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之點頭,就因爲這裡人口情況複雜所以假的何家銘才選擇藏在這裡吧。
戚凱問沈澤之:“組長,咱們怎麼辦?”
沈澤之考慮了一下道:“我們先要確定何家銘在不在這裡。但是我們不能出面,何家銘應該認識特案組的人。”
站在一邊的小民警出聲道:“我去吧。”
沈澤之還戚凱一起轉頭看他,其實沈澤之也是想讓他去,但是考慮到假何家銘那個心狠手辣的個性,怕一旦被他看出點什麼來這小民警有危險。
戚凱轉頭看沈澤之,意思是讓他決定。沈澤之想了想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小民警道:“我可以用調查這一片的人口情況做藉口,這樣的話他應該不用察覺吧。”
沈澤之道:“小範圍的住戶調查是可以,但是假何家銘的警惕性肯定不是一般的高。”
戚凱道:“而且我們也不知道他具體在哪一棟房子裡面。”
小民警道:“那就從第一排開始往裡查唄,只要他住在這裡總是能發現的。”
沈澤之想了一下道:“可以,但是你不能一個人去。特案組的人也不能去,我給你從別的地方調一個人過來,萬一發生什麼意外狀況,最起碼能保護你的安全。”
何家銘從院子裡的廚房裡出來,手裡端着兩個飯盒。他推開主屋的門走進去,把飯放在桌子上。桌子正對着的後牆邊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捆着個人,看起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吃飯吧。”何家銘走過去,他從旁邊的桌子上拿起注射器給老人注射了一針,然後鬆開了幫着老人雙手的繩子。
“我兒子呢?”老人虛弱的開口。
何家銘,不,應該說假的何家銘此刻已經脫去了僞裝,他看起來也就四十歲左右,臉上的皮膚因爲常年僞裝成別人的樣子白的有些不正常。
“你乖乖聽話,我自然會讓你見你兒子。”假何家銘把快餐盒遞給他。
老人,也就是真的何家銘,他並沒有伸手接餐盒而是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何鈞死了,你把他殺了。你把他殺了。”
假何家銘皺眉:“你吃不吃?”
何家銘看着他冷笑:“不吃,反正你也要殺了我,何必假惺惺的給我飯吃。”
假何家銘看着他,表情很平靜。但是何家銘知道他就是個變態,越是平靜越說明他在忍耐。一旦爆發,就要發瘋殺人了。但是何家銘已經不怕死了,兒子都死了,他活着也沒什麼意思。
就在何家銘認爲他要發火的時候,假何家銘忽然輕笑一聲把餐盒扔到桌子上,拿起另一份餐盒坐在桌邊吃起來。
何家銘驚疑不定的看着他,不知道這個神經病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正在這時,外面院子裡忽然傳來敲門聲。假何家銘吃飯的動作一頓。他迅速起身把何家銘從椅子上放下來用繩子綁好拖到旁邊臥室裡,塞到牀底下去。
“如果不想外面的人給你陪葬的話,就不要弄出動靜來。”假何家銘把他嘴裡塞上東西。
敲門聲越來越響,假何家銘把臥室的門關好立刻過去開門。一打開門他的感覺瞬間變了,他的身體佝僂下來,頭髮亂糟糟的,身上穿着衣服本來就皺巴巴的,現在看起來更是像抹布。
門外站着兩個人,都是穿着警|服的警察。大概是這一片區派出所的民警,其中一個小民警手裡拿着本子,一手裡還拿着筆正在抄他家的門牌號。假何家銘藏在門後的手瞬間握緊,但是他的臉上卻是一個誠惶誠恐的表情:“警察同志,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你在家啊,敲了半天門怎麼不開啊,躲在屋裡幹什麼呢?”站在小民警身邊個子比較高的那個語氣不善的問道。
假何家銘連連道歉:“對不住啊警察同志,這不是吃飯呢麼,沒有聽見。”
“吃飯?你不是在房子裡幹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吧。”那警察雙手抱在胸前不客氣的問。
假何家民連忙低頭喏喏的說這對不起,他頭上稍長的頭髮垂下來遮住了他眼裡閃過的兇光。
“行了行了,趕緊讓開,這大太陽天的,讓我站在門外頭啊。沒個眼力見兒的。”還是高個子的民警,他一把推開門走了進來。拿着冊子小民警笑道:“別抱怨了,這一片查完了就結束了,下班我們喝酒去,就派出所外面老王燒烤。”
高個子民警的表情這纔好一點,兩個人也沒進屋就站在主屋前的陰涼裡。跟在他們身後的老實巴交的男人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
拿着冊子的民警問:“叫什麼名字?哪裡人?多大年紀。”
男人道:“王大山,晉城人,48歲。警察同志你們這是查什麼嗎?我可真的沒幹過違法亂紀的事情啊。”
拿着冊子的民警記着他的信息,擡頭看了一眼他快哭了的表情才道:“不是什麼大事,就是給我們片區的流動人口做個登記。”
男人像是放下心來點點頭:“應該的,應該的。”
高個子的男人好像對大熱天的出來幹這件事很不滿,他冷哼一聲道:“把身份證拿出來。”
男人立刻轉身回去拿身份證,他身後兩個民警正在討論派出所對面老王燒烤家的燒烤好吃。那家燒烤店他也知道,因爲要藏在這裡,所以專門看了一下週圍的環境,看來他們的確是片區派出所的民警。
幾分鐘後,男人拿着一張身份證出來交給拿着冊子的民警,小民警翻着看了看他的身份證又往冊子裡寫着什麼。
“這屋子是你租的吧。”小民警問。
男人立刻點頭:“是。”
小民警笑道:“來這裡打工的?什麼工作?”
