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寒宮。
秦天、明覺、何羈、唐飛雁,四人分處太清寒宮內的四隻打坐圓臺上,閉目入定。
此時,這寒宮之內的極北寒冰,已經寒氣陣陣,比之之前,這寒石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驅動,不斷地散發出愈來愈強的寒流。
這種驅動的來源,正是站立在青竹峰之巔的上官誠。
只見,羣山之巔,一位身着白衣道袍的道人,赫然站立於天地之間,衣袍隨着清風與浮雲,一起飄蕩。
然後,他祭出一柄仙劍,御動仙劍,引天地之靈,唸咒作法!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爲和……”一大段咒語,從這位道人,口中念出。
隨着這位道人不斷地御動仙劍並輔以咒語作法,這太清寒宮之內,越來越寒冷。
這位道人——上官誠,便是用自己的道法修爲,讓太清寒宮裡,不斷地變得寒冷。
陣陣寒流從太清寒宮的各個角落,侵襲而來。秦天等四人,用自身修爲,調運
周身筋脈氣息,以抵抗嚴寒。
除了秦天之外,何羈、明覺與唐飛雁,身上所穿的道袍,略爲輕薄,在正常情況之下,比如要是凡人,一定就早已抵抗不住這侵襲入骨的寒流。
“大家堅持住!”何羈說道,看他的表情,略微淡定,想必這四人之中,他的修爲,是在上等的。
其他幾人,自身狀態都還不錯。
唐飛雁不愧是兮月道人座下被髮掘出來的新人弟子中的佼佼者,到了此時,也是一如往常,像沒發生過什麼事情似的。
過了幾個時辰之後,四人還俱覺得身體沒有大礙,神形淡定。四人又是言談一番,弄不清這極北寒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何師兄,這裡越來越冷,是怎麼了?”唐飛雁一邊祭出“綾羅”劍,一邊問道。
一直不說話的明覺,慢慢啓口,說道:“這裡,你們是第一次來,必然不清楚。這侵襲而來的寒氣,並不是極北寒冰的寒氣外泄,而是這寒宮之外的人,作法而成的。”
九天神明,地下幽冥,神秘之物,何其不有?
“那,明覺,你是怎麼知道的呢?”聽到明覺這麼解釋,已經感到全身有些寒冷的唐飛雁,一邊作法運氣,以抵抗嚴寒,一邊問道。
“我,自然也是第一次進來,不過,這些有關太清寒宮的事情,師父曾對我說過的。所以,我略微知道一些。”此時,明覺也閉上眼睛,顯然是在做着與唐飛雁一般的事情——運氣抗寒!
“你是說,這寒宮之外,有人故意作法來造成這樣的嚴寒?那就是上官誠師父了!”唐飛雁一驚。馬上醒悟過來。
“對,這些都是師父對我們的考驗。”明覺點點頭,說道。
一邊的秦天,也簡單的運用明覺與師父上官誠所教的一些淺顯道法,結印作法,繞動雙手,便是《三清真言》裡的基礎道法練術。
這時,他聽到唐飛雁與明覺的話,忍不住的,心裡有氣,怒火上燒,大聲罵道:“什麼狗屁修道之人,盡是些故弄玄虛的東西!好好的練功房,偏要弄出些狗屁寒氣來,冷死了纔好!”
他回到青竹峰,與明覺就一直沒有說過話,現在這句話,被明覺一聽,就以爲是罵他的。
明覺也不在意,只是閉眼作法,一股淡淡青氣,環繞在他的周身,變成了一個圓圈,似乎可以用來阻止那些寒氣侵入他的身體。
明覺已經說過,在秦天沒有說出那天在青竹峰竹海之中與陸劍楓一戰的原委,他是不會與秦天有任何關係的。他們兩人,此時,就是陌生人。
秦天見沒有人說話,瞥了正在作法禦寒的明覺一眼,面帶不屑,然後轉過頭,也不閉眼入定作法,又要說話。
“別說了,趕緊保留點力氣,撐住這漸漸大盛的寒氣。”離秦天最近的何羈,正坐在一側的打坐圓臺上,見秦天氣勢不對,沒有安心對付眼前的惡劣環境的意思,便知道這幾人中,就數他的心智與定力,是最爲淺短的,於是提醒他,別再說話。
秦天不再說話,閉着眼睛,與唐飛雁等人一起,靜靜地,對抗着這寒冷之氣。
這寒氣,是越來越強,越來越盛。
漸漸的,寒宮的高處,竟然飄起了瑩白的雪花!
寒宮之內的每一處,都被雪鋪滿了。而此時寒宮之外,還是朗朗晴天!
顯然,上官誠道人的道法修爲,已趨於化境。
如此嚴寒,怎麼能讓秦天不害怕呢?他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苦?就是母親開着茶肆也只能過着清貧生活,但冬天裡,還是不會讓秦天凍着的。
而此時,這比深深寒冬還要冷的太清寒宮裡,秦天雖然衣着最爲厚實,那也僅僅是比唐飛雁三人的淡薄衣物厚一些。
“譁!”
