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劉非非去叫路與濃下樓吃飯,意料之中地得到了沉?的迴應,她出去小聲跟齊靖州說:“三少夫人不肯跟我說話。”
齊靖州說:“把飯菜給她端上來。”
劉非非依言照辦,齊靖州就一直站在門外面,期待能聽一聽路與濃的聲音,哪怕是說一個字也好,至少不要再這麼悶着,讓他擔憂又難過。
可到底還是失望了。
劉非非再次出來的時候,他連忙問:“她吃了嗎?”其實門沒關嚴實,房間裡什麼動靜,他留了心,都聽得清清楚楚,根本不需要再問劉非非。
劉非非忐忑地搖了搖頭。
齊靖州臉色一沉,說:“再去勸。”
劉非非連忙又進去了。
齊靖州給蔡湘打了電話,讓人過來,然後依舊在那等着。
十來分鐘後劉非非走了出來,站在齊靖州面前頭都不敢擡,“三少,我……”
齊靖州剋制地沉?着,沒說話,揮了揮手,讓劉非非下樓去了。
他知道她倔強起來有多執拗,讓劉非非去根本不能抱什麼希望,可是不讓劉非非去,他還能怎麼辦呢?他多想自己進去勸一勸她、哄一鬨她啊,可是不行,她不會想要看見他。
半小時後,蔡湘急匆匆趕來,“怎麼回事啊?”齊靖州在電話裡沒說清楚,只讓她快點趕過來,她根本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只從齊靖州的語氣中判斷出很急,所以急急忙忙地來了。
“她不肯吃飯。”齊靖州眉頭皺得死緊。
蔡湘愕然地睜大眼。想說這不是很正常嗎?纔將人嚇成那樣,哪還有心情吃飯?而且一頓飯不吃而已,又不會死人,有必要用那種語氣跟她說話?嚇得她以爲出了什麼大事情了……
當然,這些話她不敢說出來,尤其是在看見齊靖州凝重擔憂的表情之後。
在他心裡,大概和路與濃有關的事就沒有小事。
“我進去勸勸。”蔡湘說。
……
房間裡,路與濃剛剛接到了傅臨的電話。
第一次她沒有接,第二次也沒有接……第五次她才輕輕點了接通的鍵。
她沉?着沒有說話,只是想聽聽他要跟她說什麼。
“……對不起。”傅臨說,其他的他什麼都沒解釋。他知道她自己都明白。
路與濃沒應這聲道歉,沉?許久之後,她用若無其事的語氣,對傅臨說:“傅臨哥,你回去之後,能幫我看着他點嗎?有什麼事,一定要悄悄告訴我,雖然我也幫不上什麼忙,但是不知道他的情況,我總是不放心。”
傅臨沒想到她會是這反應,張了張嘴,他說:“……可以。”她在簡司隨面前也不是這樣懂事的,忽然長大的感覺,讓他竟然有些心疼。他知道自己的選擇沒做,但是在那種時刻不管她,任由她被齊靖州帶走,他終究還是愧疚不安的。
他目睹了她眼中對他的信任的崩塌。
“謝謝傅臨哥。”路與濃說,“我不怪你,你別多想了。”然後她掛斷了電話,關了手機,不再給那邊的人說話的機會。
她也的確不能怪傅臨,傅臨有做錯嗎?只是她自己接受不來而已。到底是自己高估了那份感情。他們之間真正的相處,也不過那麼幾天而已。
蔡湘進來的時候,路與濃正在被子裡發呆,倏地聽見柔和的女聲,她腦袋動了一下。
“與濃,你起來,我們談談。”
……
一個小時後,蔡湘走出了房間。
看着她手上端着的明顯動過的飯菜,齊靖州眉頭一鬆,“她肯吃了?”
蔡湘得意地往樓下走,“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我是什麼人,連你都能開導,勸勸你媳婦也不是什麼問題。”其實她能成功的主要原因,是因爲路與濃此刻沒有人能夠依靠,又對她本來就有好感,她驟然闖進去,只需耍些小手段,本就需要傾訴的路與濃自然會牢牢地將她拉住。
齊靖州終於放下心來,又怕下一次沒法解決,就對蔡湘說:“我讓人給你收拾一間客房,你先在這住幾天吧。”
蔡湘沒怎麼考慮都答應了,齊靖州和路與濃也折騰得她快看不過去了,身爲齊靖州的朋友,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引導一下。
路與濃的事情解決了,齊靖州正欲和蔡湘再好好聊聊,劉非非就驚慌地跑過來,說:“三少,嶽夫人她不見了!”
“嗯?”齊靖州不耐地皺起眉,“怎麼回事?”
