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漫不信路與濃態度會這麼大方,她一臉懷疑地問道:“你說真的?”
路與濃扯出個淺淡的微笑,“這本來也不關我什麼事,兩位隨意就好。”
齊靖州緊抿着脣,目光沉沉地盯着她。
路與濃視而不見,扶着肚子自己上樓去了。
林阿漫就這樣住了進來。
和路與濃的冷淡不同,她是真將自己當成了這地方的女主人,十分心安理得地指揮着一衆傭人做這做那。一會兒覺得廚房格局不喜歡,要改一改,一會兒又說樓上小客廳很多餘,要佈置成小書房。
最後她問:“路小姐是睡哪間房呢?”
劉非非幾人面面相覷,完全搞不懂這是什麼情況。
路與濃自然是和齊靖州睡在一起的啊!可是現在要怎麼回答?這位真的是女主人?那路與濃算什麼?
幾人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林阿漫眉頭微蹙,忽然冷了聲音,“我的行李你們都放到主臥去了吧?帶我過去看看。”
劉非非有些爲難地道:“抱歉,林小姐,您的行李……我放到了主臥左邊的次臥。”次臥一共兩間,一間放了路與濃的,劉非非當時想了又想,見齊靖州臉色不好,不敢去問,就讓人將東西都放到了空着的另一間次臥。
“你說什麼?!”林阿漫當即就炸了,“你竟然把我的東西放到了次臥?!你不知道我和靖州的關係嗎?”這裡她以前來過,劉非非可是見過她的!竟然沒將她的行李放主臥!這是什麼意思?
“抱歉,林小姐。”劉非非低着頭,額角冒出了冷汗,“三少他注重隱私,主臥門鎖着,我們沒有鑰匙。”
林阿漫將信將疑,直接衝到了主臥門口,試了試,果然鎖着,這才稍稍緩了臉色。“我去找靖州開門。”她是肯定要和齊靖州睡一間房的!以前齊靖州馬力十足地追求她,她一直端着沒有答應,兩人間最親密的姿勢也只有一個擁抱。現在她不像以前那麼想了,路與濃的出現給她敲了警鐘——男人都是下半身動物,路與濃肚子裡那孩子很有可能和齊靖州有關係!她不能再端着了,那樣會給路與濃趁虛而入的機會!
……
林阿漫動靜太大,路與濃不喜歡吵鬧,索性出了門。她前腳剛走,齊靖州後腳就跟了來。
“齊先生跟着我做什麼?林小姐剛來,你不陪着她,不妥吧?”
齊靖州將司機趕下車。直接上了駕駛座,強行將路與濃弄到副駕駛上,他才淡淡地說:“讓別人跟着你,我不太放心。”
監視就監視,說得這樣好聽。路與濃嗤笑一聲,沒說話。
她知道她心思大概都被齊靖州給猜透了,但是她一點也不怕。他儘管防着,她就不信他能每時每刻寸步不離地跟着她。
看出她的無所謂,齊靖州忽然問她:“要是我現在就和你離婚,你會將這個孩子好好生下來嗎?”
路與濃渾身一震,笑容勉強地避開他咄咄逼人的視線。張了張嘴,她沒有反駁什麼,佯裝平靜說道:“如果你真願意放過我的話。”這無疑承認了自己的心思——沒打算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齊靖州目光驟然變冷,他轉過頭去,沒再跟她說話。
約莫十分鐘過後,齊靖州響起,他沒有要停車接電話的意思,反而出聲道:“接電話。”
路與濃反應了兩秒,才確定他是在跟她說話——他頭都沒偏一下。
遲疑了一瞬,她伸手摸進他衣服口袋,拿到就迅速縮了回來,然而沾染了他體溫的手背。卻仍然燙得厲害。
“靖州!”電話接通,林阿漫的聲音響起,“你在哪裡啊?我怎麼沒找到你?”
齊靖州給了路與濃一個眼神,路與濃將湊近了他,齊靖州對着說:“我有點事,就出門了,怎麼了阿漫?”