冰寒入骨,怎麼抵抗?秦天那淺顯的道法,到了此時,已經不太管用了。
《三清真言》,集成道家經典,融合天地煉化之術,自然是博大精深,可是,若是修習這本書的人,本身就修爲不夠,也是無法駕馭那通天道法。
以秦天那淺顯的道法,還只在玉清境界的一二層徘徊,這道法,自然是極爲不堪一擊的,然而,過了數個時辰,秦天以這淺顯道法之力,倒也抵抗住了這寒冷。
時間越長,寒氣越盛!
四人已經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了。因爲,四人閉眼運氣,看不到小窗戶的外面,暮色降臨、晨曦又起。
終於,秦天的道法之力,已經抵抗不住這冰寒了,慢慢地,只見秦天的嘴脣,已然裂開,原本蒼白的臉,更加沒了一絲血色,竟是佈滿了一層冰霜!
秦天那虛弱的眼神,忽然亮了一下。
他,顫抖着,微微睜開了眼。
一聲劍吟,只見東邊方向的打坐圓臺之上,一柄全身顯出殷紅顏色之劍,被祭出來了!
正是——“東鳴”劍!
何羈,率先御動仙劍,以自身的道法修爲加上仙劍的神奇力量,雙重保衛之下,抵抗嚴寒,必然是更爲有利!
秦天的那柄劍,連名字都沒有,只是俗器一個,看到何羈祭出那“東鳴”劍,
秦天連拿出自己的那柄長劍的興趣,也沒有了,更重要的是,他根本就連拿起劍的力氣,也沒有了!
算了,拿出來也沒有用,看着更煩。秦天虛弱地,搖了搖頭,苦笑一聲。
聽到這聲劍吟,其他兩人——唐飛雁與明覺,也頓時睜開了眼。
這一睜眼,二人都知道了,是何羈御動仙劍,抵抗寒冰氣息。
於是,唐飛雁與明覺,一下子醒悟過來,紛紛祭出自己的仙劍。
“青楓”劍雨“綾羅”劍,一個淡青色,一個是絢麗彩色,頓時與何羈的殷紅之色的“東鳴”劍一齊,在這太清寒宮內,彼此照應,各顯神通!
“東鳴”劍在何羈的御動之下,其殷紅之色,漸漸盛開,越來越壯大,簡直明亮炙熱如火!這炙熱如火的氣息,可以抵抗一些寒氣了!
“青楓”與“綾羅”,也各自現出仙家之物的神奇之處來,各自明亮非凡,顯出能量,漸漸的,寒宮之內,竟然不再那麼寒冷了!
仙劍之力,果然厲害!
有這樣感慨的,是在太清寒宮之外的一個人——上官誠。
這寒宮之內發生的一切,他盡在掌握之中。就連秦天的罵人之話,他亦是知道的。
上官誠根本不關心這個,現在,他想的是,此時寒宮之內有三柄仙劍,三個人各自御動着彼此的仙劍,但是,此時就動用仙劍的力量,怕是有些早了!
對於手下的弟子,上官誠比誰都清楚,他們的修爲狀況,他們的各自攜帶的劍具,都逃不過上官誠的眼睛。
他知道,除了秦天之外,其他三人,都有着不俗的修爲和不俗的仙劍。他擔憂的是,現在離他所預料的時間,纔不到一半而已!
上官誠以道法和咒語,驅動極北寒冰石,自然是早有預謀,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驅動,什麼時候應該停下來。
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考驗弟子,在四位弟子會武之前,做最後一次修煉!
但是,現在就御動仙劍來抵抗,卻是過早了。
“秦天!”
唐飛雁等三人都看到了秦天此時的狀況,都不禁的,喊了起來!
然而,在此時刻,耗費一點力氣做別的事情,都會對自己的作法禦寒,有所影響的。但是,唐飛雁、何羈與明覺,一起看到了此時已經面色慘白的秦天,哪裡想得到這麼多,都是極爲倉促地,朝着秦天那隻打坐圓臺的方向,喊了一聲!
四人分坐四個方向的打坐圓臺——何羈在東,明覺在西,秦天在南,唐飛雁在北。
秦天與唐飛雁對立而坐,所以唐飛雁最先看到了秦天的狀況!
三人喊了一聲之後,不再說話,趕緊的,加快了運功,以氣息御動自己的仙劍,以便仙劍之力量可以散發出更加厚重的炙熱之氣,用來抵抗這嚴寒。
此時的秦天,略微感到了一些暖意——其實那不是暖意,只是別之前的寒冷,略微好一點而已。
正是唐飛雁三人之力,才讓這寒宮之內的寒氣,變冷的速度稍微下降了一些。
不管怎樣,三人之力,始終是無法讓寒宮之內的寒氣退下來的。
難道,現在就到了極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