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樑城的四月也如三月一般涼爽,梨花開了滿城,到四月也沒有凋謝,昨日一場暴雨過後,那梨花開的越來越好看,在陽光下,搖擺着熠熠生輝。
都說,下樑城來了一位蓋世女神醫,能治百病,住在城郊的梨莊落塵閣中,此人看病,看心情,若是心情好,便可接納病人,若是心情不好,一年也難得見一次。
門前跪了一位翩翩公子和一老婦人。
“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兒子吧!”一個老婦跪在那梨園外的籬笆旁,懷中抱着一個性命垂危,奄奄一息的男孩兒,使勁兒的在地上磕着頭。
莊內的女子正拿着剪刀替那梨樹新芽剪着多餘的枝椏,聽到此求救的聲音不禁皺了皺眉。她來下樑城,按照天界的時日,不過也才一日,在人間也算是過了一年之久了。華雲也索性與她住在了下樑城,經常粘着她,若初也並沒有說什麼,隨他吧。
無奈的將那剪刀放在一旁侍女的托盤之中,坐在石桌旁喝起了茶。
“姑娘,外面的老婦該如何?”玲瓏有些不解的問道正在喝茶的若初。
若初微閉着眼睛,聞着茶香,緩緩的又將茶杯放下了,冷冷的道:“打發了吧,他兒子命格長久,不會有事,就不勞本姑娘出手了!”
玲瓏便命令侍女前去打發了,這耳根也算是清淨了許多,總算沒那麼吵了。
“那醉釀在下樑城城主府裡埋着,姑娘就不擔心?”玲瓏有些懷疑的望着若初。
沫音順手摘了一朵梨花順手別在了若初的發間,笑着坐在了若初的身旁說道:“她纔不擔心呢,就等着那西帝前來拿!”
若初滿意的點了點頭,還是沫音懂她,不過,還要再等上些時日,在凡塵待着,倒是舒心多了,那殘魂,等收拾了那西帝再去拿回。
“梓修公子在門外跪了多日了,姑娘,要不……”玲瓏有些心疼的問道若初。
若初看着玲瓏祈求的眼神,心底笑了笑,昨日暴雨,他也跪在那門前,想必那身子,應該是承受不了吧!
沫音望着若初,用眼神交流着。
若初輕咳了兩聲,面無表情的說道:“他願意跪,就讓他跪吧!與本姑娘有何干系,你若是覺得心疼,便將他趕走了便是!”
玲瓏被若初這句話說的不敢再接下去了,只好吞了吞口水,退下了。
沫音清了清嗓子,笑着說道:“最近歿陽上神倒是很閒,經常在下樑城晃呢!”
若初無聊的白了她一眼,見她一臉想聽故事的樣子,就知道沒什麼好事,慢悠悠的拿起茶杯獨自喝着茶。
“歿陽上神又溫柔,又體貼,關鍵是人家長得,那叫做美玉無瑕,你就,不心動?”沫音在一旁笑着說着歿陽的好。
若初差點將自己嗆死,趕緊擦了擦滿臉的茶水,尷尬的說道:“沫音,你若是再說,我便撕爛你的嘴!”
沫音也識相的閉上了嘴,笑着看着若初,沫音知道,華雲與她纔是兩配,可沫音打心底覺得,歿陽更加適合她,可爲何,歿陽就是融不進她的心?
若初站起了身,朝梨花林走去,那背影,像是很孤獨,也很淒涼,梨花紛紛在她身後飛舞着。
沫音追了上去,看着若初道:“你心底,就是喜歡華雲是嗎,你爲何,就那般喜歡他,我看着你爲他傷心,爲他流淚,爲他放棄所有,可他呢,他爲你做了什麼,他的不信你,就是你離開他的理由……”
沫音所說的這些肺腑之言,若初似懂非懂,她認識的華雲,或許不是這樣,不過,想想,也算了。
“若初!”沫音提高了音調,“沫音求你了,數萬年都不曾想命定之人的出現,也求你,不要再想了,歿陽上神對你的好,我們都有目共睹!”勸說着若初。
若初笑了笑,也不做任何迴應,她不是心中沒有愛,而是不懂得如何去愛,也不敢去愛,因爲,經歷了逸舒離這段愛情,便已經顯得心累了。
沫音見她不說話,也便停了下來,說了句對不起。若初也只是笑笑了事,聽到門外玲瓏的聲音,兩人便迅速跑了出去。
只見梓修渾身溼透倒在玲瓏的懷裡,嘴脣發白,若初蹲下身子,替他把着脈,只是感染了風寒而已。
命沫音與玲瓏一起將他扛了進來,給了他一間客房,若初手慢慢揮動,一束熒光聚於掌心,慢慢的放在他的額頭,替他暖着身子。
過了一會兒,那梓修也便醒了過來,看着一旁正在看書的若初,艱難的撐起身子。
玲瓏見他醒了高興的跑過去將他扶住道:“姑娘,梓修公子醒了!”
若初瞥了一眼,冷冷的道:“本姑娘眼不瞎,看得見,你先退下吧!”
玲瓏也只有默默的退下,將房門合上了。
“四姐,梓修前來賠不是,還請四姐原諒!”又準備起身跪在那冰涼的地板上。
若初手一揮,將他定在了那裡,笑着說道:“你也沒有錯,何需道歉,我是害了孃親,這個說法,並沒有錯!”
“我不應該爲了自己,傷了別人,更加欺騙了四姐!”梓修像是很認真的懺悔。
若初笑了笑,想來,這孩子也沒有錯,不過是爲了自己的孃親而已,也就釋懷了。將他的定身術也解了。
“這件事情,就這樣過了,別再讓我想起,千年前,我受傷之時,你可知道?”有些懷疑的問道梓修。
梓修笑了笑道:“我剛好去了北海,所以,並不知曉此事,只是聽聞六弟說過此事,是外公與空緣尊者將你救活的,孃親,也是因爲你,不見了蹤影……”
若初明白似的點了點頭,將手中的書放在了桌上,準備離去。
梓修哎了一聲,叫住了若初,有些難以啓齒的問道:“我能否,繼續留在四姐身邊,保護四姐?”
若初笑了笑道:“無所謂,想跟,就跟着吧,不過,我怎麼覺得,你小子,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說完正準備走,一個侍女忽然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氣喘吁吁的道:“姑娘,不好了,方纔,方纔沫音姐姐說有一身穿黑袍的男子在下樑城中的集市上嚷嚷着要見姑娘,現在正在城中鬧騰呢!”
若初有些驚訝,黑袍?難不成是鬼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