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色的華貴馬車在出了野郡之後,八匹飛快前進的獨角獸就放慢了速度,從高空落下,緩緩行駛在曠野上。愛叀頙殩
獨角獸如今是聖國最高貴的神獸,它們生來就氣質優雅,哪怕此時不是展翅飛翔,踏蹄走在草地上,依然安靜,不發出一點聲音。
它們閒散的姿態在夜色下,看起來更像是散步,好似,早明白了主人的心裡,不想回到那帝都,到最後,它們乾脆靜靜的立在一條小溪邊。
眼看天明,若還不回皇宮,角麗姬必然詢問,旁邊的侍女終於忍不住輕聲提醒,“親王,快天明瞭。”
馬車裡沒有任何聲音,侍女放心不下,掀開簾子,看着疲憊車裡斜靠着的人,心微微一緊軺。
車裡的琉璃燈下,此時靠着的紫衣美人兒不復方纔在野郡裡那種光彩照人,而是一種焚盡的頹敗,猶如一張燃燒過的紙,只要風一吹,便會煙消雲散。
細長的睫毛落在灰白的臉上,柳眉輕蹙,他似陷入了一場醒不來的噩夢。
“親王……昂”
侍女輕聲喚道。
紫瞳悠的睜開,裡面卻折射出冷冽的光,侍女嚇得忙放下簾子,不敢擡頭。
親王懶懶收回目光,擡手捂住胸口,艱難的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閉上眼睛,“走吧。”
一陣風從河邊吹來,掛在馬車裡最裡面的一串鈴鐺發出一陣微響。
這聲音很輕,可聞聲的親王猛的坐起來,擡頭緊緊盯着那鈴鐺。
片刻之後,那鈴鐺又傳來方纔那聲響。
親王本就雪白的臉更加慘白,他慌忙撲到馬車最裡面的角落,掀開一張繡着獨角獸的絲絹,露出一個古怪的盒子。
這是三年來,他隨身攜帶的三件物品之一。
一是手裡的摺扇,而是方纔那鈴鐺,三便是這盒子。
顫抖着手將盒子蓋子掀開,親王紫瞳閃起明亮的光。
盒子裡,放着一盞魂燈,而這魂燈,竟不知何時已點燃,雖然火苗虛弱,但是,它的確是燃着。
“呵呵……”他跪在馬車裡,將盒子緊緊的抱在盒子裡,渾身因爲情緒涌動而在顫抖,“原來,真的回來了。”
外面的侍女全身緊繃坐着,突聽得親王聲音傳來,“回野郡!”
經方纔那麼一嚇,侍女不敢多問,趕緊駕駛着馬車朝野郡趕。
懷裡的女子渾身滾燙,原本青澀清秀的面容如今染上了酡紅,多了一份美豔。
“混蛋!”
這是她昏迷前說出的最後一句話,這話裡滿是委屈和怨恨。
長髮交結,哪怕是昏迷後,她手指依然緊緊抓着他的長髮,不曾鬆開片刻。
柔軟的身體,讓駐守在忘川河邊,忍受寒冷千載的他,突然捨不得鬆開。
手指勾勒着女子殷紅的脣,他碧眸中已多出一份貪戀,許久,目光落在她皮膚下藍色的血脈,他抿脣,抱着她起身,走出了浴桶。
屏風上的衣衫飄飛過來裹住十五週身,蓮絳步履未停,轉身朝外面走去。
夜色深沉,濃霧陣陣,懷裡的女子似感受到一絲寒冷,下意識的往他懷裡一縮。
這姿勢,讓他想起千年前,曾也有人這般靠在懷裡。
“你這是又要帶她去哪裡?”
一個身影立在了濃霧中。
蓮絳站定,目光落在了那人手裡的龍骨柺杖,懶聲,“月夕。”
聽到喊自己的名字,月夕倒是怔了怔,不過很快,從蓮絳疏離的語氣裡,他已斷定,成魔的蓮絳,果然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的,什麼都不記得了,不記得了月夕,不記得他自己懷裡抱着的女子,有着當年他們初見時的面孔。
“魔尊大人!”
月夕深吸一口氣,輕聲喚道。
蓮絳沒有迴應,抱着十五繼續往前走。
月夕杵着龍骨柺杖緊緊的盯着蓮絳離開的背影,高聲詢問,“魔尊大人是要帶她哪裡?那死人才能去的忘川之地?”
