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谷口激戰
賀吉和衛鶴率一百五十餘人衝出了袁紹箭陣的包圍，被王彥章、史萬歲擋往去路，兩人雙雙被王史二將一招斬殺，餘下的山賊立即亂成了一團。
“殺……一個不留……”王彥章抓住時機，指揮大軍圍殺逃出來的山賊。上千人咆哮着殺向那可憐的一百五十餘人。
“看爺爺的厲害！”黑蠻龍兩柄大錘飛舞，只見一個個山賊隨着他的錘起錘落，不是倒地，就是離地而起，砸到腦袋者，立時碎裂。眨眼的工夫，便有十數人死於錘下。
“官爺饒命……”很多山賊在黑蠻龍面前跪地投降。
“段公有令，不要俘虜！”黑蠻龍邊說邊將山賊砸成肉泥。
王彥章兄弟長槍過處，無人生還，史萬歲大刀之下，皆已橫屍當場。猛將在前，將士在後，毫無生存希望又無人指揮的一百五十餘人根本不夠他們塞牙縫。
一百五十餘山賊前隊人馬，無一得生。
“殺得好……叫山賊猖狂……”袁紹見部下一會兒工夫便將第一批衝出來的山賊全數斬殺，心情大好，不住喝叫。
“黑蠻龍真乃吾之猛將也！”袁術見黑蠻龍殺敵如砍瓜切菜一般勇猛，高興得手舞足蹈地大聲叫喚。
“唉……”看着一地死屍，曾國潘長長地嘆了一口氣，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都是一國之人，竟在相互殘殺，不知道這種仇者快，親者痛的事情還要延續多久？
知道前面的隊伍已全部戰死，李助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說：“這種情況下，我竟然還要分兵突圍，真是愚蠢致極。”他意識到自己被一系列的變故弄得亂了方寸。
“還有多少兄弟？”他問副將劉敏。
“啓稟軍師，尚有兄弟二千零四十三人。”劉敏低着頭報告，他到現在都還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報……官軍主力已從後面壓來，距此只有一里……”斥候的話讓他知道不能再在這裡耽擱一分一秒。
“軍師，這該如何是好？”劉敏有些慌亂地問。
“劉兄莫慌，軍師自有辦法。”黃仲實有些心虛地說，他又何嘗不着急。
“集中力量向前衝，黃仲實率弓箭手在中，射殺兩側敵之弓箭手，某與劉敏率其餘將士尋找物體防護，分行兩側，某在工，劉敏隊在右，保護弓箭手，殺出去……”李助下達了總突擊令，他不會再犯分散兵力突圍的錯誤。
被圍殺得七零八落的山賊，爲了活命，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氣和膽氣準備隨主帥去衝擊官軍嚴陣以待的雙一個伏擊圈。他們是否能絕地反擊，逃出生天呢？
圓圓的明月已經高掛，明亮的月光照耀大地，它儘自己最大可能，去照亮大地的每一個角落。若是擡頭仰望，皓月正穿行在幾縷淡淡的彩雲間，將它皎潔的清輝灑向人間，它知道人間有如此多的悲哀與痛苦麼？
被層層包圍的山賊們心中很痛苦，但卻沒有選擇。他們早已從官軍的喊聲中知道官軍不要俘虜，也就是說，戰是死，降也是死。沒有選擇的餘地，你只能去走一條死路，也許，這是一個人最大的悲哀。
但是，當人們已經無從選擇，他們就會爲了活命激發出人體最大的潛能，做到正常時無法做到的事情，辦成平時想都不敢想的事。
段熲深知窮寇拼死一搏的能量，他沒有派兵支援袁紹，而是派出一千人馬越過袁紹軍，在其身後一里的地方再設一重包圍。
他不是一個純粹的軍人，純粹的統帥，而是一個身置政治泥潭的當朝三公之一。袁家的勢力對他是一個威脅，能削弱袁紹的力量的事，他很樂意去幹。
