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席墨堯硬邦邦的吐出兩個字,帶着濃重的火氣。
李君安在忐忑不安的等着蔣鑫叡說話,一邊的嚴昊清看了眼她焦慮的臉色,放慢了車速。
“安安,他現在不方便接電話,你還是先過來吧。”蔣鑫叡的聲音終於在電話那邊響起。
“給我地址。”
“就在我住的地方,雙魚酒吧三樓。”蔣鑫叡脣邊露出一絲得逞的微笑,聲音依舊平穩的說道。
“需要我帶醫生上去嗎?”李君安雖然有些慌亂,但是依舊細心的問道,“或者藥……有什麼其他需要的東西,我一起帶上去。”
“私人醫生還在這邊,你只要帶自己過來就行。”蔣鑫叡把“自己”咬的很重,暗示她不要把嚴昊清也帶過來。
“好,二十分鐘。”李君安這個時候滿心的都是席墨堯的傷勢,哪裡注意到蔣鑫叡的暗示。
匆匆掛斷電話,李君安轉頭對嚴昊清說道,“我要去華城大廈下面的雙魚酒吧。”
“席墨堯受傷了?”將車開到前面的路口掉頭,嚴昊清聽到李君安的通話,問道。
“是。”李君安深吸了口氣,緊張的心情微微平復了幾絲。
“不會有什麼大事,別擔心。”嚴昊清安慰她幾句,在等紅綠燈的時候,伸手拿起通訊器,也接了個電話。
蔣鑫叡的房間裡,兩個男人坐在沙發上,兩張臉一個妖異一個俊美,身材也完美修長,賞心悅目。
“你要先答應我,安安來了,不準衝動,控制好情緒,不要嚇跑她……”蔣鑫叡用膝蓋碰碰席墨堯的長腿,不放心的叮囑。
席墨堯扭過臉,看着牆上的一幅裸體仕女圖,不說話。
“不要隨便傷害真心關心你的人,否則下一次你受了傷,就未必能找回她。”蔣鑫叡見他一直很危險的沉默,真擔心李君安過來會被撕碎。
不要隨便傷害關心的你的人……
“像女人一樣囉嗦。”席墨堯終於說話了,眼神微微閃動,往臥室走去,一邊走,一邊拽到身上礙事的衣服。
蔣鑫叡看着美男脫衣,鼻血差點就噴了出來。
嘖,他這輩子真是不幸,遇到這麼個掰不彎的妖孽!
“不要用你那色狼的眼神看我,我是有婦之夫!”沒有回頭,但是依舊能感覺背後火辣辣的目光,席墨堯解着皮帶,聲音了還帶着餘怒。
“咳,你太太來了,知道怎麼說吧?”蔣鑫叡清了清喉嚨,也不反駁自己是色狼。
“牀單給我換一套新的。”皮帶解開,但是看着乾淨的牀單,席墨堯說道。
“我剛讓人換過,你就不要挑剔了!”蔣鑫叡無奈的嘆氣。
蘭博基尼在雙魚酒吧門口停下,對鏡頭非常敏感的李君安,突然有種被偷拍的感覺。
“安安,我就不上去了,墨堯現在應該不想看到我。”嚴昊清笑着對她說道,“隨時保持電話聯繫,如果墨堯傷勢比較嚴重,我幫你聯繫最好的醫院。”
“謝謝,還能住在這裡,應該不會很嚴重。”李君安敏銳的掃視四周,伸手拿起圍巾,將半張臉擋住,“昊清,車你開着吧,不然現在也不方便走,明天電話聯繫。”
“好。”嚴昊清點點頭,他看着李君安匆匆衝進雙魚酒吧,眼裡浮着捉摸不定的神情。
同志酒吧裡,沒有一個女人,連服務員,都是相貌清秀的男人。
李君安剛衝進去,就看見一個男侍衛迎上來,領着她從特別通道走到三樓的一個房間。
席墨堯聽到篤篤篤的敲門聲,剛剛被蔣鑫叡說的有點放鬆,這一會,被子下的身體,再次繃緊。
蔣鑫叡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再次叮囑:“收起你的壞脾氣,不要把人嚇走了。”
席墨堯閉上眼睛,翻個身,把整個人都裹進被子裡。
蔣鑫叡剛打開門,李君安風一般的衝到房間:“席墨堯情況怎麼樣?”
她銳利的眼神掃向房間,發現客廳的一片狼藉,像是被打劫過一樣。
“在牀上,傷口已經處理過,你去看看。”
他的話音剛落,李君安就已經站在牀邊,緊張的伸手掀被子。
“吶,有什麼時喊我一聲,我就在隔壁。”蔣鑫叡說着,退出了房間,隨手帶上門。
“席墨堯,你……”
咦?怎麼扯不開被子?李君安用力,被子也紋絲不動。
李君安的頭上飛過一羣烏鴉,受傷的人,能有這麼大的力氣,看來也沒什麼大問題!
