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呢,第一次是該加錢的,學徒費在裡面呢。”女孩玩笑着說,“這樣吧,連理髮你給200塊,怎麼樣?”
方慶餘搖搖頭,笑着說:“好吧……好吧……今天就豁出去了,親自實踐一回。”
女孩燦然一笑,轉身把外面的門關了,引領着方慶餘進了內屋。
一進門,方慶餘就聞道了一股黴變了的身體分泌物的味道,很刺鼻。擡頭打量一眼,見房間很小,很逼仄,一張單人牀靠在東牆邊上,牀上僅鋪了一牀皺巴巴的舊被子,髒得連底色都分辨不出來了。
女孩蹬掉拖鞋,上牀仰面躺下,對着方慶餘說一聲:“快來吧,抓緊了,別影響我做生意,後面這段可是黃金時段呢。”
方慶餘打量了幾眼女孩稍顯瘦弱的身體,然後利索地脫掉了衣服,爬到了牀上,緊貼着女孩俯下身,伸手在女孩的身上摩挲起來。
女孩舉手打掉了方慶餘剛剛放到了她胸前的一隻手,冷冷地說:“該幹啥幹啥,別耽誤時間了。”
方慶餘一愣,心裡就有些不痛快,想到:這怎麼就跟搶東西似的,看來連這種服務都縮水了,麻痹滴,這叫嘛事呀?
想到這兒,他一躍而起,騙腿上馬,撒歡狂奔起來。
女孩竟然啊呀大叫起來,聽上去像是被攮了刀子。
方慶餘被嚇着了,渾身一哆嗦,心裡的那把火一下子就熄滅了。
“大哥,完事了嗎?”女孩問一聲。
方慶餘沒有回答,頹然地退下來,很失落,也很懊惱,邊穿衣服邊在心裡唸叨着:完了……完了,曰了個狗的,自己那活兒一定是出毛病了。
女孩爬起來,利索地穿好衣服下了牀,看都不看方慶餘一眼,淡淡地說了一句:“走吧,理髮去。”
方慶餘夾尾巴狗一般跟着女孩回到了理髮廳,坐到了椅子上,一句話不說,眼簾深垂着,不敢看女孩的臉,也不敢正視自己。
女孩拿起剪刀,在方慶餘頭頂上一陣嘁裡咔嚓的忙活,然後再洗頭、吹風,沒幾分鐘便結束了。
方慶餘站起來,擡手在自己的前襟撲打了幾下,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了錢夾,並不急着掏錢,問女孩:“多少錢?”
“不是說好了嗎?這個數。”女孩朝着他伸出了兩根手指。
方慶餘磨磨蹭蹭,很不情願地從錢夾裡往外掏錢,嘰咕着哀求道:“能不能便宜點,我又沒真做……”
“大哥,這個也帶講價的啊?又不是賣豬肉的。”
“也就是剛剛開始,還沒正經幹活呢,連個半數都不夠,這也收全費呀?一百行不?”方慶餘只拿出了一張百元鈔票,試探着問女孩。
女孩臉色難看起來,說:“講好二百就是二百,這事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還算個男人嗎?”
“可那樣我就虧了,虧大了。”
“你還說自己虧?我呢?反正我沒糊弄你,啥都給你了,是你自己的活絡不濟,這可怪不得我,你說是不是?一個大男人家,黏黏糊糊,小家子氣,真是的!拿來吧,二百!”女孩邊罵罵咧咧,邊朝着方慶餘直翻白眼。
“這錢我可花得有些冤枉了,幾乎都沒那個
啥。”
此時的女孩完全變了個人,冷了臉,兇巴巴地嚷道:“你這個臭流氓,想賴賬是不?那好,我這就打電話找警察過來,看他們怎麼收拾你!”
方慶餘果然就被嚇着了,只得又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兩張疊在一起,毫不情願地遞給了女孩,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女孩對着他的背影說:“大哥,你沒啥毛病,就是有點兒緊張了,以後常來,多加強鍛鍊,慢慢就好起來了。”
方慶餘懶得回話,氣沖沖出了門。
回到工棚後,不見劉老三回來,其他工友也都躺在牀上,呼聲大作了,方慶餘就輕手輕腳上了牀,和衣而臥,閉起了眼睛。
可他怎麼也睡不着,心裡越想越不是個味兒,覺得自己這次虧大了,上了劉老三跟那個“表子養”的當了。
這才短短几個小時,請劉老三吃飯,再加上還他上次的“嫖錢”,還有自己去“理髮”的開銷,加在一起足足有四百多元,這可是好幾天的工資啊!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血汗錢,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打了水漂,實在是太可惜了!特別是後來那二百塊錢,白白扔給了那個小騷狐狸精,纔剛剛接觸上去那麼一點點,根本就沒過足癮,麻痹滴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就軟了,鬧了個半途而廢,可奶奶個巴子的錢卻照收不誤,這也太不值了!