蓮絳步子一頓,低頭看着懷中面額依然留着殘紅的女子。
正如月夕猜猜那般,蓮絳的魔力已恢復得足以打開忘川之地。
他急着回到虛空,急着在改變時空,輪迴到三年前。
至於爲何會帶着懷裡的女子……其實,他也不清楚。
“你要阻止本宮帶走她?”
他目光警告的落在月夕臉上,紅脣揚起一絲不屑的冷笑,在夜色中下,顯得格外肆意。
“在這裡,月夕未必有能力攔得住魔尊。”蓮絳帶着十五出了城,遠離了北冥結界,沒有了靈源的遏制,月夕的確不是蓮絳的對手,但是,他必須攔住十五。
忘川,那是死人才能到達的地方。
“只是,月夕好奇,此女子到底做了什麼,惹怒了魔尊?”
蓮絳眼眸微眯,不夠很快明白了月夕話中之意,“本尊覓食,看中她而已。”
“魔尊覓食,都需要活物。你若帶她去忘川,怕是還沒有到,她就已經死了……”月夕微微一笑,“不如月夕在此向魔尊求情放過她,野郡百姓受瘟疫之苦,她卻是唯一能救治之人,魔尊若放了她,就是救了整個野郡百姓。";
“呵呵……”蓮絳捲起的睫毛閃過一抹冷意,“月夕祭司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你讓一個魔,擁有慈悲之心?都說人類心思難猜,還果然如此。”
“月夕不過是想救她一命。”
此言,不過是再次告訴警醒蓮絳,十五進入忘川,必死無疑。
月夕的意思蓮絳哪裡不懂!
只是,屋子方纔身體絞-纏,他才動了要帶走她的念頭,其中有帶着一絲僥倖,或許,她不會像那個女子一樣,進入忘川就死。
若死了,她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去一路都跟着他。
不會像之前那樣,傻兮兮的望着他癡笑。
若死了,人的身體就會冰涼,沒有了那暖他身體的溫度。
也沒有了那鮮美的血液。
她也會同那個女子一樣,煙消雲散?
想到這裡,蓮絳胸口似壓了一塊石頭。
注意到蓮絳有些動搖,月夕又道,“若魔尊大人能繞她一命,月夕可答應魔尊任意一個條件。”
“用你的命來交換?”
蓮絳抱緊十五,心情頗爲不好的冷睨了一眼月夕。
“如果魔尊大人需要,月夕甘願。”
“月夕祭司是在向本尊解釋虛僞兩個字怎麼寫的嗎?這世界,最自私不過人類,你說着這話,可真好笑。”
月夕含笑,並沒有反駁,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染了一絲白暈的東邊。
魔鬼獲得永生就被懲戒用不見光。
蓮絳也感覺到了太陽即將升起,低頭凝了懷中女子許久,最終還是俯身,將她輕輕的放在地上。
他怎麼能因爲一個陌生的女子,而耽誤了回到忘川的行程!
“記得月夕你,答應過的條件。”
並沒有再看月夕,蓮絳跨步往西面走去。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月夕嘆了一口氣,“月夕謹記。”
話音剛落,蓮絳飄渺的身影融入濃霧中,消失不見。
紗幔帶着晨風獨有的氣息在擺動,十五睜開眼,雙手一下捂住胸前,卻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乾淨的衣衫。
再看自己安然無恙的躺在牀上,她愣了愣,“難道自己是在做夢?”
可昨晚情景歷歷在目,他情-欲冉冉的雙眸,用力扣住她腰肢不讓她躲避的雙手,那糾纏在一起的長髮……都那樣清晰,根本不像是做夢。
十五臉色緋紅,試着坐起來,卻發現周身疼的厲害,特別是雙腿。
解開自己的衣衫,看着那***之後的痕跡,十五腦袋轟然一片空白。
不是做夢!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抓起旁邊的衣服套在身上,也顧不得疼痛,光着腳就衝了出去。
到了門口,險些裝在小童子身上。
“你……你有沒有看到一個……長得很美的人?”
“你是說那個長了一雙碧眼的人?”
走廊的盡頭,一個聲音輕輕傳來。
----------女巫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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