“墨堯,讓我看看你哪裡受傷了。”稍微的喘了口氣,李君安溫柔的說道。
被子終於被扯開,席墨堯背對着她,肩膀上有幾道紅色的抓痕,但是沒破皮。
“這是怎麼回事?”李君安看見他肌理漂亮的背上只是抓痕而已,鬆了口氣,問道。
席墨堯一直裝啞巴,不說話,十足的賭氣模樣。
李君安轉到牀那邊,看見他胸口上,也只是被抓傷,徹底的鬆了口氣:“只是皮外傷,還有哪裡不舒服?”
席墨堯依舊不說話,扯上被子,蓋住自己的身體,臉色冷冰冰的。
如果不是蔣鑫叡和他說了一大堆,這時候的李君安,可能已經半死不活了。
有些受不了這種冰冷壓抑的空氣,李君安伸手往席墨堯額頭上摸去,想看看他有沒有發燒。
席墨堯終於有了動作,在李君安纖白的手伸過來的時候,他翻過身,再次背對李君安。
有些孩子氣的無言抗拒和賭氣。
李君安懸在空中的手,慢慢收回,眼底浮起了無奈。
她沒有再問他任何話,而是大步往房間外走去。
席墨堯聽見她關門的聲音,臉色越發陰沉,還夾着一絲懊惱。
蔣鑫叡正在接電話,那羣朋友非要過來看看席墨堯的情況,他正極力勸阻,現在難得席墨堯的正室夫人過來,小兩口可以借這個機會和好,所以不想讓任何人過來打攪,尤其是尋葉。
蔣鑫叡不想讓席墨堯陷入風暴中,他喜歡席墨堯開開心心的模樣。
“小蔣,席墨堯究竟是怎麼回事?他爲什麼身上那麼多抓痕,和女人打架了?”
在外面等着蔣鑫叡打完電話,李君安問道。
“和女人打架?”蔣鑫叡忍不住笑了起來,“像我們這樣的男人,是不會和女人動手的。”
李君安皺了皺眉,席墨堯可不止一次對她動粗。
不過她是一個不翻舊賬的人,所以只要現在席墨堯對她好,就足夠了。
“他沒有和你說話?”蔣鑫叡笑完之後,問道。
“沒有,像個冰塊,問什麼都不回答。”李君安很鬱悶。
“可能是舌頭受了傷。”蔣鑫叡半開玩笑的說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李君安不喜歡繞着圈說話,她有些着急了。
“在飯店裡,被一羣人圍堵,沒有踩死他,已經夠幸運的。”蔣鑫叡說完,意味深長的看着李君安,“你知道爲什麼他會被圍截嗎?”
李君安搖搖頭,但是突然想起車停在酒店的對面……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蔣鑫叡淡淡的說道,“大家正在斯蒂芬酒店吃着飯,他就從酒店的vip包廂衝下去,結果剛到大廳,就被一羣老姑娘小姑娘外加猥瑣男圍住,上下其手,衣服也被扯破,差一點連褲子都被拽下來。”
李君安臉色微微一變,看來,他是看見了自己和嚴昊清,否則不會好端端的衝出來。
蔣鑫叡發現李君安的臉色變化,他繼續說道:“你知道,瘋狂的粉絲和媒體是不一樣的,沒有保鏢和隨行工作人員,墨堯的處境比較麻煩。好在後面酒店的保安拼命把他掩護出去,這才逃過一劫。但是真的想不通,墨堯沒事往外面衝幹嘛?”
“……我在外面。”李君安的聲音很小。
“哦?什麼?”蔣鑫叡沒想到她那麼誠實,原以爲要遮掩一番,但是李君安卻直接說出了原因。
“如果實在史蒂芬酒店,時間又大致不差,我剛好路過那裡。”李君安的臉色有些僵硬,說道。
“原來是這樣啊,難怪墨堯那麼激動。”蔣鑫叡點點頭,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先過去看看他,今天晚上又給你帶麻煩了。”李君安歉意的說道。
“沒什麼,墨堯與我,就像親兄弟一樣,說麻煩,就太見外。”蔣鑫叡淡笑。
席墨堯躺在牀上,好不容易剋制住的怒氣,一點點的飆升。
李君安居然過了久都沒有回來!
他翻身坐起,正想下牀,外面傳來腳步聲。
席墨堯立刻抓起被子蓋住,閉上眼睛,直挺挺的躺着不動。
李君安掩住門,走到牀邊,看着似乎睡熟的席墨堯,伸手輕輕摸向他的脖子。
那裡有一道腫起來的紅色傷痕。
席墨堯一動不動,忍受着脖子上傳來的溫暖瘙癢。
李君安看着他無敵的俊秀容顏,整顆心都柔軟起來,她沒法真的對他生氣。不管他做了什麼事,只要看見這張臉,她的心臟就沒法堅硬起來。
即便表面上像塊石頭,可是心,早就丟給了這個成爲自己丈夫的男人。
“只要給我打一個電話就可以……可是,你每次都不願先開口退讓……”李君安咬着脣,撥着他有些凌亂的髮絲,低低的說道,“墨堯,我們回家吧?”
席墨堯終於睜開眼睛,冷淡的盯着她:“你還知道回家?忘了你昨天走的時候,比誰都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