可再反過來一想,也不能怪人家啊,小姑娘服務還是挺到位的,該給的都給了,該做的都做了,收全費也是正當合理的呀,還有啥好抱怨的呢?怪也只能怪自己沒那個口福罷了。
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把手放到了鼻子下面,用勁往裡吸着,一股酷似玫瑰花味兒的香氣瞬間溢散開來,沁人肺腑,蕩氣迴腸,整個人都被迷醉了。
沉浸在那股奇異的香氣中,方慶餘慢慢進入了夢境,臉上掛着一絲陶然的微笑。
第二天醒來後,見劉老三早已起了牀,正在慢悠悠颳着鬍子,幾乎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像壓根兒就沒發生啥似的,這讓方慶餘心裡坦然了許多。
可沒過幾天,方慶餘就覺得下身癢了起來,先是下邊那處,後來整個腿間都奇癢難耐。沒人注意的時候,又是撓,又是抓的,可只是暫時緩解一下,用不了多大一會兒工夫就又開始癢了。
於是方慶餘找個沒人的地方,脫下褲子,把身子彎成一個對蝦模樣,腦袋直接伸進了兩腿間,細細瞅了瞅,只是稍稍有些發紅,並不見有啥異常,也就沒在意,只是用衛生紙蘸些白酒擦擦了事。
這時候,偏偏就接到了棗妮的電話,火急着要自己趕回家割麥子。
方慶餘以上是聽老婆話的,可以說是言聽計從,從不敢怠慢,放下電話後,他便在最短的時間內就趕了回去。
到家後,氣都沒喘幾口,又在老婆的暗示下,在最短的時間內跟老婆上牀“交公糧”了,更要命的時,他們在一個小時內就連着交了三次,拼着命地“往死裡整”,幾乎都要把皮肉給蹭爆了花。
不用說方慶餘本來就是攜着病菌回來的,單是這樣的折騰法,沒病也能搞出病來。
果然,兩天後就出狀況了,方慶餘的癢勁越發厲害,並且還有了肉芽狀的皰疹;而老婆棗妮也未能倖免,不但癢度不亞於方慶餘,照着鏡子一瞅,腿間還真就撒滿了細密的碎花瓣兒。
…
…
方慶餘在“坦白交代”的過程中只是輕描淡寫,避重就輕,支支吾吾、結結巴巴,根本就沒敢往細處,往深處說,只是粗枝大葉地坦白交代了一點點。
即便這樣,棗妮聽後還是火冒三丈,破口大罵起來:“x你娘那個臭逼的,還以爲你老實呢,原來都是裝的,仗着手裡有幾個臭錢,扎煞着一根熊雞八出去亂搞,都把……把病帶回家了,還傳染給了老孃,看我今天不把你那個髒玩意兒給割掉了試試……”
“棗妮你給我打住!”杏花大喝一聲。
棗妮果然就打住了,只是臉漲得紫紅,一雙血紅的牛眼直愣愣瞪着方慶餘,呼哧呼哧喘着粗氣。
“你罵下天來管啥用?能解決問題嗎?”
“他都那個熊樣子了,還解決個屁啊,讓他去死吧!”棗妮大瞪着的眼睛,殺氣騰騰地喊道。
“滾!不就那麼點毛病嘛,就死啊活的!”
“那點毛病還小嗎?活人都讓他給丟死了!”
杏花拉長臉責問道:“以你的意思是日子就不過了,就破罐子破摔了?”
“還能咋樣?還有法跟這個賴種過日子嗎?麻痹滴,髒死了,賴死了!”棗妮歇斯底里起來。
“棗妮,你聽我說。”杏花話音軟了下來,勸慰道:“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再就事論事,千萬別胡攪蠻纏,一塊商量商量,把事情解決了,好不好?”
“還咋解決?我對他一百個放心,沒想到他就背叛了我,做出了那麼噁心的事情來……嗚嗚嗚……”棗妮竟放聲哭了起來。
方慶餘一言不發,只管撅着屁股跪在那兒,深埋着臉,恨不得找條地縫鑽下去。
杏花任憑棗妮在那兒哭天搶地,也不再勸說,只是靜靜地望着她。
棗妮一定覺得自己一個人哭很無聊,寡淡得很,便慢慢停了下來。這時候才聽到杏花伏在她的耳根處,小聲嘰咕道:“死棗妮,咋逮理不饒人呢,你就沒有犯錯的時候呀?”
棗妮心裡一動,知道杏花指的是啥,沒吱聲。
杏花接着說:“也就依仗着你家男人老實,要是攤上不講理的茬,就是賴着是你傳染了他,看你八十張嘴也理論不清楚,你說是不是?”
“俺有沒胡來,咋能賴得上?”
杏花翻着白眼,暗暗朝她使着眼色,那意思再明確不過了——是不是要我把你的老底給多出來啊!
棗妮心虛地垂下頭,一把一把抹起眼淚來。
杏花轉向方慶餘,喊一聲:“方慶餘你擡起頭來!”
方慶餘乖乖擡起頭來,卻不敢正眼看杏花,目光躲躲閃閃着。
杏花問:“方慶餘,你說你是傻呢?還是笨呢?”
方慶餘望她一眼,旋即又把目光挪開了,嘴裡撒氣一般冒出兩個字來:“咋了?”
“你就不知道做那種事情擔風險嗎?”
“知道。”
“知道還做?”
“一時糊塗,就……就那樣了……”
“是啊,你們在外頭那麼長時間,是夠受的,可就算是你憋得受不了了,忍不住去做了,可也都有點防護措施呀。”
方慶餘低下頭,滿臉土灰,兩隻手不停地交叉搓動着。
“我問你,他劉老三得病了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