林阿漫抱怨說:“那些人太不懂事了,竟然將我的行李放到次臥去了。我想……我想搬到你房間去,可是她們竟然跟我說沒鑰匙!”
“她們的確沒鑰匙,這事是我的疏漏,等我回來再安排。好嗎?”只聽齊靖州的聲音,會以爲他說這話時,必定眉眼間盡是溫柔,然而路與濃卻看到,他臉上的神情堪稱淡漠。
她忽然笑了一下,或許她之前沒說錯,林阿漫的確是可憐。
她還以爲這男人多少對林阿漫有些心思,現在看來,林阿漫勝過她的地方,不過是身上有齊靖州想要的東西而已。
林阿漫被齊靖州幾句話哄得沒了脾氣,溫溫柔柔地囑咐他要早些回去。
將放回齊靖州的口袋,路與濃有些幸災樂禍:“齊先生不先跟家裡傭人吩咐一下?我的東西好像還沒來得及從你房間拿走啊,要是被林小姐看見,不知道齊先生又要費多少心思去哄。”
齊靖州恍若未聞,他問:“想去哪裡?”
路與濃之前是有目的地的,但是如今和齊靖州一起,顯然不方便,她就道:“隨便吧。”
“你之前是想出來見什麼人吧?”齊靖州忽然說。
路與濃抿了抿脣,沒說話。
“離席緒寧遠一些,也不要和顧起接觸,和這兩個人走得太近,不是什麼好事。”
路與濃猛然轉頭,面色冷然,最壞的猜測到了嘴邊,又被她及時否定。握了握包裡震動的,她說:“多謝齊先生的勸誡,但這些都是我自己的事。”
齊靖州有些無奈,顧起暫且不論,但席緒寧,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和路與濃說了,然而她從來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本來想將席緒寧的情況跟路與濃透露一二,可現在看來,即便說了,她也未必信。
罷了,他平時讓人多注意些好了。
見齊靖州專心地開車,沒有要注意她的意思,路與濃大方地將拿出來,回覆了新短信:今天不去了,換個時間吧。
另一邊,顧起放下,心情十分暴躁,一把推開了湊上來的嬌媚女人,“滾!”
在外面漫無目的地轉了兩圈,齊靖州才掉頭回去。
甫一進門。林阿漫就撲了過來。
路與濃走在齊靖州之前,於是成了林阿漫的障礙物,看着路與濃的肚子,林阿漫眼中閃過一絲怨毒,將她當障礙物一樣狠狠一推,繼而若無其事地朝齊靖州懷裡撲。
“啊——”路與濃被那大力一推,當即崴了腳,身體一歪,眼見着就要摔倒,齊靖州連忙將林阿漫推開,一把將路與濃拽進懷裡。
“有沒有事?”齊靖州有些着急地問道。
“靖州——”林阿漫見齊靖州竟然推開她去扶路與濃。不滿到了極點,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開口就要控訴,然而才叫出齊靖州名字,路與濃就陰沉着臉一巴掌甩了過來!
“啊!”路與濃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林阿漫被打得身子一歪,跌倒在了地上。
“林小姐。”路與濃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女人,“你挺把自己當回事啊。”
“你……你……”林阿漫震驚地仰着頭,“你竟然敢打我?!”
“這種事情要再有下次,我就不只是打你一巴掌這麼簡單了!衷心希望林小姐是個惜命的人!”說完,路與濃揮開齊靖州的手,一高一低地上樓去了。
“靖州……”被齊靖州扶起來,林阿漫委屈又悲憤地掉着眼淚,“她竟然敢這樣對我!你不能就這麼放過她!把她趕出去!”
齊靖州還沒說話,一個女人嘲諷的聲音乍然響起:“不能放過誰?要趕誰出去?”
