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看你徒弟的命格?”
“正是。”
司命星君一臉無語的看着韓湘:“我自飛昇後至今, 做的最錯的一件事便認識了你和你師傅。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韓湘愣了下:“怎麼,師尊也來找你看命格?唐歸臣的?”
司命星君無奈點頭:“除了他還有誰,非要讓我把他和百花仙君改成一對。我又不是月老, 哪能給人牽姻緣。我讓他去找月老, 他又不肯, 天天跟我這蘑菇。”
“找月老?”韓湘挑了挑眉, “天天找月老給師尊牽紅線的女仙多如牛毛, 月老指不定多恨師尊讓他日日忙死,怎會管他?”
“正是這個理,所以他不敢去找月老, 便來我這裡歪纏。”司命星君撫額,“命格案卷除了天帝陛下, 任何人不得擅動, 他竟然還想改?呵呵。”
韓湘聽司命星君如是說, 半晌沒言語。
司命星君也知道韓湘和紅霞的事,便問道:“你和你徒弟不是相處得極好, 還要改命格作甚?”
韓湘嘆了口氣,把之前桃夭說的話說了一遍。
司命星君聽完頻頻點頭:“桃花仙子旁觀者清,說得切中要害。只是你想爲紅霞尋的大功德卻是可遇不可求。案卷不能給你看,我只能告訴你,目前紅霞還沒有機緣獲得這份大功德。”
韓湘也知要看命格案卷困難, 現在能得司命星君這句話就算是看在朋友情分上了。拱手謝道:“多謝了。”起身便要離開。
司命星君送韓湘出去, 到了門口說道:“你如今常在人界, 天宮也要時常回來。你師尊那裡也要多去看看, 他如今心情鬱郁, 正需要你來開解。陛下那裡也囑我傳話與你,前幾次的書十分有趣, 讓你多多送些纔好。”
韓湘一一記下,和司命星君作別。
一路走至南天門,出了南天門便可飛回人界。韓湘正要召喚祥雲,猛然間回想起司命星君剛纔說話似乎大有深意,仔細又一琢磨,恍然大悟。
也不急着回去見紅霞,韓湘撥開雲霧看準了一處地方,駕祥雲便飛了下去。
再說紅霞,醒來之後發現自己睡在屋中,身上蓋着薄毯,想想定是師傅尋自己回來的,心中竊喜。
“師傅!師傅!”下了牀,紅霞把小院前前後後找了個遍,也沒見到韓湘的身影,就連桃夭也不見蹤影。
“該不是私奔了吧!”紅霞又想起戲文上演的,小姐父母不同意她嫁給一個窮酸書生,小姐就偷偷收拾了東西,在丫鬟的幫助下,和書生私奔了。
越想越有可能,紅霞推開院門,一道紅光飛了出去。
把整座山都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韓湘和桃夭,紅霞這下肯定二人是私奔了,只是山上被韓湘下了禁制,出去不得。
紅霞急得團團轉,可是也沒有辦法。最後只得磨磨蹭蹭往小院方向走去。
遠遠就見院門大敞四開,一道道法術光芒接連升起。
“壞了!師傅是不是出事了!”紅霞以爲師傅和人動起手來,忙馭風飛去。
到了院門口,只見黑大壯、胡英俊正和一隻頭上長角的怪獸纏鬥,二人身上都掛了彩。
“大壯!二胖!”紅霞見二人受傷,也不廢話,抽出軟鞭加入進來,三人將怪獸團團圍住。
紅霞一鞭揮出,衝着怪獸的眼睛就招呼了過去。怪獸一擺頭躲了過去,但它身上似乎有傷,反應並不靈活,雖然躲開了要害,還是被鞭子梢抽中了頭部,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抽得皮肉翻卷。
這軟鞭本是紅霞當日化形的蛇蛻煉製而成,又加上呂洞賓用三昧真火輔之靈草、仙露淬鍊,已經算是一件仙器,誅殺妖邪最是管用。