“小林說看到嶽夫人從三少夫人房間出來之後,就跑出去了,以爲她是去花園,可是我剛剛去找人來吃飯,沒找着,電話也打不通,嶽夫人她可能……”嶽盈書不見了的事情,劉非非在半個小時前就知道了,但是當時齊靖州正在路與濃門外站着,關注着路與濃的情況,她分得清這兩件事在齊靖州心中的輕重,沒敢上去打擾。
“讓人去找。”齊靖州冷靜地吩咐道。嶽盈書之所以跑出去,多半是因爲和路與濃賭氣,路與濃現在那情況,連他都不敢再亂來,嶽盈書不幫着勸就算了,竟然還和路與濃吵架,吵完架還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玩“離家出走”。以往只覺得嶽盈書的性子也不是不能包容,好歹是路與濃的母親,是他的岳母,可是這時候,他竟然開始厭惡起來。
“是。”劉非非連忙轉身跑了。
齊靖州食不下咽地跟蔡湘吃過晚飯,正想請教蔡湘有什麼辦法能將路與濃哄好,他電話又響了。
來電的是齊夫人,今天他動靜太大,齊夫人肯定是知道什麼了。
“你今天做的那叫什麼事?”齊夫人一上來就數落。“讓人宣揚出去,還以爲是我齊家的兒子沒人要!齊靖州,你就非要那樣作踐自己嗎?那路與濃有什麼好?她不喜歡你你是不是看不出來?你非得湊上去讓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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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她不喜歡你”,像冰錐一樣刺進了齊靖州的心臟,又疼又冷,難受得厲害。他猛地沉下了臉,寒聲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我不希望你管。”
他身體緊繃,極力抑制着滿腔的怒火和某種衝動。
齊夫人被他直接不客氣的話氣得不行,“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媽!”
齊靖州直接掛斷了電話。
旁邊蔡湘??縮小存在感,不敢吭聲。
電話才掛掉沒三秒。鈴聲又響起,這次是齊奶奶,她語氣裡滿是擔憂:“靖州啊,你是不是和與濃鬧什麼矛盾了?你這孩子,與濃不記得你了,想要把媳婦追回來,你就要耐心一點、溫柔一點,靠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那樣只會讓她離你越來越遠……”又問:“你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與濃她沒事吧?你沒對她動手吧?讓她跟我說個電話!”
蔡湘在旁邊??豎拇指,小聲說:“奶奶說得對啊!”
“奶奶,她現在睡着了,不方便接電話。”齊靖州說,“您放心,我沒對她動手。”接着安撫了,老人兩句,竟然就將電話掛了。
蔡湘瞪着眼睛,“你爲什麼不請教一下奶奶啊?我覺得她肯定比我有辦法!”尤其齊奶奶明顯知道得比她多的樣子。
“我不想讓她老人家擔心。”齊靖州說。
蔡湘認命地開始給他分析情況。
……
接下來的幾天,蔡湘一直都待在這裡,每天都定時上樓去找路與濃聊天,趁機開解她。
路與濃終於願意掀開被子,和蔡湘說話,可是仍舊不願意走出房間。
她害怕看見齊靖州。
“爲什麼要怕他呢?”蔡湘耐心地跟她說,“他不會傷害你的啊。”
路與濃沉?着不說話,手不安地捏成了拳。
“他不愛解釋,很多事情都沒能跟你解釋清楚,只能讓我來跟你說,那些都是我從他那裡聽來的真心話,不是說來騙你的。我以爲他對你的感情,你應該不會再懷疑了纔是。”幾天相處,蔡湘已經摸清楚了路與濃的性格,就跟個小孩子似的。爲了更好的開解路與濃,她害特意跟傅臨聯繫過,得知路與濃失憶之後,只擁有十六歲之前的記憶,這麼一想,她的思想還真不能說是幼稚。
伸手捧着路與濃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蔡湘正色,說:“你難道以爲我誰騙你嗎?”
路與濃搖搖頭。
“這就是了,所以他愛你,你也相信的是不是?別再用林阿漫和林菁菁當藉口了,我想你已經看明白了,他在意的就只有你而已,沒有別人。”
路與濃張了張嘴。顫抖着睫毛,小聲說:“可是,他……”
她忽然就說不下去了,他怎麼?她想說他有病,可是話到了嗓子眼,忽然就說不出來了,如果他心裡全是她,她怎麼能那樣說他?
“他怎麼?”蔡湘意識到,這恐怕是關鍵,急忙追問。
路與濃卻垂下腦袋不說話了。
沒辦法,出去之後,蔡湘又去找了齊靖州,將這細節說了,“她還在怕你,這沒說出來的恐怕就是根本原因,你知不知道是什麼?”
蔡湘不知道,齊靖州卻只根據她這幾句話,就猜到了路與濃心裡的想法——她害怕他,是因爲,他……有病?