袁紹的軍隊充滿着復仇的慾火，如同一個個吃飽了等着角鬥的公牛，幾個猛將更是如同一隻只等等捕食的餓虎。
“報……將軍，王彥章將軍和史萬歲將軍請求將弓箭手全數收縮到谷口，馬步軍向前移圍堵……”傳令兵飛馬前來傳報前線指揮官的請求。
袁紹猶豫起來，一時間不知道這樣做好不好，他覺得需要想一想。
袁術看見袁紹的樣子，知道他好謀無斷的性子又在作怪，連忙上前勸道：“兄長，山賊欲大肆反撲，將弓箭集於谷口，有利於有效射殺敵軍，還請兄長同意王史二將之請。”
袁紹看了一眼袁述，又轉頭去看了一眼曾國潘，見曾國潘不住地點頭，於是咬牙對傳令兵下令：“準……你告訴王史二將，務要全殲山賊。”
曾國潘一直跟袁紹說段熲前番的所作所爲定有深謀，可他不相信這種說法，和袁術一樣，認爲段熲已老，變成了貪生怕死、不敢再戰的老人。今日的伏擊戰，讓他對曾國潘另眼相看。
“是……”傳令兵飛馬而去。
王彥章、史萬歲調整好作戰部署，兩人當先排在陣前，等候着山賊的到來。黑蠻龍、王彥龍等人分別其後，同樣等待着將山賊一網打盡。
短暫的排兵佈陣之後，李助手持金劍，向灰頭土臉的將士們下令：“弟兄們，我等前有袁紹軍阻擋，後有官軍大隊追來，唯有向前一戰，方有活命之機。”他掃視了一眼將士，接着喊道：“奮勇向前，有死無生，殺……”
“奮勇向前，有死無生，殺……”
“奮勇向前，有死無生，殺……”
二千餘山賊喊着悲壯的口號，以從來沒有過的秩序殺了出去……
“準備……放箭……”安祿山和石敬塘密切關注着敵人的動向，見敵軍全體衝鋒而來，立即下令放箭。
箭兵所處的位置非常有利，敵軍衝不上來，從下面射上來的箭也沒有多少殺傷力，沒有多少安全隱患，他們只管放心地向下射箭。
箭雨頃刻落下，籠罩住山賊軍前隊，山賊們早已忘記了怕的感受，不管不顧地向前衝鋒。他們身邊不斷有人倒下，但卻沒有了在山谷中哭爹叫孃的那一幕。他們已被先前的圍殺洗禮，心底間已默然生出一股精神來，那就是勇往向前的精神。
“將軍，這些山賊不怕死……”士兵們見山賊向前衝鋒的勁頭，一邊射箭，一邊向將領報告。
“不管他，放箭！都把身上的箭射出去……”安石二將見了山賊軍的轉變，暗道不妙，拼命催促着部下放箭，兩人也彎弓搭箭，迅速向下射擊。
雖然官軍弓箭兵只封鎖着幾百米的路段，但要想衝過這短短的距離，並非易事。山賊倒下了一大片，衝在前面的幾乎已沒有站立的了。
“軍師，官軍弓箭手佔據有利地勢，我弓箭手還擊不力，如何是好？”黃仲實見前面的傷亡太大，回馬來向軍師討要辦法。
“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能有何辦法，唯有拼死向前衝殺而已……”若是李助手中有幾員絕世猛將，情況可能不會如此糟糕。他自己倒是武藝高強，可惜只他一人，沒有辦法將對方弓箭手解決。
爲了進一步激發士氣，李助撥出金劍，將劍舞圓，當先衝了出去，他周圍箭雨紛紛落地。將士們紛紛跟隨，隊伍一下子衝了出去。
火把已將雙方陣地照得如同白晝，王彥章等人將前面的戰場看得一清二楚，見李助武藝高強，兩個主將都起了同此人一較高下的願望。
“沒想到山賊中竟有如此武藝高強之輩。”王彥章感慨地說。
“逢此世道，不知有多少有能者落草爲寇，百姓想要爲官爲將，無從談起。可惜……可惜……”史萬歲手握大刀，無奈地說。
“嗯……史將軍，吾觀這些山賊皆勇敢無比，若是能將其收爲已用，定能練出一支強悍之精兵。”王彥章感慨完敵將，接着感慨起敵卒來。
“王將軍所言極是，只可惜段公有令，一個不留！”史萬歲亦被這些勇士所感染。
“弟兄們，有死無生，殺……”
當有五百餘人倒下時，李助已率前隊殺出弓箭手的射擊範圍，他率領跟上來的百餘名將士想衝上山坡將官軍弓箭手鏟除。
