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至明曉得，那傢伙低頭道歉，不過是擔心他向上反映，影響了他的評價和升遷。
這種事情，餘至明不屑爲之。
他在電話裡告訴黎院長，一件小事而已，早就忘記了，讓那人不必放心上……
這頓法國大餐，餘至明從中午十二點，一直吃到了下午三點。
一共吃了十一道菜。
不過，餘至明就吃了個半飽。
飯後，幾人移座密封的大陽臺，一邊喝茶，一邊俯瞰陰沉天氣下的浦江，還有浦江上的一艘又一艘輪船。
閒聊之中，古青冉隨口問道：“發作性睡病促醒儀的關鍵數據，確定了？”
餘至明嗯了一聲，說：“最近連續對二三十名發作性睡病患者做了促醒試驗，他們的反饋都相當不錯。”
“除非對方是那書法家的忠實愛好者。”
先不說他的原則是不打女人，即便真被惹急了，也是有心無力啊。
“走吧，我們回家。”
古青冉笑了笑，說：“要像你說的這麼簡單，天下就沒有難事了。”
“房子裝修不錯，傢俱家電也齊全，就是缺少一些有文化內涵的裝飾品。”
片刻後，兩人來到了一輛四門緊閉的奔馳轎車前。
“吃野生的……”
胖中年人跑到了近前，氣喘吁吁的說：“肯定是養殖的啊。”
古青冉輕哦一聲，道：“到時，去給你們祝賀喬遷之喜。”
“那傢伙已經被養歪了。”
“至明，知道是什麼鳥嗎？”
古青冉用力點頭道：“寧安必須培養出自己的名醫，還要不止一人。”
這時，朱穎插嘴八卦的問道：“華家被拐賣的那個孩子，現在是什麼情況？”
餘至明見這傢伙喘的有些厲害，直接問道：“你的心肺功能不太好？”
胖中年人瞪了餘至明一眼，氣道：“年輕人，怎麼說話呢？咒我的身體不好，信不信我大耳刮子呼你。”
古青檸不客氣的道：“送點字畫吧。”
古青檸哼道：“就看狠不狠下心來了，金錢和大棒，應該能起到很大作用。”
“所以，這項目，集團答應的很爽快。”
古青冉伸手彈了古青檸腦門一下。
“至明啊，我這妹妹有些嬌縱，以後她要是惹你生氣了，該訓就訓，打幾下也行。”
“你車內斑鳩和孔雀，都是養殖的吧？”
古青冉笑道：“好，這個春節，我厚着臉皮去長輩那裡討一些名人字畫，送給你們。”
“我現在的生活就是以至明爲中心，努力做賢妻良母呢。”
“他家的公司都在吃老本，已經多年沒有推出新產品了。”
古青檸撇嘴道：“名醫和名醫是有很大不同的，華山醫院也有不少名醫，可他們沒有一人能做出至明的成績。”
餘至明謹慎道：“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不見得一定能發現什麼。”
“還有，這個計劃的錢，由集團撥付！”
總價近四萬。
他又輕笑道：“至明，你家客廳最佳裝飾就是名人名家書寫的妙手神醫一類的書法。”
餘至明笑道：“這是要大出血了？”
他可打不過青檸。
“這是我大學畢業後，爸媽送的禮物。”
古青檸忿忿道：“野生鳥類不是禁止捕殺嗎？至明，我們要不要舉報？”
古青冉道：“那輛車，我們已經請人拆解研究過了，沒發現可疑問題。”
青檸耳朵湊近後備箱些，也能聽到啾啾的鳥叫。
“你最好是去醫院做檢查，免得不久以後病情發作，後悔莫及。”
“這牛皮吹的有些大呀。”
古青冉輕笑道：“沒有你就沒有這個項目，這個功勞就足夠可以了。”
古青檸哦了一聲，說：“我倒是吃過養殖的孔雀，味道還不錯。”
下一刻，他又說起了工作。
古青檸嘻嘻道：“怎麼可能？”
“至明，我要去看一下我的車，發動一下，別放壞了。”
“也有可能是人工養殖的。”
“就你還賢妻良母？”古青冉明顯不信。
“還有一種鳥叫，一時分辨不出。”
以青檸的受寵和古家的財富，擁有一輛跑車是理所應當之事。
餘至明客氣道：“什麼禮物不禮物的，人到了就行了。”
古青冉輕嘆一聲，說：“找到了那孩子，固然是一件喜事，但也是不小的麻煩。”
“除了豐厚的福利外，還會有主任醫師一對一培養，出國進修，還有你們中心的進修等全套進階培養。”
“我們都知道至明是獨一無二的，但是鮮花也需綠葉扶啊。”
“至明，寧安明年要啓動一個名醫培養計劃，在春季招聘時，會在幾大醫學院邀請成績前5%的畢業生加入。”
“我就沒出多少力氣。”
餘至明回道：“聽說華家全額賠償了京城那家女子會所的損失，正在爭取寬大處理。”
古青冉分析道：“像這種有題跋的書法作品，市面上可不好出售。”
說着話，餘至明就把手放在後備箱上。
