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宋中校拿到最早一班飛機的機票。
半個小時後,他們趕往機場的時候,沈暮念還沉浸在不可置信中。
按常理來說,君亦卿對於這件事的態度應該是極其強硬的,他剛纔都不惜跟陳副官動手了,現在怎麼答應的這麼爽快。
就因爲自己一場苦肉計?
“沈暮念,你眼睛長着是出氣的麼?!”驀然,一道冰冷的低呵在頭頂響起,旋即她手臂一緊,被扯住了腳步。
從沉思中回過神來的沈暮念看着近在咫尺的車門,冷汗冒上來,驚了個險,差點一頭撞上去。
“不好意思,分神了。”沈暮念仰起頭對君亦卿尷尬一笑,灰溜溜的拉開車門鑽了進去。
在兩人身後,被越甩越遠的酒店旁側。
布有射燈,風景極佳的樹林間。
白書涼正站在一個長凳前,目光緊緊的追隨着他們。
她就像蟄伏在暗處散發着妖媚氣息的妖精,婀娜的身姿被燈光打上一層模糊的光暈。
俏容上,面無表情,只有那一雙含着涼意的眸子散發着寒氣。
在她身後的長凳上,此刻正慵懶的靠着一個欣長的身影。
他撐着腦袋饒有興趣的看着完全消失在視線中的悍馬車,薄脣輕輕勾起:“別看了,走遠了。”
白書涼微微擰眉:“沈暮念竟然能讓陳副官收兵,勸動君亦卿回檀城。”
她這句話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再說給穆子寒聽。
穆子寒冷嗤一聲,懶懶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目前除了她,還有第二個人能做到麼?白書涼,你低估沈暮唸了,那小狐狸精明着呢,最重要的一點是,她能忍,能忍到常人無法匹敵的地步,不管你再怎麼激怒她,她都不會因爲情緒亂了分寸,你能麼?”
白書涼撇過眼不悅道:“子寒哥,你到底站在哪邊的?”
她從穆子寒的嘴裡,聽到的滿滿都是對沈暮唸的誇獎,是濃重的欣賞。
也是對她的不屑和失望。
穆子寒微微仰起頭,似笑非笑的看向白書涼:“你有什麼不服的,這就是你萬無一失的計劃?原本想陰沈暮念,沒想到人家來了個甕中捉鱉,沒少被羞辱吧?”
白書涼的拳頭緊緊的攥着,尖銳的指甲嵌進皮膚裡。
她輕輕的吸了口氣,扯脣一笑:“我只是沒有料到,出了這麼多事,哪怕沈暮念這麼用刀捅他,他都能不顧一切片刻不離的把視線放在沈暮念身上。”
穆子寒玩味道:“你沒有料到的事情很多,什麼事都要循序漸進,這點,你該好好學學你的隊友,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白書涼想說,你早知道如此,幹什麼還爲了得到沈暮念幫我策劃這一切。
但現在,穆子寒的人都被君亦卿整的人不人鬼不鬼,她說出來無疑是在給穆子寒火上澆油。
沈暮念能忍,她也能!
斂起暴怒的神色,白書涼落落大方的坐在了長凳上,柔聲道:“這件事是我欠缺考慮,好在你的人聰慧,擺脫了跟你的關係,這是最後一次,下一次沒有萬全的把握,我不會再出手。”
穆子寒微微低了低下巴,涼涼道:“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
白書涼眸中閃過一絲殺氣,她垂下眼睛低聲道:“活棋永遠充滿變數,君韶雅這顆棋,如果變成死得,就再也無法逆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