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洗的很乾淨!”李君安心疼的看着那件真絲睡衣,將它從垃圾桶裡撿起來,這件睡衣抵得上她一個月的工資了,席墨堯居然隨手就扔了。
“但是你穿過。”席墨堯不喜歡自己的東西被別人碰。
“那也是因爲你昨天晚上把我鎖進了衛生間。”李君安看着他,直言不諱的說道,“我被你扔進浴缸裡,衣服全溼了……”
席墨堯不再說話,他擡頭陰沉沉的看着李君安,這個女人還有膽子提昨天晚上的事情。
“好吧,是我錯了。”李君安被他一雙漆黑的眼眸看的後背發寒,她不得不再次退步,將那件睡衣掛到衣架上,她沒忘記孤男寡女,要是惹他生氣,最後倒黴的是自己。
“給我換牀單。”席墨堯看着她很久,揉了揉眉心,終於再次說話。
“……好。”李君安深呼吸,轉頭,又面帶微笑了。
其實她很不滿席墨堯每天晚上睡覺要換一套乾淨的牀單,一個男人每天要換牀單才能睡覺,這不是潔癖,已經是怪癖了。
反正席墨堯就是個怪癖多多的男人。
這套公寓在他來之前,已經提前找保潔公司裡裡外外的消過毒,可是到了之後,他依舊要自己拿着一塊白毛巾角角落落的擦一遍,而且必須擦到隨意指一塊地方,白毛巾擦不出一塊灰塵纔算過關。
她是營養師和助理,不是專業保潔員!
但是席墨堯就是將她當成了僕人使喚,絲毫沒有感覺到他們之間是工作和合作關係。
李君安鋪着他的牀,將換下的牀單扔進洗衣機裡,就在她終於忙完之後,又坐在電腦面前,繼續工作。而席墨堯回到房裡,關上門,就疲累的倒在牀上。
等到李君安差不多結束工作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居然是席墨堯的電話。
李君安深吸了口氣,他還真的是把自己當成了按下召喚鈴,就必須出現的僕人。
“給我倒杯水。”席墨堯的聲音有些虛弱,只說完這一句話,就掛斷了電話。
李君安將手機放到桌上,爲他倒一杯熱水,敲了敲門,然後走了進去。
席墨堯俯趴在牀上,室內的空調開的很低,他蓋着被子,只露出黑髮。
“放在這裡。”李君安放下水,拿過空調遙控器,將溫度往上按了兩度,正要退出,眼神掃過牀上的席墨堯,突然神使鬼差的走過去,站在他身邊,“小席,你沒事吧?”
“你可以出去了。”席墨堯勉強爬起來,他今天下午一直有些不舒服,剛纔躺在了牀上,還沒睡一會,就覺得身體像是有一把火在燒着,把體內的水分都蒸乾了,很難受。
“你發燒了?”李君安看見他俊臉通紅,伸手往他頭上摸去。
“你做什麼?”擡手打掉她的手,席墨堯惡狠狠的看着她,這個女人又想佔自己便宜,“出去!”
“是傷暑了吧?”李君安沒有在意他激動的情緒,一把攥住他的手腕,食指和中指搭在他的脈搏上,皺起眉頭,“好虛的脈象,張嘴,把舌頭伸出來給我看看。”
李君安雖然不是主修中醫,但是她選修了中醫學,脈象和舌苔屬於最簡單的診斷,她要確認席墨堯是普通的發燒,還是傷暑。
“你出去!”誰要對她伸舌頭,席墨堯想想都噁心,他乏力的揮掉李君安的手,渾身的汗讓他想再洗個澡。
“小席,你是不是身熱多汗,心煩氣少,口渴乏力?”李君安仔細觀察着他的五官,關切的問道。
“你真的很煩……”席墨堯確實有她說的症狀,但是他此刻只想一個人安靜些。
“先喝點水,我馬上下去給你買藥。”急忙將水端給他,李君安擔心的說道。
“水這麼熱,你想燙死我啊。”席墨堯因爲十分口渴,所以他咕咚一口,喝進去一大口水,結果太燙,全噴在站在旁邊的李君安身上。
“很快就不熱了……”李君安這時候也顧不上和他生氣,畢竟他是病人,她立刻端過水杯,一邊吹着氣,一邊拽過紙巾,先擦乾牀單上的水漬。
席墨堯沒耐心等開水涼下來,他渴死了,於是爬起來,穿着睡衣,往外走去。
“小席,你要做什麼?”李君安端着水杯,急忙跟了出去。
席墨堯走到冰箱裡,找出冰水,還沒湊到脣邊就被李君安奪了過去。
“不能喝冰水,你現在體表的陽氣和身體裡的津液都快蒸發完了,體內正虛弱着,喝冰水一會會更難受。”李君安將冰箱關上,耐心的對他解釋着,“躺牀上去,喝點熱水,我去給你買藥。”
席墨堯盯着她,黑眸閃過一絲惱怒,他快渴死了,這個女人還在唧唧哇哇,真是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