得管師兄一線生機,區區王勝確實是死不足惜。"
木蘭青青冷若冰霜,面無表情,實則內心極爲糾結,被兩位師弟架在了火上烤,她很清楚,派人去月海找人不是明智之舉,可她若一意孤行不找,那就是枉顧同門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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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做出阻止的決定很難,回了宗門如何面對悠悠衆口?
世上又有幾人能扛過名分大義?
再者,據說事發時並無打殺動靜,若管溫真的是身處困境,等着人去救的話,她這裡沒有任何作爲確實不合適。猶豫再三後,她鬆口了,“派多少人去合適?”見她做出了決定,兩位師弟立馬開動腦筋協助思考。稍後,晁芝林道:“少了不行,多了也不合適,動靜太大不好,有一百人足矣。“
木蘭青青:“派誰前往?”
冠英傑:“師姐,這個你不用操心,人從我這邊來協調,你和晏師兄那邊聯繫好便可。首選是不能讓兩邊人馬碰面,其次是王勝那廝,不能留!"
木蘭青青略點頭,拿起子母符再次與晏幾聯繫。
土包後面等到消息的晏幾知道該怎麼做了,收起子母符從土包後面走出,回到了一干人身邊,現在要做的便是等待。
事情不出師春所料,經過一夜的失聯,那些圍繞月海散佈開的門派確實感受到了不安,半上午時,就陸續有了人來這邊查看,先來的基本都是離得近的,與失聯人馬的聯繫渠道開始重新構建。
日當午時,師春和吳斤兩藉故活動,避人耳目後,也摸出了身上的子母符。發燙的符上,字跡幽幽:白朮川急於求成,率衆趕往月海,我身不由己,裹挾其中。若沒什麼意外的話,這自然是邊惟英發來的消息,還是例行通報的意思,便於同夥做決斷。師春看得直搖頭,現在知道身不由己了,早就勸說過,非要不聽,自己受着吧。他照舊已讀不回,收起了子母符。吳斤兩則琢磨道:“他們也跑來月海,不會跟我們碰上吧?”
師春嘿了聲,“這邊上千人,繞月湖一圈佈置,差不多每隔一兩裡就有一個玄洲的眼線盯着,碰上是大概率的事情。現在玄洲這邊都知道了你師妹的故事,見到白朮川也不知會不會幫你報仇,邊惟英身在其中搞不好要被連累。能不能救,到時候看情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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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了指對方手上的子母符,關鍵時刻可以考慮發個消息之類的。當然,若是情況不合適,也會坐視邊惟英去死。
吳斤兩估計見死不救是大概率的事情,因爲他很瞭解春天,知道春天骨子裡對生獄之外的人是有一股恨意的,曾在他面前親口說過:天下無不可殺之人!
他知道那所謂的“天下”就是指生獄之外非親非故的人。
當然,他對外面的人也有恨意,不過他是愛恨分明的人,除了該恨的,也還有很可愛的人嘛,他覺得邊惟英長這麼漂亮,就這樣死了有點浪費。
一座高聳積雪的山峰下,一個用幾件衣裳改造出了一件怪模怪樣斗篷的人,飛掠中落地後,突然停下,也摸出了一隻子母符,符上顯現的字跡和師春他們看到的一樣。
這個人能收到邊惟英的消息,自然不是別人,正是象藍兒。只是這裝扮若不說話和站近了看,連男女都分不清。同樣的,收到傳訊的她也是看後不回,又繼續飛掠向了山巔。
抵達白雪皚皚的山頂後,從披風裡拿出了一隻事先準備好的衣裳包裹,直接縱火點燃了。很快,山頭上就冒起了滾滾濃煙。
跑到這裡幹這事,自然是一種與人聯繫的方式。
這還是從無亢山出發前,鳳池告訴她的辦法,說來了這邊有人聯繫她,若有什麼特殊情況,遲遲沒人聯繫,就去西極之地最高峰燒煙試試。
目前的情況是,已經有人聯繫上了她,只是後來斷了聯繫,她也不知道這個辦法還有沒有用,如今也只能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濃煙起了好一陣後,象藍兒目光一閃,看到山腳下有人影在快速飛掠上山,不止一道,四周山腳都有人現身。不多時,十二道人影陸續跳上了山頂,有男有女,穿着各派服飾,目中飽含警惕意味。象藍兒雙臂一揮,周圍的積雪迅速堆疊,轉眼形成了穹頂雪屋。將一羣人容納在內後,她胳膊肘撐開斗篷,十指掐出了一團火焰形狀。十二人見狀立刻單膝跪拜,寂靜無聲。
象藍兒發出沙啞嗓音,“與你們聯繫的人呢?”
