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飯前,二月聽見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梅花,立馬沒好氣:“你怎的又來了,還嫌沒挨夠打是不是?”梅花嚇得往後退了兩步才站定:“二月,你誤會了!我不是來找蘭子說替嫁的,我是來道歉的!”
二月笑了“呵呵!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是吧?你來道歉?我怎麼這麼不信呢!”說着就要關門。梅花趕忙伸手抵住門,”二月我真是來道歉的!我已經跟爹爹和娘說,我要嫁了!“二月愣住了,三月拉着石頭走了過來,:“梅花姐,進屋說吧!”“恩!”
蘭子顯然也聽到了梅花在門外說的話,梅花一進來蘭子就看着她:“你……你說真的嗎?”
梅花看着日漸消瘦的蘭子,有些內疚可是可是自己也很可憐啊,是吧!這樣勸慰自己後,果然心裡好多了。:“恩!我已經答應嫁了,奶和小叔他們,我和娘剛剛都已經通知到了,這些天讓你跟着我……受委屈了,對不起是我想叉了,不該提那個無理的要求的。”
蘭子聽完後,眼淚就這麼下來了,這麼些天她受了怎樣的煎熬啊!不敢讓孃親和弟妹擔心,可是她好怕,如果奶奶和叔叔他們都逼自己嫁,自己要怎麼辦啊!終於結束了麼!
三月看着梅花誠懇的樣子問道:“你不是一直都鬧着不嫁的麼!今怎麼就想通了?”梅花有些緊張,她不擔心蘭子和二月,因爲她倆一個溫婉一個好騙,可就這最小的三月讓她很是緊張。
“我……今天爹爹和二叔去齊家退親,想必你們都知道的,親沒有退成,可我知道爹爹和二柱盡力了,嗚嗚!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雖然捨不得爹孃可是……也不想讓家裡在爲我吵了,這些天哥哥從鎮子上回來後,對爹孃很是孝順懂事,我也該懂事了。”梅花輕聲唾泣,雙手捂住臉,從指縫偷偷看着三月的表情:應該能騙過去了吧!
三月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想着梅花也就是個十四歲的姑娘,怕了也是有的。既然事情解決了,自己也沒必要緊拽着梅花不放。
說了沒兩句話,******在外頭喊:“梅花,蘭子都出來吃飯了!”“誒!來了!”
飯桌上,錢氏和梅花把事情跟周氏說了,周氏以爲自己這些天的反抗起了作用。看看蘭子有了笑磨樣的臉,周氏也就沒再生氣了。
這頓飯是這多半月以來,最平和安靜的一次。
誰和誰說話都有些小心翼翼,仿似害怕會觸碰到什麼東西似得。
楊二柱不停地給周氏和孩子們夾菜,說着調節氣氛的話,好在,雖然周氏還是不跟自己說話,但也把自己夾得菜吃了,吃了就好吃了就好。
最高興的莫過於孟氏和楊三柱了,其實不管誰嫁過去,對他們都是隻有好處沒壞處,可論誰嫁也還是有個親疏遠近的,大兒媳婦今個偷偷跟自己說了計劃,自己想着梅花畢竟比蘭子親近,點頭同意了。
楊三柱想着還有個十天自己花銀子就不用這麼畏畏縮縮了,那個傻子知道啥,到時候讓侄女把銀子都弄到孃家來,那都不是事。
想着以後在同窗面前的得臉,想着聚福樓的美味佳餚,想着雅士館的添墨公子,到時候應該能把他買下來,在鎮上置個宅子,也來個‘金屋藏嬌’。
三月若是知道自己的小叔有這個想法,一定會歡呼的吹個口哨:男男啊!啊啊啊啊!原來古代也很豪放啊!。
楊三柱喝了幾杯酒,早早地回房想他的添墨去了。客廳裡只有周氏和孩子們收拾着碗筷。
“香……香芝我來收拾,你先回房歇着去吧!”楊二柱搶着收拾着盤子。
周氏把東西一撂,也不等孩子們,轉身回房了,楊二柱有些尷尬,三月和蘭子二月看看自己爹爹,誰也沒說話,也出去了。
三月邁過門檻後,回身看看獨自收拾着飯桌的爹爹,到底是沒有扔下他。
“姐你們先回房,陪着孃親吧!我有話跟爹爹說!”
蘭子二月帶着石頭走了。
“爹我來吧!”
楊二柱沒想到三月會回來,可他很高興閨女搭理自己了呢!
“不用不用,你歇着!我就能幹了。”
三月搭手和楊二柱一起收拾着,“爹!孃的心裡很苦,我想你比我更明白!”
楊二柱手裡的動作停頓了,再無力拿起碗:“是,我知道,我從一開始就明白!你娘也好,你也好蘭子二月和石頭也好,都是苦着過來的。爹知道,一直都……知道。”
三月看着這個老實的男人,爹爹是個老實人,可不是一個好丈夫,好父親。
“孃親當初爲了給外祖母治病才嫁了咱家,就爲了三兩銀子的彩禮。跟了爹爹你,爹!你對的起奶奶,對的起小叔,對得起每一個人,可你對不起我們,對不起我娘,你可曾知道娘還一直穿着嫁過來時的衣裳,你可曾知道大姐二姐沒有一個花戴,你又可曾記得我爲了一個雞蛋,差點把命交代了,你又可曾記得弟弟沒有肉吃沒有書讀?”
“別說了別說了,三月爹求你別說了,嗚嗚……。”楊二柱心裡崩潰了,他知道他一直知道,可還是選擇性的忽視掉了,彷彿這樣才能繼續騙自己,自己做的很好。
“我要說爲什麼不說!你做的我說不得麼?是不是若果最後梅花不嫁,你就真的捨得,讓你的閨女嫁給傻子去?我娘算什麼?我們又算是你的什麼?妻子和兒女是你用來盡孝報恩的工具麼?就連現在我們吃的肉,花的錢都是我賺得,爹爹,你可想過我的年紀,我七歲!你又是否曾爲我擔心過,我進了山是不是就再也回不來?”
三月本來想着平靜的跟爹爹談談的,可是說着說着自己怎麼就哭了呢?是爲了孃親和姐姐們委屈吧,又或者是爲了冤死的原身。
三月抹了把臉,“爹!如果你依然想要這樣過下去,對不起,我想我不能奉陪了,如果你還有對自己妻子兒女的歉疚,你就和娘……合離吧!我會養着娘和姐姐弟弟們的,你還做你楊家的好兒子,好哥哥。……就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