紅霞一見軟鞭管用,頓時來了精神,唰唰唰又是三鞭,怪物曉得這軟鞭的厲害,不敢靠前,連連後退。
胡英俊捂着受傷的肩膀,衝着怪物冷嘲熱諷:“怎麼樣,怕了吧。讓你囂張,有本事接着來啊!小爺打得你滿地找牙。”
紅霞不理胡英俊,扭頭問黑大壯:“這怎麼回事?山裡幾時出了這麼個怪物?我竟不知。”
黑大壯也納悶:“我們也沒見過。今天來是想看看你有沒有被你師傅罰,誰知剛到你家,就聽屋裡翻箱倒櫃的一陣亂響,接着這怪物就跑了出來。”
三人在一旁說話沒注意一旁的怪獸,也是這三人對付妖獸的經驗幾乎沒有,纔會讓怪獸有可乘之機。
怪獸晃着大頭,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張開大口猛地往外一噴,大火帶着濃煙直奔三人而來。
三人猝不及防,眼看就要被噴上,只見面前紫光一片,一件紫色錦衣擋在面前把火焰擋了回去。
接着就是一陣清越的簫聲,三人擡頭觀望,只見韓湘吹着紫金簫踏雲而來。
“師傅!”紅霞大喜,往前緊跑了幾步。
韓湘飛到院中,把紅霞從頭看到尾:“可有被傷到?”
紅霞搖搖頭,開心道:“師傅你來的真及時,再晚來一會兒,我們就要被紅燒了。”
“胡鬧!”韓湘斥道,剛纔若不是他及時趕到,紅霞就要葬身火海,想到此處,韓湘更覺桃夭說的話有理,看來只好……
打定了主意,韓湘將怪獸殺死,隨後命紅霞幾人找地方把這怪獸埋了。
三人施法術挖了坑將怪獸埋了進去。黑大壯和胡英俊見韓湘回來,也不敢多呆,說了幾句話,得了韓湘的丹藥便各自回家。
韓湘對紅霞道:“霞兒,你來,爲師有話要說。”
跟着韓湘進了屋,紅霞問道:“師傅你有什麼話要說啊?”
韓湘看了紅霞半晌,狠了狠心,說道:“我剛打死的那隻怪獸,乃是一隻成精的吼。這吼傷人無數,害了不少的性命,我如今除了這怪獸,得了大功德,得到天啓,三日後便可飛昇成仙。”
“飛昇?成仙?”紅霞修煉日久,自然知道什麼是飛昇成仙,他也知道以師傅的修爲早晚會有這一日,只是不知道來得這樣快,他以爲他們還有好長的日子可以過。
韓湘偏過頭,不去看紅霞:“正是,爲師成仙之後便會飛昇天界,不能隨意下界。你自己要勤加修煉,不可再任性妄爲。”
紅霞愣愣的不知如何是好,從他化形後便和韓湘在一起,即便韓湘有時不在,也是沒幾年便回來,如今飛昇之後,便是不再回來了?
韓湘瞟了一眼紅霞,見小徒弟可憐又難過的模樣簡直要了他的命,他恨不得把人攬到懷裡好生安慰一番,只是爲了今後長遠打算,如今只能狠下心來。
“好了,沒事了。你先回去吧。這幾日爲師會爲你留下丹藥和法器,今後沒有爲師在身邊看着,自己也要勤加修煉。去吧。”韓湘說完,轉過身便不再看紅霞。
紅霞渾渾噩噩從屋裡出來,遊魂一般回了自己房間,躺在牀上也沒有睡意,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死死瞪着窗外,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三日後,師傅就不在了。
不管如何不願,三天還是一晃而過。到了第三日一早,小院上空便現出異相:但見五彩祥雲繚繞,院中異香撲鼻,鸞鳥在空中飛舞。
韓湘三花聚頂,腳踏五色祥雲,冉冉飛上空中。
紅霞跪在院中,仰頭看着韓湘越升越高,最後只剩下一個淡紫色的影子,直至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