周遭氣氛驟然一冷。
齊夫人款款從門外走進來,她目光落在林阿漫身上,毫不客氣地打量着,“聽着這話,我還以爲是我兒媳婦在跟靖州說哪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呢,卻原來不是?靖州,這是上次那位小林小姐吧?怎麼到這兒來了?”看着林阿漫哭得狼狽的臉,她眼中露出毫不遮掩的嫌惡,“怎麼弄成這樣了?要是讓與濃看到,不知道要怎麼誤會呢……”
完全沒料到齊夫人會出現,林阿漫慌了,手足無措地看向齊靖州。齊靖州悄悄拍了拍她手,以作安慰,對齊夫人道:“媽,小林是我的朋友,她這次只是——”
“阿姨!”林阿漫突然打斷齊靖州的話,“我……”她抹了抹眼淚,而後扯出一個笑容來,“我是靖州的朋友,我家出了點事,靖州答應幫忙,怕我出事,所以,讓我帶着我女兒先住在這裡,說是還可以和路小姐做個伴。”
聽齊靖州剛纔那話的開端,她有種不太妙的預感,怕齊靖州將她送走,於是不得不編出這樣拙劣的謊言來——她好不容易住進來,怎麼能輕易離開?反正齊夫人不住在這裡,她只要短暫地騙過齊夫人就好。
“是這樣啊。”齊夫人一副恍然的模樣,卻沒再看她。很不將她放在眼裡的樣子,她問齊靖州:“與濃呢?”
齊靖州說:“在樓上。”
“那我去看看她。”齊夫人說着就往樓上走。
等齊夫人離開,林阿漫就低着頭抽噎了起來,“靖州,你媽媽不喜歡我,我要什麼時候才能……”纔能有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我知道你委屈,對不起,再等等好嗎?好了別哭了,我先去看看我媽那裡的情況。”溫柔地幫林阿漫擦了眼淚,齊靖州轉身,又恢復了一臉漠然。想到路與濃剛纔崴腳的一下,又難免心憂,不知道她有沒有受傷。
齊靖州還沒看到路與濃,先被齊夫人給截住了,“看在你主動讓我過來的份上,我就不追究那女人住進來的事了。但是你今天既然會讓我過來,想必心裡已經有數了,我希望你以後別再讓與濃受到傷害,時刻都要記好,她纔是你的妻子,不要我一個不注意,你又和那姓林的搞在一處去了。還有。既然那姓林的要繼續住着,你也給我收拾個房間吧,她住幾天我就住幾天。”
“我知道的。”齊靖州笑了一下,“謝謝媽。”
齊夫人無奈地嘆了口氣,“現在倒是想明白了?之前到底想的什麼?”
齊靖州笑笑不應,“她剛纔好像崴了腳,我去看看她。”
路與濃腳崴了,崴的還是上次那隻。她有些鬱悶地脫掉鞋,坐在牀上看了一下,暫時還沒腫起來,情況也並不是很嚴重,但是也不能就這樣不管。她正想穿好鞋自己去找些藥,齊靖州就推門走了進來。
路與濃臉上的表情立即收了起來,將腳放下牀去,面無表情地望着他,“齊先生有事?”
久違的生動表情,在他出現時忽然消失,齊靖州有些遺憾,他徑直走過去,“受傷了嗎?”蹲在路與濃面前就要去拉她的腳,路與濃嚇了一跳,想往回縮。卻一個不注意,就踩到了地上,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讓我看看。”齊靖州臉色不太好,大手不容拒絕地握住她腳踝,掀起她褲腿,沒看出什麼異樣來,就伸手摸了摸。
“啊——放開我!”路與濃惱火得不行,剛纔那是她自己不注意,怨不得誰,可是這次就算齊靖州故意的了!不是他疼,所以就可以隨便來是嗎?!
“你放開我!”她掙扎着,見掙不脫,直接用另一隻腳去踹他。
毫不費力地攔住她的襲擊,齊靖州站起身來,道:“我去給你找藥,乖乖待着不要亂跑。”
路與濃抓起一個枕頭就狠狠向他背影砸去,“誰要你幫忙!”