“不然寧安只能在二流醫院裡晃盪了。”
就在這時，有質問聲音從身後傳來。
“鳥叫？我們過去看看？”
古青檸解釋了一句，就打開保時捷車門，進去發動了車子。
他又迎着餘至明的目光，解釋說：“集團和醫藥那邊，對極早期癌症篩選，還有紀氏氨基酸的未來前景，非常看好。”
他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主要是老師帶着汪醫生、王醫生忙碌這個項目。”
“那裡有好多鳥叫聲叫個不停。”
說好從寧安發給餘至明的工資中扣除。
古青冉沉聲道：“下定決心離婚沒過幾天就出了意外，沒法不讓我們懷疑。”
“我男朋友餘至明是華山醫院名醫。他說你心肺功能不好，肯定就是不好了。”
“大部分是斑鳩，農村裡有不少這種鳥，說是吃了大補，估計是逮來吃的。”
“他們夫妻是自由戀愛，也是恩愛過幾年的，而且還有了孩子。”
餘至明確認問：“你們認爲不是意外？”
古青檸嘿嘿笑道：“哥，愛情力量是偉大的，它能從內到外的改變一人……”
古青檸附和道：“確實，寧安可是一直吹噓是濱海第五大醫院呢。”
古青冉笑道：“這幾個月，醫院財務狀況已出現了大幅度改善，單論這半年來說，已經實現盈利了。”
古青檸和餘至明齊齊轉身，就看到一個胖乎乎的中年人，小跑過來。
“哎，想要什麼禮物？”
古青冉批評道：“我們都知道至明是好脾氣，不給至明足夠權利，我還真擔心你會恃寵而驕，蹦噠到了天上。”
“就像我在吃飯時提到的重傷後的身體修復手術，我們諾大的寧安醫院竟然找不出能和至明配合的醫生，有些可悲啊。”
“這應該是養殖得了。”
餘至明呵呵笑道：“可惜的是，收到的錦旗有不少，書法卻是沒有一幅。”
古青檸不服氣的哼哼了兩聲……
兩人乘坐電梯來到地下停車場，把酒放進奔馳車後備箱內。
他忽然想起一事，問：“你們辦公室被偷盜的那幅名人書法，有線索了沒？”
回了一話，餘至明收回了手，道：“還有一隻大鳥，應該是孔雀。”
古青檸大聲解釋說：“我們聽到了鳥叫聲，好奇，就過來看看。”
古青檸分析道：“要是野生孔雀，肯定要被抓去判上幾年的，爲了滿足口腹之慾，應該沒這麼大的膽子。”
古青檸聽不下去了，怒氣衝衝的道：“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看到這輛名牌跑車，餘至明意外的沒有多少震驚。
“還說那傢伙做的事讓她很噁心，堅決不在一起過了。”
餘至明回道：“春節後了。”
“君山府的房子，什麼時間搬進去？”
餘至明就是一咧嘴，傻笑兩聲。
聲音從後備箱裡傳出。
古青檸擔心的問：“哥，這財務投入？”
停頓片刻，他又緩緩的說：“其實，華思凡很需要這個項目。”
“車禍意外，但出事的前幾天，堂妹跟家裡打來電話，說是要離婚。”
話題有些沉重，古青冉見青檸眼圈都有些發紅了，趕緊的換了一個話題。
“再加上醫院這近半年的巨大改變，讓他們認識到了名醫帶來的巨大作用和利益。”
他又大喘了一口氣，有些憋悶說：“我可不想被人舉報後，去局子裡蹲上幾年。”
古青冉長嘆一聲，說：“其實，我們也不希望真發現人爲意外的證據。”
“哎，你們在我車前幹什麼？”
古青檸鼓着腮幫子，氣呼呼道：“你是不是我親哥？怎麼能離間至明和我的關係？”
“希望伱見微知著的探查之術，能在堂妹遺體上有所發現。”
餘至明沉吟着說：“如果是人爲製造的車禍，應該在車上動手腳吧？”
餘至明搖頭嘆道：“沒。估計這個案子石沉大海，沒戲了。”
走時，還帶走了一箱六瓶葡萄酒，還有一箱六瓶白酒。
古青檸徵詢了一句，卻是率先改變方向，滿心好奇的朝着西北方向走去。
車子發動機轟轟的響了幾分鐘，古青檸出了車子，挽住了餘至明胳膊。
古青冉也笑道：“以後肯定會有的。”
古青冉有些無語，再次看向餘至明。
沒過一會兒，古青冉說起了他那意外去世的堂妹。
餘至明和青檸喝茶聊天到了下午四點半，就告辭走人了。
兩人走向樓梯，片刻後，餘至明停住了腳步，伸手一指停車場西北角。
幾分鐘後，餘至明隨古青檸進入地下二層停車場，來到了一輛藍色保時捷跑車前。
這話聽的餘至明大汗。
他剛纔只是略有懷疑，就脫口而出一問，可沒什麼真正的發現。
餘至明拽着古青檸就快步離開。
“走了，走了，爭辯這個沒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