本來並不是多麼在乎,但是忽然的,齊靖州就覺得自卑。就因爲這個,他配不上她。
“齊哥,你知道是什麼原因?”蔡湘小心翼翼地問道。
齊靖州沒說話。
他甚至不敢將實情告訴自己的朋友。
“我想去……看看她,可以嗎?”齊靖州問道。
遲疑了一下,看着齊靖州渴望的神色,蔡湘終究還是沒法說出那個“不”字,“她現在狀態好了很多,我一直都在幫你解釋來着,她應該不會再誤會之前那些了。雖然依舊怕你,但是貌似沒之前那麼排斥了,不過……你說話注意些,記得不要刺激到她。”
齊靖州聞言,說是欣喜若狂也不爲過。這幾天他只能站在門外聽一聽她的聲音,問問蔡湘她心情怎麼樣,有沒有笑過,有說過什麼,憋得都快瘋了。
只隔了那麼一堵牆,她仍舊在他身邊,可是他是這樣的想念她。
……
憋在房間裡不是一般的悶,路與濃很想出去透透氣,但是隻要一想到出門可能會遇見齊靖州,她頓時就不敢有那種念頭了。她知道她不可能在這房間裡待一輩子。但是能拖一天是一天,能逃避就儘可能逃避。
路與濃赤着腳,走到落地窗前,將窗簾拉開,趴在窗戶上往外面看。
房間的視野很好,她能看見大半個花園。外面天氣很好,她腦袋靠在玻璃上,有暖暖的陽光照過來,沒一會兒她腦袋就變燙了。她並不覺得不舒服,甚至靠着靠着就睡着了。
齊靖州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她穿着睡裙,雙手扒着窗,靠在玻璃上一動不動的樣子。不知道是她穿的這條睡裙太過寬大,還是因爲她瘦了,她就那麼傾斜着身體站着,顯得睡裙空蕩蕩的。
開門的動靜很小,她似乎沒有察覺,沒有回過頭來。齊靖州下意識屏住了呼吸,慢慢朝她的方向走去。
走近了他才發現不對勁,他已經站在她身後了,按理說她不可能沒發現,可是竟然仍舊沒動一下。
仔細觀察了一下。齊靖州才發現,她竟然就這麼站在這裡睡着了。
他悄然鬆了一口氣,貪婪地看着她的臉龐、她的身體。她憔悴的臉讓他心疼自責不已,閉着的眼睛周圍那圈青?,更是讓他有種想要撫摸的衝動。
他這麼想,也控制不住地這麼做了。
她都睡着了……他小心一點,不會被發現的吧?
手伸出去,粗糙的指腹堪堪觸碰到她的皮膚,還沒來得及更進一步,路與濃忽然皺了皺眉,身體歪了一下。
齊靖州嚇得猛然縮回了手。又怕她摔倒,連忙虛虛張開臂膀。本意只是想要保證她的安全,卻不料她忽然擡手抓了抓耳朵,那隻瘦弱纖長的手在落下的時候,竟然無意間碰到了他的胸膛。
他離得太近了。齊靖州有些苦澀地、想要後退。
卻不防她睫毛忽然顫了顫,似乎下一秒就要睜開眼睛。
齊靖州的心猛然提了起來,緊緊地盯着她的眼睛。
或許她不會醒呢?
他想。
他不想走。
想再多看她幾分鐘,或者幾秒。
“嗯……”她忽然嚶嚀一聲,擡手遮了遮陽光,接着慢慢睜開了眼睛。
齊靖州整個人都僵住了,無數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最清晰的一個是——她看見他,會不會再次露出恐懼的表情?
路與濃還沒有反應,他已經在心裡給自己判了死刑。
她的視線漸漸上移,落到了他臉上。
齊靖州的呼吸都凝滯了。
卻發現,她眼中沒有恐懼,沒有厭惡,只有茫然。
齊靖州正欲張口,她卻倏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傾斜的身體靠在了他肩膀上,腦袋輕輕蹭了蹭,就那麼靠着。竟然又睡過去了。
齊靖州聽見她說:“又夢見你了……”
語氣委屈到了極致,手將他衣服拽得死緊。
齊靖州小心翼翼地圈住她的身體,心裡已經狂喜一片,她剛纔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經常夢見他?她其實……並不排斥他?
心跳愈來愈快,齊靖州卻有些懊惱,害怕自己的心跳聲將她吵醒。
就這麼靜靜地凝視着她,看着看着,齊靖州終於忍不住心生貪戀,試探着將她的手握入掌中。
她似乎疲憊得厲害,竟然讓他成功了。
心裡一激動,他又不由得得寸進尺。動作輕柔地將她手執起,放在脣邊輕輕吻了一下。
他眼中的熱度彷彿能將人燃燒成灰。
吻了一下,又一下,他沒法滿足,最後盯上了她略微蒼白的脣。
他下意識低了低頭,卻發現他現在根本碰不到她的脣,最後只能退而求其次,將那珍視的一吻落在了她發頂。
他脣角的弧度還沒來得及揚起,一聲尖叫就將他飄起來的心狠狠擊落下去。
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的路與濃猛地將他推開,尖叫着跑到了角落裡,縮成一團。
“濃濃……”齊靖州聲音沙啞。試探着朝她走過去,“別怕,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乞憐一般看着她,“我只是,想你,很想你。之前嚇到你,是我不對,你原諒我好不好?”