她既沒有露出真容,也沒有暴露真實聲音,按理來說,這些人也沒資格直接接觸到她,這是沒辦法不得已才親自現身。雖然已經現身,但還是要極力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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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人相視一眼。
“一直無人聯繫我。”
“我也是。“
答覆都類似,都是因爲聯繫人很久沒出現,他們才按照備用計劃來了這邊。而且這些人連要跟他們聯繫的人是誰都不知道,原以爲就是眼前人。
象藍兒也沒告訴他們是孫士岡,既然孫士岡不在,那她只好重新瞭解這些人的底細。
經詢問,都是各洲的門派中人,被安排來了聽從接頭人的指揮,共十二個門派十二組人馬,彼此間在此之前都不認識,進入西極之地後,立刻奔赴指定地點,等待接頭。
其中六組的接頭地點居然在月海,月海彎鉤的一角。月海?象藍兒驚疑,“爲何讓你們去月海那邊等待接頭?”“不知道。”那六組領頭的都是這個答覆。
不過其中一人猶豫了一下,又道:“這次大會既然是衝蟲極晶來的,月海那邊蟲極晶聽說較多,會不會是讓我們去找蟲極晶?”
象藍兒:“月海兇險,靠你們三十人去月海蒐羅蟲極晶能有什麼用?”那人遲疑道:“會不會是有什麼規避風險的辦法?”象藍兒倒是被這話說的一怔,想起了事情原由。
這次之所以派人來協助自己參會,就是要幫自己取得一定的成績回無亢山落實名分,也就是說,要助自己找到相當數量的蟲極晶。
如今知道這所謂的十二組人馬才六十號人,面對各洲人馬,打打殺殺搶奪發揮不出什麼優勢,也不該是這樣的用法。如此說來的話,月海接頭的人馬還真有可能是爲找蟲極晶準備的。
上面能做這準備,不可能沒把握全靠賭運氣。
她猛然意識到了一點,孫士岡那傢伙有可能帶了能在月海規避風險的辦法進來,不是掌握了什麼竅門,就是帶了什麼東西,而且她能肯定是後者。
因爲若是什麼竅門,上面大可以直接告訴她,肯定是需要帶東西進來,纔會避免過她的手,也是爲了避免給她帶來危險。想通了這一點,不由暗罵孫士岡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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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這些人都沒和孫士岡聯繫上,孫士岡的下場已經能猜到,十有八九已經掛了。可惜和孫士岡碰面的機會太少,沒機會詳細瞭解。念及此,她斷然做出決定道:“走,去月海!”去月海乾嘛?找師春他們去。
師春兩個和孫士岡都失蹤了,其中的關聯,她一直沒放棄懷疑,若孫士岡落在了師春他們的手上,孫士岡身上的東西很有可能也在師春他們手上。
想找到師春,就要先找到邊惟英,若孫士岡的東西真在師春手上,她有辦法通過邊惟英手上的子母符試探出來。而這種事情也不好讓邊惟英轉告,只能是當面借用邊惟英跟那倆傢伙聯繫的子母符。
離開這間臨時雪屋時,有一人提醒道:“來時有被告知,這次大會會動用俯天鏡,讓我們集體行動時,各組之間起碼保持十丈遠的距離,能儘量避免一同出現在俯天鏡的鏡像中。”
一夥人就照此辦,山下找到各組人馬後,保持了相當距離前行,象藍兒一個人單獨一組
一支人數上百的人馬抵達月海附近後,迎着晚霞停下了,並未靠近。
正是冠英傑派出的人馬,他接到傳訊後,立刻又讓木蘭青青發了消息給晏幾,告知相應人馬已經到位,隨時聽其調造。晏幾的迴應是,讓那些人馬就地等候,待明天天亮再行事。
於是相應人馬蟄伏,靜候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