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混亂的場面已經無法形容,當昭白骨來到潭邊樹林的時候,正好被赫撞了個滿懷。
“你…爹?爹快去救救孃親!”鼻翼翕動的下一剎,赫本想問“你是誰”的話一下子收了回去,嗅了一下,就發現到了昭白骨身上不一樣的味道。
“你是…赫?”昭白骨漠然的臉色一變,他原不識的目光微微一變,腦海裡躥出流光的記憶。
“啊呀!那個不重要!壞女人要下毒手了,快去救孃親吧!”
“厚臉皮,沒死麼?”
昭白骨斂起眸子,話音初落人影已經消失在赫的面前。赫沒了他的身子支撐,頓時撲了個空。他迴轉身子看向血祭靈陣的方向,只見那裡華光收斂。
“怎麼回事?爹怎麼會變了個樣子?不過沒關係,變了模樣也不影響他的俊朗不凡!只要能救孃親,長什麼樣有什麼關係?模樣達標就行!”
水潭邊上,昭白骨雙手覆在光暈收斂了許多的靈陣光牆上。
“師妹,鬆手!我來了鬆手吧!”
雖然華光收斂下來,但是光牆中,花想容仍然雙手扯住若邪的腳踝。此時,若邪已經在人形和獸形來回忽晃,似是她體內的靈力不能完全支撐她的人形。
昭白骨仰望着花想容回眸看向自己,瞠目見到她的眸子還是血的鮮紅色,不由得心下一驚:怎麼會這樣?難道這血祭靈陣不是陣中那個女子施放出來的麼?
自然,他心下的疑惑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針對流光。
“把身體交給我一會兒,再這樣下去,容容的軀殼會承受不了的!”
“這……”
“看來你更愛惜你自己。”
話音在光陣外面輪番而起,然後光陣中的人卻聽不見若邪呻吟以外的聲音。
“嘭”流光話音未落,昭白骨的身體已經聽從了流光的心意。一聲脆響之後,花想容被他從光陣的破口裡抽了出來,光陣沒了她的支持眨眼間,光暈消盡。
最終,若邪還是人形落在地上。
“醒醒!容容!花容容!你睜開眼睛看看我!”花想容的身上仍然有雷獸靈力來回滾動的金光,人怎麼叫也叫不醒。
昭白骨此時再從花想容的身上擡起眸子看向若邪,雙眼已經不再是同一種眸色,若邪對上他的眸子時候,甚至一下子感知到了兩個人的怒氣。
她奄奄一息地指着被昭白骨抱在懷裡的花想容,也不知是不是看清了面前之人到底是誰:“尊上,你不能救她!血祭靈陣已經印證了我的話,她就是當年害你墮神的女人!”
昭白骨聞言眨了一下眼睛,再啓眸,兩隻眸子都變成了水的淺藍。他咬牙切齒地看着若邪,彷彿因爲藉助了昭白骨仙骨的緣故,已然記起隔世的事情:
“墮神?你何嘗不是我墮神的源頭?要不是你一直自以爲是,她,根本就不會從南薰殿跌落。更不會,在四巨頭掀起的混戰中喪命,不得尚雲輪迴!”
“尊上,尊上你聽我說。事情不是你所知那樣的,她是…噗——”
“她是什麼不用你妄加議論,這是我最後一次放過你。如果你再敢在容容身邊出現,我定將你挫骨揚灰。滾!”
當他站起身的一步步走近若邪的時候,感知着他身上仙力和妖力混雜的靈壓,若邪就已經膽怯了。可是這一次,流光似乎並不只是單純的嘴上說說而已,最後一個字出口剎那,擡腿就是一腳。
一道金光自他的腳邊閃爍開去,直接劃過天際直奔妖獸嶺外緣的方向而逝。
雙臂托起花想容向着素練谷中間的大樹洞望去,閃身去向那裡一瞬,蛇婆擋在了他的身前。
“您……”
“許多事,蛇婆不必好奇。”
蛇婆原是盤踞在蓬壺仙島上的小蛇,一別數千年,素練谷中在見到昭白骨,她大惑。因爲在昭白骨的身上,她彷彿看見了流光。
昭白骨的口中吐出流光的語調,她發怔的時候,人已經不在潭邊。
素練谷中心的大樹洞外,赫千辛萬苦、死乞白賴了半個時辰,才靠近那裡五十步的地方。
“爹,你怎麼會變成神仙?爹,你是怎麼做到的?教教我吧!”
“小孩子一邊玩去,別吵你孃親睡覺。”
實在被赫折磨得想打人,可流光沒有動作的一瞬,昭白骨卻開始搜尋了流光腦海裡有關於赫的記憶,安撫小孩子一般地道。
“哦。”似乎是這時候的“爹爹”比較和藹可親,赫應了一聲就真的離開了。
“上仙師兄真壞,居然冒充人家孩子的爹爹。”
也不知花想容是剛醒過來,還是有一會兒了。總而言之,她體內的雷獸靈力,昭白骨和流光曾合理要抽出,可是明明應該很容易的事卻沒成功。
此時,大樹洞中,她躺在昭白骨的懷裡,樣子不像快要死了,只是平時沒睡飽似的。眼睛想睜,又睜不開,只能憑藉話音來判斷。
不過,她擡起的手卻精準無比地撫到了昭白骨的臉上,碎碎念地說:“流光要是肯好好和孩子說話,也不會讓孩子那麼怕他。”
昭白骨聞言,嘴角微微抿起,想要搜找一下流光和花想容相識的記憶,卻發覺流光開始防備他,一層霧氣擋在他想了解的地方。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但是流光可能忘了,昭白骨可以問,即便她不見得會如實相告。
“我們?流光說,我是被他騙來的。可我知道,不是那樣的。要不是被若邪那多大白花誆了,我興許就不會來到這片大陸上。與其說,是他騙了我。倒不如說,是我拖了流光的後腿。若沒有我,他興許早就成仙成聖了。”
“花容容你說什麼?”流光敢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剛纔臉親他一下都不肯的小丫頭,現在居然在因爲他而自責。
“流光?你是誰?你不是上仙師兄麼?”花想容最引以爲傲的“狗鼻子”似乎因爲滿樹洞的的異香被阻住了。
作爲莫名其妙被佔用了身子的昭白骨,他也震驚於僅僅是流光的一時衝動,自己就被替換下來了。
“問你呢?你誰呀?”
花想容很生氣,即便她努力睜開了眼,眼前還是一片渾濁,她覆在昭白骨臉上的手已經捏住了他的臉頰。
可再度奪回身子的人,卻不願意回答她問題地緘口不言,執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