路與濃緊緊咬着脣,像是要遏制住自己的哭泣聲,她將腦袋埋在膝蓋裡。不說話,只嗚咽着一個勁地搖頭。
“……濃濃?”齊靖州站住了,他看得出她的拒絕,他不敢去想她此時此刻臉上是什麼表情,是厭惡?是恐懼?是警惕?光是想想,他心上就宛如萬千根針扎一般地疼。
最終還是妥協了,不敢逼她,“乖,我不過來了,你別害怕,好不好?”
路與濃忽然擡起頭,滿面的淚水,她紅着眼眶,驅逐他:“出去……你出去!”
心臟處又是一陣鈍痛開始蔓延,張了張嘴,齊靖州最終擠出一個苦澀又僵硬的笑容,他說:“好,我出去,你別怕,我讓蔡湘進來陪你。”
說完,他轉身,逃一般出了房間。
路與濃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她縮在角落裡,捂着眼睛啜泣。
沒一會兒,蔡湘進來了,她在路與濃面前蹲下,摸了摸她腦袋,“與濃……”她遲疑了一下,還是狠下了心,“你剛纔,讓他很難過。”
路與濃身體陡然一僵。
蔡湘用溫柔的語氣,繼續道:“他很傷心——我從來沒見過他這樣傷心,他愛你,可是你不接受他,還將他當成比陌生人更不如的存在。與濃,不要害怕他,好嗎?他不會傷害你的,就像剛纔,你讓他出去,他就真的走了——他之前一直想要進來看你,可是害怕會刺激到你,所以一直忍着。每天進來跟你說話的是我,可是他也一直在關心你,他每天都站在你房間門外,時時刻刻都在關注着你。今天他之所以進來,是因爲我跟他說,與濃你已經不牴觸他了,所以他才……歡歡喜喜地進來,想要看看你,想要跟你說說話……”
蔡湘一直在說,路與濃越聽,啜泣的聲音越小,直至最後消失不見。
“與濃,告訴我,你爲什麼害怕他?”蔡湘認真地問道。
路與濃不說話。
蔡湘等了好一會兒,見她扔是這狀態,就知道今天肯定是問不出來了,只得無聲嘆了口氣,又安慰了幾句,才起身出去了。
……
齊靖州一個人在書房裡坐到半夜。
下午路與濃迷迷糊糊間主動拽緊他衣服、靠在他肩上的情景,至今仍在他腦內循環。
他不明白,爲什麼她能在夢裡那麼依賴他,在現實中卻這樣牴觸他?
撫摸着手中路與濃的照片,他煩躁至極。
這幾天一直壓抑着,他已經快要忍不住了。
擡手用力一掃,桌上的文件和電腦,還有那杯已經冷掉的咖啡,全部被掃落到了地上。
這似乎是個發泄的好辦法。
緊接着,書房裡陸續傳來物體落地的沉悶聲響,間或夾雜一兩聲易碎物品破碎的清響。
劉非非聽見動靜,急急忙忙從房間裡跑出來,恰好在走廊上遇到蔡湘,蔡湘對她擺了擺手,“你回去睡吧,我過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她過去敲了敲書房的門,試探着喊了一聲:“齊哥?”
裡面已經安靜下來,她等了一會兒,聽見齊靖州平穩的聲音:“沒事,抱歉,吵醒你了,回去睡吧。”
“你沒事吧?”蔡湘不放心。
“沒事。”
聽聲音似乎也沒有什麼不對,腦筋轉了轉,大概猜到了是什麼情況,蔡湘又說了幾句,就回房間去了。
齊靖州癱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平復了許久,覺得心裡掩藏的暴虐情緒消散不少,總算輕鬆了兩分。
他俯身,修長有力的手指撿起那張落到地上的照片,上面路與濃枕着他的手臂,似嗔似怒,眼眸泛着水潤勾人的光。
他慢慢將照片貼到脣邊,輕輕吻了一下,身體取代暴躁重新燃起的是慾火,他挑開浴袍的帶子,將手伸了進去。
“濃濃……”一聲聲沙啞痛苦的低喚,從他口中吐出,在書房裡久久縈繞。
總覺得忘了啥,今天才想起來,原來是忘了跟你們說端午節快樂……【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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