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果倒下了,也不會讓你們好過!你以爲光憑那份合同就能威脅到我了嗎?藍欣然,我勸你還是不要跟我作對,否則你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我氣極反笑,“照片你已經曝光出來了,你以爲你現在還有什麼能夠威脅我的?”
“照片不過是第一步!”他嘴角扯開一抹詭異的笑容,“這是給你的警告!你若是不幫我跟高慕寒求情,第二步就是你婚內出軌的醜聞,你不要臉,我倒是要看看你爸爸能不能承受得住!”
我死死的咬住牙,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男人千刀萬剮!
趙允善抓住了我的軟肋,他知道我最在乎的人就是爸爸。
我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聲,但我不忍心讓爸爸跟着我一起蒙羞。
他輕蔑的看了我一眼,用力揮開我的手。
我身子不穩的後退了一步,下意識的護住了肚子。
他目光落在我肚子上,語氣充滿了嘲諷。
“你當初表現得像個忠貞烈婦,我還以爲你有多愛我,心裡還有一絲愧疚,結果這才過了幾天,你就這麼護着這個野種?”
“你不是不願意跟着高慕寒嗎,那你爲什麼這麼在意他的孩子?藍欣然,你骨子裡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幸虧我把你送出去了,否則你總一天會給我戴頂綠帽子!”
這羞辱的話無比的刺耳,我猛地擡起頭,厲聲說道,“是你將我送上了別的男人的牀!你現在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裡指責我!”
他的無恥、卑劣簡直刷新了我對他的認知!
他臉色冷了下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我,眼裡閃過一抹冷光,“可你不也是很享受嗎?少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
“趙允善!”我氣得發抖,咬着牙,揚起巴掌就要往他的臉上扇去。
他輕而易舉的抓住了我的手,滿臉陰鷙的看着我,用力的將我一推——
我的身子失去了平衡,踉蹌着往後退,頓時慌了,連忙護住肚子。
忽然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那熟悉的氣息讓我愣了一下,擡起頭,便撞進了高慕寒深邃的眸中。
他將我護在身後,目光冷冽的看向趙允善,語氣陰寒至極,“你找死?”
趙允善看到高慕寒,神情有所收斂了起來,冷哼了一聲,“高總,你對一個爬牀的女人這麼上心,難道真的愛上她了不成?”
“我的事情,輪得到你來管?”高慕寒眼裡滿是陰鷙,“我最討厭別人威脅我,你敢把新聞放出去,就等着公司破產吧!”
趙允善聽到這話,頓時慌了,連聲解釋,“高總,我只不過是想懲治一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你的照片我打上了馬賽克,看不出來是你……”
高慕寒冷笑了一聲,滿臉嘲諷,“所以呢?我還要感謝你給我打上馬賽克?”
頓了一下,他的眼睛眯了起來,裡面閃過一抹狠厲,語氣陰寒得讓人發抖。
“趙允善,你若是沒這樣做,我或許還可以給你一條生路,可你膽敢把照片放出去,就別怪我無情!”
他用力攥緊我的手,拉着我大步離開。
趙允善臉色發白追在後面,“高總,你聽我解釋!高總!”
但他很快就被高慕寒的保鏢給攔了下來。
他怒氣衝衝拉着我進了電梯,腳步很快,我跟不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了。
他將我扶住,眼裡都是怒火,“我不是跟你說了,他若是威脅你,就給我打電話嗎?怎麼不聽?”
我呼吸停滯了一下,對他盛怒狀態感到害怕,“我,我忘了……”
他臉色陰沉盯着我,電梯門開了之後,扯着我出去了。
我肚子隱隱作痛,忍不住放軟了聲音,“高慕寒,我肚子痛……”
他的腳步慢了下來,眼裡的怒火還沒有消下去,姿態卻緩和了不少,皺着眉,忽然將我打橫抱了起來。
“讓你別逞強不聽!去醫院。”
他將我放上車,扣上安全帶,車子便飛了出去。
我沉默了半晌,忍不住對他說,“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解決的,不用麻煩你,你送我回家吧。”
大抵是覺得我不識好歹,他眼眸陰寒的看了我一眼,冷哼道,“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解決!到時候你別來求我!”
他將我送到家門口,我下車之後,他就猛踩油門,很快便消失了。
我抿嘴嘴脣,轉身回到了家中。
遠遠看到家門口圍着一羣人,吵吵嚷嚷的,手裡還拿着照相機。
我隱約聽到他們說,“怎麼突然就暈過去了?”
“年紀大了身體不好使了唄?”
“依我看,是被他女兒做的醜事給氣暈了吧!”
我心尖一顫,連忙撥開人羣衝了進去,看到父親倒在家門口,臉色發白,憔悴不堪。
“爸爸!”
我撲了上去,視線模糊了,緊緊握着他的手大喊,“快點叫救護車!我爸爸暈倒了,求求你們幫我叫救護車!”
可他們只顧着拍照,沒人聽見我的話,嘴裡興奮的嚷着,“醜聞女主角出現了!”
閃光燈在我眼前閃成一片白光,我的眼睛被照得幾乎睜不開,卻還能透過模糊的視線,看見他們猙獰扭曲的嘴臉。
世界彷彿都安靜了下來,我耳邊只能聽到他們興奮的聲音,眼淚像掉線的珠子一樣掉落下來,心中感到從所未有的絕望。
我讓他們別拍了,喊得聲音都沙啞了,可沒人聽見我的話。
我緊緊的護住我爸爸的臉,生怕他們將我爸爸拍進去,讓爸爸跟着我一起丟臉。
我慌亂的拿出手機,想叫救護車,可忽然被猛地一撞,手機一下就飛了出去。
我想把手機撿回來,但那些記者的腳不停的挪動,將我的手機踩得粉碎。
“夠了!”
我死死咬住牙,終於忍不住站起身,目光從那些記者醜陋的臉上一一掃過,聲音淒厲滲人。
“你們爲了新聞,一點底線都沒有了嗎?我爸爸暈倒了,你們卻只顧着拍照!對你們而言,人命是什麼?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場面瞬間安靜了下來,那些記者面面相覷,隨後臉上都閃過一抹不屑。
“你自己做了醜事,害你爸爸氣得暈倒了,關我們什麼事?”
“你們兩父女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做豆腐渣工程,一個爲了幫父親洗脫罪名出賣身體,你們纔是沒有底線!”
“你自己做的醜事都曝光了,還怕我們拍呢?”
我感覺一陣地轉天旋,耳邊嗡嗡作響,他們的尖酸刻薄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個血口大張的野獸。
我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尖叫,“滾!都給我滾!”
我發了瘋一樣,憤怒佔據了我的理智,我披頭散髮衝着他們厲聲尖叫。
他們一個個像是看戲般,鄙夷的、不屑的、冷漠的和幸災樂禍的目光,都一一落到我身上,依然不爲所動的拍照。
他們手裡的相機咔嚓響個不停,閃光燈照得我眼睛生痛。
這一刻,我在他們眼裡就意味着頭條,焦點。
我心裡感到無比的悲哀和絕望,對這個冷漠勢利,充滿功利心的世界失望至極。
正當我絕望的時候,我看到高慕寒出現在人羣之外,冷眼看着我。
爸爸暈倒了,我的手機被踩爛了,現在還被一羣記者圍着,無法脫身。
爸爸有心臟病,再拖下去不知道會發出什麼事,現在高慕寒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向他投去哀求的目光。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用嘴型說了兩個字。
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