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茉莉帶了一個男人回來？”林凱青筋暴起道。
“是啊，剛剛開車過去。”
“什麼樣的男人？”
“年輕的。”
“媽的，兄弟們帶上傢伙去東方茉莉家！”林凱暴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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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邊。
林小川駕駛着車子，慢慢行駛在小鎮的街道上。
這是一個很安靜的小鎮，落日餘暉灑落下來，就像是給小鎮鍍了一層金。
“哇，好美的地方，世外桃源啊。”林小川讚歎道。
東方茉莉扭頭看着車窗外，表情平淡：“世外桃源啊...”
“嗯？”林小川扭頭看了她一眼。
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一羣小孩攔在車前。
林小川趕緊踩下剎車。
“你們家鄉的小孩子有點皮啊，車子還在行駛，都敢跑到車前面。”
話音剛落，這羣小孩就指着東方茉莉，道：“殺人犯，殺人犯。”
“殺人犯...這羣小孩也太過分了吧，我下車教訓他們。”林小川道。
“算了。”東方茉莉表情平淡。
林小川雖然滿腹疑惑，但並沒有開口詢問。
這時，那羣孩子又跑開了，林小川啓動車子繼續行駛。
“在我小的時候，我父親殺了鄰居一家。哦，有個當時剛滿月的孩子，父親沒有下手，算是鄰居家唯一的倖存者。殺完人後，父親就當場自殺了。警方認爲我的母親雖然沒有直接參與殺戮，但間接協助了父親的滅門慘案。後來，母親被判了十五年，算上減刑，去年纔剛出獄。這是我們小鎮有史以來第一起殺人案，而且還是近乎算是滅門慘案。事件發生以後，小鎮的人都很震驚，繼而非常憤怒。有極端的鎮民甚至揚言也要讓我以命抵命。”
東方茉莉突然講起了故事。
她表面看起來很平靜，但內心是否平靜就沒人知道了。
“我當時才五六歲，父親死了，母親被捕，所有人都用憎惡的眼神看着我。我害怕極了。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永川來到我身邊，他跟我說：‘茉莉，你願意來我們家嗎？’。我當時就像在一片黑暗中，突然看到了一道曙光。我在林永川家生活到十六歲，然後重新搬回了我們家的老房子裡獨立生活。我和永川原本說好了，等我們結婚，他就搬到我們家，重振我們家。但是...”
東方茉莉沒有再說下去。
“呃，關於這個事，我也聽說了。你男朋友是不幸捲入了一起銀行搶劫案。”林小川頓了頓，又問道：“兇手抓到了嗎？
東方茉莉搖了搖頭：“沒有。”
她目光平靜的看着遠方：“如果孽債必須贖罪的話，那也應該是由我來贖罪，爲什麼要帶走永川？他是一個那麼好的人。”
“呃，這種事情...”
林小川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東方茉莉。
不知不覺間，車子已經駛到了小鎮的東頭，甚至一眼就能看到不遠處的大海。
這時，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跑了過來，興奮道：“姐姐，回來了！”
“這是你妹妹嗎？”林小川問道。
東方茉莉表情平淡：“她就是當年滅門慘案的唯一倖存者，秦夢瑤。我16歲從林家搬出來後，就到孤兒院裡把她接回了我們家。我要把她撫養長大。”
“那她知道當年...”
“她知道。”東方茉莉微微苦笑：“不可能不知道的。滅門案雖然已經過去十多年了，但依然是小鎮居民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你剛纔也看到了，連鎮上的小孩子都知道這個事情。”
她深呼吸，看着小跑過來的秦夢瑤，又道：“但是，她跟我說，她想做我的妹妹。你不知道，那孩子這句話讓我哭了很久。”
說到這裡的時候，東方茉莉眼眶裡再度溼潤起來。
林小川沒有說話。
他大概明白爲什麼東方茉莉的心理是那麼脆弱了。
“唉，這女人真的是命運坎坷。她身上的這些遭遇，換成其他人，可能早就崩潰了。”
暗忖間，秦夢瑤已經跑到了車前。
她習慣性的跑到駕駛座一側的車窗那裡，看到開車的是林小川，明顯愣了愣。
“夢瑤，我在這裡。”東方茉莉微笑道。
秦夢瑤又看了看林小川，眨了眨眼道：“你是姐姐的新男朋友嗎？”
“不是，我只是一名搭乘順風車的遊客，當然也算是你姐姐的朋友。”林小川微笑道。
“遊客？來我們小鎮旅遊嗎？”
“沒錯。這裡面朝大海，風景如畫，真是太美了。”林小川眼神發光。
秦夢瑤豎起大拇指：“大哥哥好眼力，我一直都覺得我們小鎮比什麼九寨溝美多了。”
“同感！”
東方茉莉輕笑道：“你們倆倒是挺合得來的。”
“嗯嗯。”秦夢瑤猛點頭：“這位大哥哥感覺像好人。”
林小川也是豎起大拇指：“小姑娘，好眼力，比我們家秋水有眼光。”
“秋水是誰啊？”秦夢瑤好奇道。
“我最小的小姨子。”
“大哥哥已經結婚了嗎？”
“雖然還沒結婚，但正在和未來老婆同居中。”林小川笑笑道。
秦夢瑤又要開口詢問，東方茉莉輕笑道：“夢瑤，你現在怎麼越來越八卦了？”
“嘿嘿。”秦夢瑤吐了吐舌頭：“姐姐快點回家，媽媽已經做好了晚飯，就等着你們呢。”
“好的。”
數分鐘後，林小川隨東方茉莉進了一個破舊的院子。
院子雖然破舊，但卻被收拾的井井有條，乾乾淨淨。
院子裡有一口自打的壓井，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正在洗衣服。
見有陌生人進來，她明顯有些緊張。
林小川內心嘆了口氣。
“想必出獄的這一年，她沒少被鎮民咒罵吧？所以纔會變的這麼害怕人。只是...”
這個婦人從面相上看，是一個非常慈善的女人。
林小川真的很難把她和滅門慘案聯繫在一起。
“阿姨，打擾了。”林小川收拾下情緒，禮貌道。
可能被林小川禮貌的態度感染了，茉莉媽媽緊張的情緒舒緩了很多。
然而，還沒等她的情緒完全平靜下來，只聽外面一陣吵嚷，隨即一羣青年手持木棍，踹開東方家院子的門直接闖了進來。
爲首的，正是林永川的弟弟林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