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公審

“大人。”何克己剛要坐下,聽到這話又站了起來,於異卻一擺手:“行了,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但你要想想張老大人,對了,還有你婆娘孩子,你也別以爲我是自己找死,放心,我不會死的,哈哈。”

“哦,呵呵。”何克己陪笑,慢慢坐下,喝着酒,偶爾看一下於異,他那種漫不在乎,總讓何克己有種怪怪的感覺,最後想:“他確實是個怪人。”

隨後幾天,單程引了不少嶽府的官吏來,於異有一個抓一個,一連抓了七八個人,單簡寫了信的,幾乎都來了,當然,收了單簡禮的,不止這七八個人,不過以這七八人官位最高,雖是在嶽府當屬吏,品級最低的也是從五品,最高的和童抱林差不多,是正四品,放出來也是一道司獄的架子,這會兒卻給於異通通一索子捆了。

不但抓了一府之城隍,一道之司獄,甚至還抓到了嶽府這麼多高官,這也太驚人了,七縣令和一衆大戶,人人失聲,張品生也沉着個臉,這天晚上,何克己去找他,把那天於異和他談的話說了給張品生聽,張品生點了點頭:“看來一早他就想好了,殺了這些貪官污吏,然後自己逃跑。”

“但這天下之大。”何克己說到這裡,沒有接下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逃得了一時,難道還逃得了一世,只除非逃去魔界,否則總是要提心吊膽過日子,而逃去魔界,對於張品生何克己這種有人類正統思想的人來說,是不可想象的。

於異對張品生何克己這樣的人,還是不太瞭解,他自以爲可以替他們考慮,其實還是沒想周全。

不過無論是張品生還是何克己,都不是那種自私的人,他們現在首先擔心的還是於異。

何克己心裡的想法,張品生也明白,他沉呤着轉了幾個圈子,道:“克己,如果來一次公審,你覺得怎麼樣?”

“大人的意思是。”何克己眼中有探索之色:“讓全慶陽府的百姓都知道,讓天下人都知道,可。”他想了想,搖頭:“單簡他們是神官啊,神不幹人事,也不顯人前,神的事,人更加管不了,若是公開在百姓面前審判神官,泄露神界之事,這本也就違了天條。”

“違一條是違,違兩條是違,多違一條又如何?”張品生如其說是反問,不如說是肯定。

何克己跟他多年,明白他的想法,也知道他的性子,想了想,點頭,道:“如果全慶陽的百姓都參預了,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了,或許天庭確實沒辦法再加罪給於大人。”

“就是這個意思。”張品生猛然擊掌。

“那我去準備?”何克己也興奮起來,他非常佩服於異,如果能保住於異,讓天庭不但覺得於異無過,反而有功,他當然會非常高興。

“我先去跟他打聲招呼。”張品生又想了想,道:“這事弄好了,必將轟動天下,並不僅僅是爲於大人,或可一洗神界之穢氣。”夜色中,他老眼中如有火光在閃亮。

老驥伏櫪,壯心不己。

於異跟宋祖根在衙門後面的花園裡喝酒,看見張品生過來,宋祖根忙站起來,於異笑道:“老大人還沒歇息啊,這幾天可是辛苦你了。”審案都是張品生的事,於異不耐煩幹這個,他只管抓人,哪個不招他纔出手,後來輪到宋祖根了,宋祖根最初擔心害怕,後來何克己跟他說了,於異不會丟下他,他頓時就放開了,後面的高官,不招的,都是他動手,三木之下,那些養尊處優的高官沒哪個挺得住,見了他便都有些發抖。

“有什麼辛苦的。”張品生搖搖頭:“只是有些觸目驚心罷了。”

“呵呵。”於異一笑,拿了酒杯出來,倒了酒:“老大人即然來了,喝兩杯吧。”

張品生也不客氣,坐下喝了兩口酒,道:“這些人差不多都審結清楚了,你接下來的打算是?”