齊靖州頭也不回。
路與濃本來想跟過去將門反鎖,誰知道齊靖州才拉開門,就看到齊夫人站在門外,拿着一瓶藥道:“聽說與濃崴了腳?我讓人找了藥,你拿去給她擦一下吧。”
於是齊靖州門都沒出,就回來了。
看到路與濃下了牀跟過來。他臉色一沉,“坐回去。”
路與濃冷冷地看着他。
齊靖州見狀,直接過去將她抱了回去。
“齊靖州——”
齊靖州全然不顧她的掙扎,直接將她推倒,然後坐在牀沿上,將她受傷的那隻腳抱到了懷裡。
路與濃怕癢,齊靖州手摸到她腳底板,儘管憤怒到不行,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等反應過來發生什麼,立馬紅了臉——被氣的。
“你放開我!我自己來!你別碰我!”
齊靖州將她雙頰緋紅,緊咬着脣不願笑出來的模樣看在眼裡。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而後手指有意無意地去碰她的腳底板。
路與濃條件反射地蹬了蹬腿,緊緊咬着下脣,倒是忍住沒有笑出來,眼中卻起了一層薄薄的霧。
齊靖州看得心癢,臉部線條柔和了許多。他貪戀她這種情態,卻顧及她傷情,不敢再逗弄,連忙給她擦藥。又因爲貪戀她的體溫,這個過程被他盡最大可能延長。
……
林阿漫是在飯桌上的時候,才知道齊夫人竟然要住在這裡,忍不住露出了詫異的表情,其中隱約有一分驚慌。
“與濃大着肚子,不方便,你照顧着她些。”齊夫人看都沒看林阿漫,直接將齊靖州推到了路與濃旁邊的座位,然後自己坐在了齊靖州另一邊。
林阿漫帶着林菁菁站在一邊,就有些尷尬。
齊夫人坐下,才發現林阿漫站着似的,說:“林小姐坐啊,怎麼還站着呢?”又看向林阿漫身邊被她嚇得有些畏縮的林菁菁,“喲。這是林小姐的孩子吧?長得挺可愛。”
林阿漫牽強一笑,坐在了齊靖州對面。安排林菁菁的時候,林菁菁怯怯地看了齊夫人一眼,突然說:“媽媽,我要坐在爸爸旁邊。”
這話一出,氣氛驟然一靜。
林阿漫彷彿很驚慌似的,連忙去捂林菁菁的嘴,“這孩子怎麼亂說話呢,你爸爸不在這裡……”
林菁菁疑惑地仰着頭,看着母親,不太理解母親爲什麼這樣說。明明之前是母親教她要這樣說的。她想不明白,就照着之前母親教地喊:“我就要坐在爸爸旁邊!”
路與濃看着對面的母女,別有意味地笑了笑,看來林阿漫是忍受不了這樣沒有名分的日子了,迫不及待地要攤牌,這是故意給齊夫人看的吧?
她偏頭看向齊靖州,這男人竟然像是個旁觀者一樣。察覺她目光,還在桌子底下握了握她的手。
路與濃冷笑了一下,將手狠狠抽了回來。
林阿漫一邊裝模作樣地阻止着林菁菁,一邊悄悄看着齊夫人的臉色,就等着齊夫人開口詢問。只是等了許久。林菁菁都察覺氛圍不太對,怯怯地不願意開口了,齊夫人還面帶無懈可擊的微笑,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好像什麼都沒聽見的樣子。
林阿漫暗暗一咬牙,悄悄掐了掐林菁菁的胳膊。
林菁菁一撇嘴,朝着齊靖州就開始哭,“爸爸……”
齊夫人這纔開了尊口:“小姑娘,你叫誰啊?”
林菁菁縮了一下,撒開林阿漫的手,跑過去就抱住了齊靖州的腿。眼淚汪汪地喊:“爸爸……”
齊靖州擡眼看了林阿漫一眼,面不改色地取出手巾給林菁菁擦眼淚,“都哭成小花貓了。”
齊夫人哪能看不出林阿漫剛纔是在演戲,她樂得耍弄這不自量力的女人,可是她兒子摻和進來,就不一樣了。她沉了臉,看路與濃一眼,然後瞪着齊靖州,“靖州,怎麼回事?她爲什麼叫你爸爸?”
