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一夜之間麻雀變成了鳳凰。紫湘瞳從一個被巫師判做是“廢靈之體”的廢柴突然間翻身成了一名天賦驚人的天師。不止是紫湘瞳自己,就連祁珊都覺得是老天給她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
祁珊現在沒辦法來形容自己在得知這個消息之後的心情。是落寞抑或是嫉妒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個消息會帶來怎樣的連鎖效應?毫無疑問,紫湘瞳會成爲最受寵的公主。而像她和泠瓏這樣的實力和天賦,會那般耀眼的光環的映襯下,會越來越黯淡無光。
一如祁珊此時的眼神,詫異過後便是黯然。
今後她還拿什麼跟紫湘瞳比?她沒了母后,沒了光環。似乎感受到她此時的氣場,身後率先反應過來的泠瓏連忙悄悄掐了姐姐一下。祁珊猛地回過神來,低下頭裝着笑腔道:“看來我們真是眼拙,沒能看出三妹妹的天賦來。”
將雙眸中深深的嫉妒埋進眼底,復又擡起頭給了雪默一個笑臉。聰明如她,並未質問雪默爲何紫湘瞳有這般天賦當初還會誤判爲“廢靈之體”。看着雪默泰然自若的神色,她深知一定有些事情是她們所不知道的。
而在不遠的王宮內,也有一個人的心裡此時正翻起驚天大浪。
烈橙俊匆匆趕往主殿,剛邁進門檻,卻見父王與母后正低聲交談着什麼。看到烈橙俊冒冒失失也不通報便隨意闖入,佚天眉頭一皺,張口便呵斥道:“身爲皇子,如此冒失,成何體統!”
緊隨而來的內侍連忙跪倒在門前,磕頭求饒:“奴才沒能攔得住大皇子,請王上恕罪。”
接收到兒子那急切的目光,佚天擺擺手,讓那人退下。又端坐於王座上,淡淡道:“俊兒,如此匆忙,可是有何急事?”
“父王,瞳兒會法術的事,您知道嗎?”
似乎早已預料到烈橙俊會問此事,佚天與琳芸相視一眼,好一會兒纔出聲道:“俊兒,此事你就無需掛心了。父王自有對策。”
烈橙俊心裡一急,這麼大的事豈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可是兒臣
聽說瞳兒已經在陵淵府裡呆了三個月了。由此可見……”
“瞳兒的確是如記載的那般天賦驚人。”佚天將話截了回來,半是強調半是感慨地說道。就在方纔雪默還來稟報,說是湘瞳早已將有關靈師和巫師修煉的書籍翻閱完畢。雪默還曾特意考驗過,事實卻證明,這其中的知識她雖沒達到全部融會貫通的地步,可也算是十知七八。至於她爲什麼還不出來……據紫湘瞳自己說是要趁熱打鐵,借修煉來消化下心得。
說實話,紫湘瞳的天賦,就連他這個做父王的都開始有點眼紅了。只是……一想到這天賦背後的代價,就不由得他心疼。
想及此,輕嘆了一聲,便道:“俊兒,事已至此,再着急也無用。你且放心,瞳兒畢竟是父王的女兒,父王定會護她周全。”
“父王……”
烈橙俊還是有些擔心。十多年來都還沒想出個萬全之策,現在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能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佚天臉色一沉,明顯有些不悅。一旁的琳芸見此,連忙道:“俊兒,你父王說的對。哪一個父母不是愛自己子女的。瞳兒的事,你要相信你父王。”邊說着邊朝烈橙俊使了個眼色。本就爲女兒的事在煩心,此時烈橙俊再不厭其煩地提起,明顯是在走鋼絲。
嘴脣蠕動了一下,還是生生將要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他也不是個沒有眼色的,只是一旦關係到妹妹的事,他就亂了手腳。恭恭敬敬地道了個歉,施了一禮,在琳芸略有擔憂的目光中離去。
待視線中消失了烈橙俊的背影,琳芸開始嘆息。
“王上。關於瞳兒的事,您真的想好了對策嗎?”
背對着妻子,佚天的臉上露出無奈:“還能怎麼辦,她已經學習了法術,前一段已經應驗。我們唯有將她牢牢看住,纔有可能打破那個詛咒。”
琳芸也有點失望:“真沒想到,瞳兒她竟然私自……”
“也難怪。先前太過壓抑她了。更何況”佚天面色漸冷,“更何況還有炎陵推波助瀾
,瞳兒之所以能有今日,也離不開炎陵的‘功勞’。”
“功勞”二字說得咬牙切齒,也燃起了琳芸的怒火:“炎陵欺人太甚。爲了自己的野心真是不擇手段!”
“哼,好不容易換來的和平,哪能再因此而燃起戰火。想要借瞳兒來達成目的,本王偏不讓他如願!本王的親人,誰也不能傷害!瞳兒絕對不能重蹈槿素的覆轍!”
“王上。”琳芸牽起了丈夫因極怒而微顫的手,眼中開始溼潤。她知道,他這是想起了槿素。那個像雪緲花一般美好的女子。
佚天伸手將琳芸攬入胸懷,感受着愛妻的體溫,他冰冷的心一點點地被融化。槿素雖死,可他還有芸兒,還有兒女們。
“王上,您準備什麼時候把詛咒之事告訴瞳兒?”
撫着長髮的手頓了頓,琳芸只聽到上方傳來輕微的聲音,不像是在回答她,倒像是喃喃自語。
“再等等……再等等……”
“什麼?詛咒?”
祁珊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目中滿是驚恐。雖說未習得巫術,可詛咒的兇名也是知曉的。詛咒是巫術中最惡毒也是最可怕的一種,但凡是被施了詛咒的,就必然是惹上了一位強大的巫師,結局自然是不難想象的了。
“剛纔我和姐姐的反應一樣,都是不敢相信。可我再三和那殿前侍候的宮女確認了,她說確實是聽到了‘詛咒’二字。”泠瓏仍是坐在那兒,慢條斯理地飲着茶,淺酌一口又擡頭道:“而且,她還說,前幾日還聽到父王與雪默的談話中,也隱約地提及到三妹妹和‘詛咒’一事。”
祁珊臉色有些驚疑,看向泠瓏道:“瓏兒,這個宮女的話能信嗎?”
“在這宮中想要打聽點事情不難。可想要清楚主殿的事情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凡事並無絕對。妹妹倒覺得,看似不可能的事只要想做就一定能做得成。”泠瓏放下茶盞,拿帕子擦了擦嘴角,似笑非笑道:“比如說,在主殿中安插個人。又比如說,把主殿的人收爲己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