“想要破我箭陣，先問問我手中長槍答不答應！”王彥章早率一隊人馬殺了上來。
“殺……”李助沒有廢話，揮劍直取王彥章，他使出殺招，想要一擊將敵將斬殺馬下。
王彥章見李助劍法不俗，劍招快而有力，當即將大槍舞起，一招“蒼龍出海”，直逼李助。
對方用的是長武器，李助不得不改變招式，閃過長槍，斜下里攻向王彥章。王彥章打馬閃過，長槍快回，刺向李助……
一時間，兩人誰也贏不了誰，就在他們過招的工夫，史萬歲已率人將衝出來的山賊擊殺大半。
交手二十餘合，王彥章被李助精妙的劍法殺得連連防守，這時，黑蠻龍殺了上來，大叫一聲，照着李助一錘擊出。
“軍師小心……”黃仲實位於李助不遠處，見李助危險，拼命打馬衝了過來，硬生生爲李助擋了下致命一擊。而他自己被這錘砸得腦漿迸裂，一命嗚呼。
黑蠻龍出世的消息讓三個系統持有者皆大吃一驚……
童飛不知道黃仲實爲何人，倒也沒有去想太多，他還以爲是黑蠻龍在打架鬥毆，失手殺了一個出世人物。
李助被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分了神，王彥章一槍刺來，他躲閃不過，被刺中大腿。
“保護軍師……”正當王彥章想再出一槍將李助結果之時，黃仲實已率一百餘人衝殺出來，將李助團團護住。
“汝一身武藝在手，爲何從賊？”不打不相識，交手之後，王彥章對李助的武藝大爲讚賞，沉聲喝問道。
“哈哈哈……劉姓天下，我輩白身，不從賊又能何爲？整日面朝黃土背朝天辛勞耕作，尚不能食，焉能不從賊呼？”李助也十分敬佩對方的武藝，一邊衝殺，一邊大叫道。
“汝可從軍，爲國殺敵立功。”王彥章找不出更多的話來說。
“從軍？段公有令，殺無赦！我如何從軍？難道將軍可以不聽段公之令？若真如此，爲帳下兄弟性命，我李助願率人馬歸降。”見王彥章欲言又止，李助狂笑道：“哈哈哈……既如此，多說又有何益，手底見真章吧！殺……”
又有三百餘人衝了出來，李助指揮着四百餘人向官軍陣地猛攻。兩隻戰意高昂的猛虎撞在了一起，其搏殺之慘烈，世間罕見。
“手下敗兵，去死罷！”一個山賊被官軍削去了一隻耳朵，他不顧疼痛，揮刀砍向那名官軍，官軍躲閃不及，一隻胳膊被斬了下來。
“啊……死山賊，納命來！”斷了胳膊的官軍一聲大叫，挺刀直捅山賊，就在這時，山賊亦將刀捅向那名官軍，兩人的刀雙雙沒入對方的腹部，一起倒了下去。
“死山賊，你敢咬我耳朵，我殺了你……”一名官兵和山賊抱成一團，官兵死死地卡着山賊的脖子，而山賊尋找機會，一口咬下了官軍的半隻耳朵。官軍大叫一聲，閉起眼睛，使起吃奶的勁將山賊掐死。
黑蠻龍擊殺李助不得，哇哇大叫着，舞動雙錘砸向敵軍，他力大無比，這羣山賊將士，除了李助，又有誰能是其一合之敵，他大錘過處，血肉橫飛，被錘殺的山賊，簡直慘不忍睹。
他殺了一陣，見一時殺不到敵軍主將身邊，轉身率一隊人馬衝向不斷有敵人從箭陣衝出來的地方，這下，山賊們慘了，他的一雙大錘將一個個從箭雨中冒死而來的人送上了西天。
“哈哈哈……弟中們，殺敵立功便在此時，殺……”黑蠻龍殺得混身是血，不知有多少人喪生在這對大錘之下。
“圍住那使錘之將，讓後面的弟兄衝出來！”李助見勇猛無敵的黑蠻龍封往了道路，立即指揮幾十人將他圍了起來，後面的人馬才能繼續出來。
“隨我來……”史萬歲率一隊人馬鑿開山賊隊伍，飛馬向劉敏的位置殺去。原來，他見李助已被山賊團團圍住，想要取其性命，一時半會辦不了，而另一名敵將身邊卻沒有太多山賊相護，是斬將的好機會，便率人直奔此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