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慕寒回過頭來看我,眼神透着些許不耐煩,“怎麼了?”
以高慕寒的狠厲,他的確做得出這樣的事情。
我身子不覺抖了一下,將手慢慢的抽出來,護着肚子以防護的姿勢後退了一步。
“你爲什麼帶我來這裡?”
他皺眉看着我,似乎想明白了什麼,嗤笑一聲,“你以爲我想讓你將孩子打掉?你的腦袋裡一天天的都在想什麼?”
他那雙幽暗的眼眸中滿是嫌棄,伸手用力將我扯到他身前,“你這虛弱的身子再不注意,孩子會有危險,懂不懂?”
我幾乎是被他拽着進了一間房間,裡面坐着一個穿白大褂,戴着金絲眼鏡的醫生。
他正握着一個美女的手,嘴角帶着輕佻的笑意,鏡片後的眼眸意味深長,活像一個斯文敗類。
那美女一臉陶醉的看着他,聲音嬌滴滴的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人家的面前也好痛……你幫人家看看嘛……”
“是嗎?我來摸摸……”
他的手朝美女的面前伸了過去。
我看得目瞪口呆,這種人穿着白大褂,簡直就是在侮辱醫生這門職業。
高慕寒也看不下去了,一腳踢在他的椅子上,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找你有正事,趕緊清場。”
男人看到他,剛剛還笑意盈盈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哀嚎不已,“你怎麼來了?你還真是每次都來得很是時候!”
話中滿滿的抱怨。
美女看到高慕寒那張英俊的臉龐,頓時兩眼發亮,就差沒貼在他的身上了,“這位帥哥……”
高慕寒一臉嫌惡的皺着眉,“滾。”
男人讓美女離開房間,關上門,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眼,“她是誰?你的情人?”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我不是他情人!”
結果高慕寒下一秒就說了一句,“她肚子裡懷着我的孩子,你給她看看。”
一句話驚得男人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滿臉震驚,“你,你剛剛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高慕寒滿臉不耐煩和嫌棄,“我不記得你什麼時候耳聾了?”
在高慕寒催促和警告的眼神中,他壓住震驚,讓我坐下來要給我檢查身體。
從我剛剛看到的那一幕來看,我覺得他就是個庸醫,所以我在他說完以後還是站在原地沒動。
“不用了,我自己會找個時間去醫院看看的。”
他挑了挑眉毛,一臉不高興,“怎麼,覺得我是個庸醫?我好歹也是個專家,看不起我?”
我嘴角抽了抽,沒看出來他哪裡有點專家的樣子。
高慕寒硬要他給我檢查,我拗不過他,只好配合。
他檢查完之後,跟我說了一些注意事項,還給了開了一些營養方面的藥物。
在他給我檢查的過程中,我知道了他叫陳楚之,是高慕寒的好友。
果然是物以類聚,高慕寒這樣霸道無理又蠻橫,他的朋友看起來也不像是什麼好人。
他的朋友這樣風流,高慕寒應該也差不多吧?他們這種人身邊永遠都不缺女人,高慕寒現在對我的關注,應該只是因爲我肚子裡的孩子。
上了車之後,高慕寒遞給我一張名片。
“陳楚之是我朋友,這傢俬人診所是他開的,以後你身體不舒服,可以直接來找他。”
我默默的收下了名片,沒有說話,但我知道我絕不會來找他的。
高慕寒將我送到了家門口。
我下車的時候,他忽然按住我的手,雙眉緊緊的擰到了一起,遲疑了一下,“如果趙允善再敢爲難你,你就告訴我。”
我驚訝的看着他,他這是突然抽風了嗎?
他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的神色,冷哼了一聲,“你別自作多情,我不過是爲了你肚子裡的孩子罷了。”
果然。
我瞭然,低聲回了句,“我知道了。”
我回到家,爸爸還沒有回來,我擔心公司那邊出了什麼事情,給爸爸打了個電話。
爸爸很快就接通了電話,聲音聽起來很疲憊,“欣然,怎麼了?”
我擔憂的問,“爸爸,是不是公司那邊的事情不好處理?”
“沒事,公司的事情有我,你不用擔心,我晚點回去,你早點休息吧。”爸爸安慰我,只是聲音中有掩不住的疲憊。
我掛掉了電話,一陣心酸,從包包裡拿出在趙允善辦公室翻出的文件。
明天我把這份文件交給爸爸,所有的麻煩應該都能解決了。
只是沒等我把文件交給爸爸,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網上報紙上,鋪天蓋地都是我的新聞!
我跟高慕寒的照片曝光在網絡上了!
數不清的新聞和頭條,手機推送都是與我有關的新聞。
“某豆腐渣工程總裁千金爲救父不惜出賣身體!”所有的新聞都是類似的標題。
新聞版面有張放大的照片,高慕寒的臉被打傷了馬賽克,而我的臉卻清晰無比。
我身體顫抖,前所未有的屈辱涌進我的身體。
照片不是在昨晚就已經被刪掉了嗎?爲什麼這些照片還會被曝光出來?難道趙允善手裡還有備份?
我幾乎要崩潰了,怒火佔據了理智,提了包包我就衝出了門。
我打車來到趙允善公司,不顧保安的阻撓奮力衝了進去,一路闖進了趙允善的辦公室。
他看到我的時候並沒有覺得驚訝,氣定神閒的坐在椅子上,彷彿早就料到了我會來找他。
“趙允善!”我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叫出他的名字,心裡一股怒火正在翻騰着。
“哈哈,藍欣然,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他滿臉嘲諷的看了我一眼,面孔有些扭曲,話中充滿了陰狠。
“你以爲你把照片刪掉了就能相安無事了嗎?藍欣然,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既然你這麼不安分,我就給你一個警告!”
我身體微微顫抖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趙允善!你無恥!你別以爲這樣就能擊垮我,我手裡有你僞造材料合同的證據……”
我的話還沒說完,趙允善猛地站起來走到我面前。
當我察覺到他的意圖想後退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用力抓住我的手,彷彿要將我的手腕捏碎一般。
他的語氣無比陰寒,周身環繞着戾氣,眼角發紅,像是一頭處於暴走狀態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