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一腳沒有動用陣紋,但就本身的力量來說並沒有留情。
而我本身的力量從小在師父的打熬和豪華早餐的‘呵護’下,也不見得小了。
夜嘯對我全然沒有防備,被我猛然這麼一腳踢了過來,也只能生生的挨着了,一聲悶哼,身體不受控制的撞向了旁邊的牆。
“再跟着我,就殺了你。”我惡狠狠的這麼扔下一句,就轉身走了,而夜嘯果然沒有再跟上來。
我長呼了一口氣,頭也不回的又走了上百米,拐了好幾個彎,身後再也沒有那個煩人的腳步,卻也說不上爲什麼,心裡總是有一絲微小的酸澀。
這樣的情緒很快就被我壓在了心底,走了不遠,眼前就是我前天剛到時,看到的那棟唯一像樣的院子。
裡面是我在這個勞役區知道的最大一個官兒,負責這一片勞役區四分之一勞役的其中一位總工頭。
此時,還是上工的時間,整個勞役區都異常的安靜,而這個小院卻意外的敞開着門。
我毫不客氣的‘嘭’的一腳踢開了門,然後把身後那個像死狗一樣不能動彈的工頭扔進了院子裡,工頭那略微有些肥碩的身軀重重的砸落在院子裡堅硬的土地上,又發出了一聲不小的動靜。
然後我這才大大咧咧的走了進去,雙手抱胸在院子裡站着。
院子裡那層二層小樓也很快做出了反應,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一個身影,竟然是熟人狽高,他的鼻頭通紅,依舊是滿臉醉意的樣子,可是眼睛卻清明的很,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咳嗽了一聲,然後說了一句:“進來吧。”
我摸了摸下巴,接着就走進了院子。
這一次我並非完全的衝動,在衝動之餘也有考慮,既然要清楚他們的目的,撕破臉皮,不如展現一點兒自己的力量,越是有力量的人越是有用,當有用到一定分量的時候,自然是可以談一談條件的。
這一條規則到了任何的地方都適用。
當然,在豬裡脊那裡我卻是能完全的冷靜,因爲她壓迫的是妖,不是人,不能激發我本能的憤怒,二來我對她展現力量,只能‘死的快’,我對她沒有什麼利用價值,有的只是一個女人的小脾氣,展現強大,那不就是分分鐘被拍死的節奏嗎?
這裡的人需要我,我有利用價值,否則不會弄這些陰謀出來。
這就是我現在囂張的底氣。
我走近了屋子,相比於外頭那臭烘烘的味道,這個屋子裡的味道就像是天堂,因爲灑了地面世界上纔有的空氣清新劑。
整個屋子的裝飾很簡單,一張大的寫字檯,幾把椅子,再就是一些掛在牆上的毯子,一些雜亂的小東西,但對於地下城來說已經非常的奢侈,因爲傢俱都是真正的木製的,雖然不是實木,就是地面上那種不知道用什麼木頭渣滓的板子做成的,但木頭在這裡就是錢,在地面世界的概念,那就是用金子爲主打造的傢俱,即便含金量不是那麼高。
“有錢的傢伙。”我在心中暗自評價着,卻是毫不客氣的在那張大寫字檯對面坐下了。
此時,那個被我評價爲有錢的傢伙正在大口的吃着東西,是一塊厚實的牛排,雖然擺放成了牛排的樣式,但我懷疑在地下城並沒有牛排這種概念,眼前這一整塊牛肉更像是紅燒的感覺。
然後桌子上還有亂七八糟的一大堆,都是以肉爲主,然後有三個小碟子,其中兩個裝着的是地面世界上那種一兩塊錢一包的榨菜,另外一個碗,好笑的裝着一片青菜葉子。
我猶豫了一下,抓起了桌上的一個盤子,那上面裝着的是半隻板鴨,這種醃製食品還是比較容易送進地下城的,奢侈但並不算很珍貴。
我撕下鴨腿,大口的吃着,進入了地下城兩天多了,我就沒有正經的吃好過東西,主食就是在火車上吃的那種儘管鹹到要死,都壓不住土腥味兒的肉,然後配上一碗清的能照出人影子的稀粥,或者,應該叫米湯?