這纔是預期的發展啊。林阿漫眼中悄然閃過得意。
齊靖州不慌不忙,“我是菁菁的乾爹,她常年見不到她爸爸,就喜歡叫我爸爸。”
林阿漫臉色一僵,不甘地握緊了拳頭。
“是麼。”齊夫人一邊覷着路與濃臉色,一邊道:“要跟孩子說清楚,這樣胡亂叫着,像什麼話。以後與濃肚子裡這個出來,纔是真正要叫你‘爸爸’,要是小孩子不懂事,認爲是人家搶了她的東西,再被什麼上不得檯面的人一教唆,誰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看見林阿漫難看的臉色,齊夫人笑得愈發端莊,她轉向路與濃,尋求認同,“是吧,與濃?”
路與濃淡淡笑了一下,“是這樣的,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沒有辨別是非的能力,大人教她什麼,她都認爲是對的。要是遇上個三觀俱毀的媽,誰知道會教成什麼模樣呢?”
齊靖州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又在桌子底下握了握路與濃的手,示意她差不多就行了。
路與濃似笑非笑,“齊先生,你捏我手做什麼?有什麼話就說,你這樣,我領會不到你的意思。”
一時間,齊夫人和林阿漫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齊靖州身上。
齊夫人眼中是揶揄,林阿漫眼中卻是被背叛的不可置信。
齊靖州無奈極了,他敢肯定,路與濃能領會到他的意思,只是不願意聽,並且還想讓他難堪,所以纔會有這一出。不管心裡怎麼想,齊靖州面上都沒有一絲異色,他說:“菜都快涼了,吃飯吧。”
話題轉移得十分僵硬。
路與濃冷笑了一聲,徑自拿起了筷子。
對面的林阿漫已經是強顏歡笑了,齊靖州看着,就知道肯定又要花費一番功夫去解釋。
“爸爸……”林菁菁還眼淚汪汪地趴在齊靖州膝頭。
身邊已經沒有位置了,齊靖州摸了摸她腦袋,將她抱了起來,坐在自己腿上。
路與濃跟什麼都沒看見似的,齊夫人卻看得不滿,“人家孩子媽都還在那呢,你湊什麼熱鬧,你媳婦不要你照顧了?”
林菁菁能聽懂這些話,連忙拽緊了齊靖州的衣服,戒備地盯着齊夫人。
齊靖州說:“媽,孩子還小,愛粘着我,我就照顧一下,沒什麼。至於與濃,你放心,我會顧着的。”
聽見他口中那聲“與濃”,路與濃又扯了一下嘴角。在林阿漫面前,他也真是費盡了心思,竟然連這些細枝末節都能注意到。
一頓飯吃飯,被完全排除在外的林阿漫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抱着林菁菁就往樓上走。
齊夫人用手絹慢條斯理地擦着手,“真是沒素質,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不知道的,還以爲這裡是她家,所以想怎麼來就怎麼來呢。就這樣的人,能教出什麼好孩子來?靖州啊,你這次交的這是什麼朋友?”
齊夫人聲音並沒有刻意壓低,林阿漫走在樓梯上,一字不漏全聽在了耳朵裡,委屈又憤恨,抱着林菁菁的手力道都不由加大。林菁菁疼了,想哭,一擡頭看見母親猙獰的面孔,嚇得一點聲也不敢出。
齊夫人又說:“靖州啊,與濃腳傷了,你晚上睡覺的時候注意着點,不要壓着她了。”
齊靖州揉了揉眉心,他媽這是嫌事還不夠大嗎?
路與濃一臉事不關己的漠然,但她知道,林阿漫今天晚上受的氣,到頭來必定都是要算到她頭上的。
無意間一擡頭,恰好撞見走廊上林阿漫怨毒的目光,她揚脣明媚一笑,挑釁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