男人道:“是啊,家裡沒活幹,只能出來掙錢啦。建築工地小工,哦,就是推泥灰搬磚的。”
小民警擡頭看了他一眼道:“你年紀不小了吧,乾的動嗎?”
男人笑着點頭:“還行,只要有人要就乾的動。”
高個子民警忽然出身:“這房子不是你一個人租的吧。”
“啊。”男人愣了愣順着高個子民警的視線看過去,他們正好站在主屋的窗戶前,窗戶裡面就是剛纔吃飯的桌子,上面還放着兩個快餐盒和兩雙筷子。
男人暗道糟糕,但是臉上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少變化:“是啊,一個人租不起啊,平京房子的租金也太貴了。”
高個子民警不耐煩的問:“和你合租的室友呢?他們是什麼人?”
男人道:“啊,他們是我老鄉,中午我們一起吃飯的時候老闆打電話要他去幫忙去了。警察同志是不是要登記他的信息啊。要不我讓他回來去派出所一趟?”
拿着冊子的民警考慮了一會兒道:“也行,不過得在我們上班的時間啊,下班我們都走了。來派出所找我就行。”
“是,是。麻煩您了,警察同志。”
拿着冊子的小民警把身份證還給他道:“好了,記得讓他回來的時候去一趟啊。”
“一定,一定,他一回來我就告訴他。”
高個子民警的忍耐告罄轉身往外走:“行了行了,走吧。”
拿着冊子的小民警衝着男人抱歉的一笑:“我們走了,你吃飯吧。”
男人跟在兩個人後面往外走,忽然房間內傳來一陣聲音,就像是椅子倒在地上的聲音。
兩個警察立刻停住腳步,高個子民警轉身:“你屋裡還有人?”
這一瞬間男人全身繃緊,他擠出一個笑容來:“沒有,是我室友養的狗,大狗。中午熱就拉倒屋裡去了。”
高個子民警似乎還是有些懷疑,他皺着眉頭問:“狗?家裡來了生人也不叫?”
男人道:“我們這狗可靈了,聽見我和室友的聲音就不出聲。要不然它身上起了狗癬也被我室友撿回來了。”
兩個警察瞬間後退一步,狗癬是會傳染給人的。高個子警察臉上出現不耐煩的表情,語氣不佳的說道:“養了就看好啊,要是咬到別人被動物管理中心拖走還要賠錢。”
“是,是,警察同志我們一定看好它。”
兩個民警似乎一分鐘也不想在院子裡待着了,立刻出門走了。男人站在門邊看着他們敲響了鄰居家的門才關上門回到院子裡。
男人回到房間裡慢慢吃那份已經冷掉的午餐,而另一件房間裡躺在地上的何家銘的心掉到了谷底。他剛纔聽到外面進來的人是警察,所以他才拼命踢倒了牀旁邊的椅子,但是外面的警察並沒有進來。他已經可以料到外面的那個變態會怎麼對付他了。何家銘絕望的閉上眼睛,那個人一定會殺了他的,一定會。到時候誰也不知道他和兒子何鈞已經被殺了。甚至連他們的屍體都可能無法被家人找到。
男人終於吃完了飯,他把手裡的筷子扔掉拿起一張紙巾隨意的擦擦嘴。然後轉身進了旁邊的屋子裡,抓住被捆得動彈不得的何家銘像拖死狗一樣的拖出來。到這間房間裡後。他鬆開手然後對着他的腹部狠狠地踢上去。
嘭!嘭!嘭!被擊打發出的悶響一聲聲的穿出來。何家銘身體頓時躬成一隻蝦子。
男人踢了七八腳才停下來,他扯掉何家銘嘴裡的破布,瞬間他嘴裡一口血噴出來。
男人單腿跪在地上手裡抓住何家銘的頭髮把他上半身提起來:“想把警察引進來,嗯?就算他們進來看見你又能怎麼樣。看來你也不是什麼好人,想讓那兩個小民警給你陪葬嗎?你們爺倆死的時候還要拉着兩個警察陪葬啊,那樣你們也算死的值了。”他俯下身對着何家銘的耳朵說:“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