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端起那茶杯望着那陸離,那笑容很是純真,沒有世俗之氣,淺淺的梨渦出現在她那粉嫩的臉上,很是可愛。
歿陽在一旁,也是沉默不語,一如既往冷淡的喝着茶。若初大概也猜出了些許原因,只是沒有說破而已。
“我叫陸離,光怪陸離的陸離,是下樑城城主的小女兒,在家排行老六,他們都喚我離兒,姐姐還沒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陸離一臉天真的看着若初。
若初笑了笑,她即是城主的女兒,那醉釀,便與她脫不了干係。
如蔥的手指將蒙在臉上的面紗拿了下來,看着陸離。
陸離像是傻眼了一般愣在了原地,吞了吞口水道:“從來未見過如此好看的姐姐,你是何歿公子一般,從畫中走出來的嗎?”
若初緩緩的揚起了嘴角,笑着說道:“陸姑娘也天生麗質,何須羨慕別人,更何況,容貌只是一副皮囊而已,又何須如此感嘆?”
在陸離面前,若初自是以姐姐自居,想那孩子,純真善良,也不便打擾了她的生活,屈尊一下也無妨。
“我姓梨,名喚若初,梨花的梨,若只如初見的若初,陸姑娘喚我一聲姐姐便是!”說話聲很溫柔,生害怕嚇着陸離。
若有所思的握住那溫熱的茶杯,來回摩挲着茶杯之上的花紋,思考着。
下樑城在十幾年前被梅君滅城,如今的下樑城如此繁華,可見那城主陸諶還是有兩把刷子。
聽聞陸諶也是某位世外高人的關門弟子,所得術法能一眼分辨正邪,機緣巧合之下偶得落花鞭。
膝下有五子一女,奈何,這五位公子對此術法都天資愚鈍,唯一對這術法精通的,也便只有他的小女兒,不巧,陸離便是他的小女兒。可陸離自小便調皮搗蛋,從來也不曾學習他那術法,整日遊手好閒。
城主無奈,也只有將那落花鞭給了陸離,一來,陸家幾個兒子雖天資愚鈍,但還是學了些術法,可陸離便不同,自打學了一次術法之後,便一直偷懶躲閒,再也不學那術法,出去吃虧的,還是陸離,索性便將這落花鞭交給陸離,可以保護她不受傷害。二來,這陸離是個女兒家,需要這樣極具靈氣的東西保護她,三嘛,便是這落花鞭一眼便相中了陸離這個孩子。
落花鞭是上古五大神器之一,她所挑選的主人,都是心思單純,靈動的女子,自然不會看上那身俱渾濁之氣的男子。
“姐姐?”陸離見若初許久沒有反應,用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若初這纔回過神來,看着陸離尷尬的笑了笑道:“落花鞭如此厲害,你爲何,不學術法呢?”
歿陽在一旁清咳了兩聲,笑了笑道:“落花鞭乃神器,怎會落到你手中?”
“我爹給我的啊,至於爲何我爹會有這東西,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也只是拿她防身,並無太大用處,倒是今日見到歿公子用的還挺出神入畫的……”陸離一臉崇拜的看着歿陽。
歿陽也並未做出任何迴應,順手拿起茶杯往自己嘴裡送。
若初想要提醒他一句,奈何他喝的太快,若初的手僵持在了半空中。歿陽喝完之後方纔見到若初這般反應,問道:“怎麼了?”
若初搖了搖頭,尷尬的理了理青絲,笑着說道:“沒什麼,只是,你好像忘了,那茶杯剛纔陸姑娘……”
歿陽聽若初提醒,這纔想起剛纔陸離翻牆進來之時,曾喝過他的茶杯,慌忙的站了起來,不見了蹤影。
“歿公子怎麼了?”陸離有些不解的看着歿陽如此反常的舉動問道一旁笑着的若初。
若初也只是搖頭,笑着問道:“你有天賦,爲何不學術法呢?”
陸離隨即雙手托腮,一臉無奈的望着園中的梨花道:“我也不是不學術法,而是我第一次學那術法之時,便如萬箭穿心般難受,所以,我每次都找理由,找藉口推脫學那些術法的事情,我也想,但,我更怕痛!”
若初有些狐疑的望着陸離,笑着說道:“我也略懂些醫術,可否讓我替陸姑娘看看?”
陸離也順勢將手放到了若初面前,無聊的趴在桌上道:“本小姐也是揹着我爹與哥哥們,找了許多許多人,上至御醫,下至江湖郎中,結果,別說根治了,連是何原因都查不出來,束手無策,後來,我也就放棄了,想着,不去碰術法便可以安然無恙!”
若初素手輕巧的替她號了號脈,心底有些驚訝,卻也不溢於言表,微微一笑的收了手道:“也不是什麼病症,怪不得那些郎中御醫都瞧不出來!”
陸離像是找到了希望一般,一雙眼睛忽閃忽閃望着若初。
若初替她把脈之時,發現,她與常人不同,她的筋脈,少了。所謂缺筋少脈者,便是落花鞭的主人,萬年不變的法則。
落花者,流水無情之意,唯有缺筋方可駕馭,唯有少脈方可修煉,由流水無情之意,成就落花有意之舉。
而落花鞭的主人,只能修煉專門術法,修煉普通術法便會被反噬,如萬箭穿心,萬蟲啃食般難受。
在鬼璃山,有一套關於落花鞭專門的術法,叫做鬼璃之術。
若初笑了笑道:“你可以,去找方纔那位歿公子修習專門的術法,既可讓你術法精煉,又可以避免你萬箭穿心般難受!”
“真的啊?那我去尋他,拜他爲師,讓他教我……”陸離一臉驚喜的樣子,準備起身離去。
沫音在一旁聽了許久,對於若初的做法,實在有些看不下去,氣沖沖的走了上來,將陸離一把摁在了凳子上道:“你以爲這院子裡的東西不要銀子買啊?你逃了,本姑娘找誰要?”
陸離瞥着嘴,用楚楚可憐的眼神向一旁喝茶的若初求助,若初也只能無奈的搖了搖頭,說她也只是寄人籬下,拿人手短,吃人嘴軟,着實沒有辦法。
陸離身無分文,最後,也只有穿上下人的衣衫,洗起了茶杯。
“我說若初,你這樣做,是真的不那什麼歿陽?他可是難得一遇的好男人,比那華雲強多了吧?”沫音有些憤怒的問道。
若初這般做法,便是把歿陽往外推的意思,沫音很是氣不過。
“有些人,錯過,便是一生,我,寧願放他一生逍遙……”無奈的端起茶杯,緩緩的喝了起來,“聽聞城主府要招樂司,我倒想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