我終於弄清楚了那土腥肉其實就是那種拉車的灰色巨蜥肉,它們在地下被大量的飼養,充當着重要的角色。
它們也是這地下世界中最多的生物,這算是給我貧乏的生物學知識上了一課,地下是有着生物存在的,而且不止地下巨蜥這一種,還有許多稀奇古怪的生物,有着自己獨特的食物鏈。
這種東西是比較超越現代科學的。
也可以理解,人們連深海里的生物都沒有弄清楚,何況地下?相比於整個地下,海洋算什麼?最深的地方也不過1萬多米,而人類的地面也不算什麼,如果地球是一個蘋果,咱們就算生活在蘋果皮兒上。
總之,不用想太多,能夠有美食,我自然不會放過,什麼都強過那蜥蜴肉一百倍。
可囂張也有限度,我識相沒敢去動那片青菜葉子,也沒去動那兩碟泡菜,植物類的東西在地下世界有多寶貴,這種事情用屁股想也能想出來。
所以,對面的那個總工頭兒在吞下一口牛排以後,看着我的時候也並沒有多憤怒,只是對我說到:“你很囂張,就不怕我現在拍死你嗎?”
這總工頭是一隻豹妖,那特徵太明顯了,他幾乎就像一隻站着的豹子人,而人類的特徵倒是不太明顯,他應該是個貴族。
我表面上毫不在意的大吃着板鴨,心裡卻在衡量着他的實力,一邊吞着板鴨,一邊含混不清的說着:“地面上的食物就是美味,可惜我這一輩子能吃下幾回?反正都是要死,我爲什麼不舒舒服服的去死?”
“好!”那總工頭不但沒有憤怒,還拍手大叫了一聲好,然後扔開手中的刀叉,也不再繼續和那塊紅燒牛排過不去,而是對我說到:“既然有如此的勇氣,爲什麼不去搏鬥場?”
又是搏鬥場?他們爲什麼就那麼渴望我去?從狽高那老神在在的神態上看不出什麼,那豹妖?我只是看見了某種興奮的神態,還有他那略微走形,有些發胖的身材,讓我心想,這麼胖了,能跑起來嗎?
“爲什麼總是要逼着我去搏鬥場?”我舔了一下手裡的油,也沒有裝糊塗。
從這總工頭和狽高的表現來看,我之前在勞役區痛揍一羣工頭的事情恐怕已經被他們知道了,有些什麼細節,他們恐怕也不過放過,我又何必裝糊塗?
原本我是不願意以勞役的身份打滿五十場的,且不說暴露我的實力會有麻煩,一隻狼族的貴民爲什麼會爆發出比貴族還強悍的力量?就算我的所學明顯也不是妖人那個路數,如果逼到那個時候,用出了自己的所學,不就暴露我人類的身份了嗎?
另外,搏鬥場看似自由,其實是整個地下城莫名其妙規則最多,管理最嚴格的地方。我若被安排打滿五十場,沒有打滿就想退出,面臨的結果也是糟糕的。可我又哪有什麼時間,打滿五十場?
除非我想在找到辛夷以前,提前大鬧一場,否則我是不會選擇這些瘋狂的,只能破釜沉舟的路的。
但他們的陰謀讓我看到了一絲曙光,這才囂張的暴露了自己,只爲一句話,我對他們有用,可以有的條件談。
“爲什麼要逼你去搏鬥場,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就在我假裝繼續吃着板鴨,實則在思考的時候,那個總工頭優雅的擦了一下嘴,放下了手中的帕子,搖頭對我說到。
就在我剛想繼續說點兒什麼的時候,他已經從抽屜裡拿出了一根香菸來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打斷了我的話:“狼漢,原本爲鳴蛇城一個小家族的族人,地位並不高,因爲是一個血脈不算濃厚的庶出子。後來,因爲得罪了族中一位較爲有權勢的叔父,被派去地面執行一次比較危險的商運,從此就徹底失去了消息。”
我的臉色開始難看起來,其實是裝的,因爲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些,我只是觀察到這個有錢的堂堂總工頭兒,抽的地面上5塊錢一包的紅河煙。
“而這一次回來,是和一個狐族人一同歸來的,並且在入口的市場,就動手大打了一場,實力遠遠超出失蹤以前。我很好奇,你失蹤以後發生了什麼事情?”那總工頭兒,一邊抽着5塊紅河,一邊敲着桌子,看着我的眼神開始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調查的可真夠詳細!
但我不認爲於老闆給我化的妝容有任何的破綻,心中也莫名淡定的很,面對總工頭兒的問題,我只是嘿嘿一笑,說到:“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若真想知道,可以去找我的朋友,那個和我纔回地下城第一天就失蹤的傢伙問問!”
“如果能,我自然不會介意。我只是在提醒你,在我眼底你耍不出任何的花樣,我若有心調查,你在地面上的經歷我也能調查出來。”總工頭搖着頭,淡淡的說到,還是沒有什麼動怒的感覺。
所以,我又趕緊的抓了一個雞腿來吃,一邊吃一邊說到:“誰說我沒有回地下城的?”
“之所以現在才以本來的面目示人,那是因爲我現在的實力我覺得接近貴族了。”說完這話,我竟然毫不客氣的強過了總工頭兒手中的香菸,深深的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