“有什麼打算的。”於異手一揮:“即然審清楚了,明天就都殺了吧。”

“果然如此。”張品生暗暗點頭,宋祖根插口:“明天我親自操刀。”

說着話,他臉上陡然現出紅光:“能親手斬殺這些狗官,我斷手老宋也不白活一回。”

“你還真把這些狗官當一回事了。”於異呵呵一笑:“行。”看着張品生,道:“就請老大人主持。”

張品生點了點頭,即不贊成也不反對,喝了兩口酒,道:“於大人,我有個想法,就這麼殺了他們,罪名不彰,不如遲殺幾天,先通告慶陽百姓,讓百姓知道他們的罪惡,然後齊來觀刑,可能效果更好。”

“哎,這主意不錯。”於異一拍大腿:“這要是四面八方的人都來看,可是熱鬧啊。”他就好熱鬧,根本沒想過張品生這想法後面的真意。

“那可真是熱鬧。”宋祖根也一臉興奮的叫,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那種場面,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他一刀下去,彩聲如潮,一定有很多人問:“那劊子手是誰啊,還斷了一隻手。”“那是斷手老宋。”

癔想着這樣的應答,他幾乎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他兩個的反應,都落在張品生眼裡,張品生暗暗搖了搖頭,也不吱聲,只是一口把剩下的酒全倒進了嘴裡,擡眼望天,心下暗叫:“老天無眼,我卻要讓全天下人都看到。”

第二天,張品生請了七縣令和一衆大戶過來,說了要通告全慶陽百姓,公審單簡童抱林等貪官,要他們各自回去宣示鄉里,聽到這話,七縣令和一衆大戶都有些興奮,本來他們暗暗擔心,私設公堂,緝拿上官,於異大違天條,他們跟着做證的,最終只怕也沒個好,但如果通告了全慶陽百姓,公審貪官,大家都來看,那天庭也就沒辦法了,所謂法不責衆啊,難道天庭把全慶陽百姓都殺了?不可能嘛,最多隻是怪罪於異一人而已,其他人是不可能有事的,所以他們高興。

當天七縣令和一衆大戶就急火火趕回去,張品生和他們約定,十天後,就在慶陽城外,築一高臺,公審貪官,讓他們通告鄉里,願意來看的,都可以來。

消息一出,整個慶陽立即就轟動了,差不多當天就有人進入慶陽城,日子越往後,涌進的人越多,整個慶陽一府七縣,約有八十萬餘萬人口,慶陽有五萬多人,而到第五天,城中人口至少已超過十萬,且還在以每天近萬人的數量飛速增加,而且涌進城來的也並不僅僅是慶陽府人,也還有周邊府縣的人。

公審神官,這種事,亙古未聞呢,這樣的熱鬧,又怎麼能不看?

何克己負責城外築臺,平整場地,最初張品生估計,全慶陽大概能有三到五萬人來看,但這才第五天就遠遠超過這個數了,地方太小,可容納不下,得把周圍都平整開了,免得到時人擠人人踩人,鬧出事故來。

宋祖根則負責城裡的治安,人多了,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宋祖根帶了神兵每日巡城,當然是打了隱神牌的,不過還好,城裡雖然極度熱鬧,生事的卻幾乎沒有,想想也是,這是審神官啊,主審的又是蕩魔都尉,這可是神啊,幾個小老百姓,哪怕你平時再怎麼吹噓英雄了得,胳膊上能跑馬,舌頭上能立人,但在神面前,渣都不是,誰又敢生什麼夭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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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異自己坐鎮城隍衙門,事情即然泄了出去,嶽府必然會有反應,這麼多部曹屬官都給抓了,那還不翻了天,尤其於異還只是下面的一個小小的蕩魔都尉,只怕搖光王都已經暴怒了。

宋祖根問過於異這個問題,如果驚動搖光王親來怎麼辦?這問題很好笑,搖光王什麼身份,怎麼可能來,其實於異還真想過,能不能把搖光王找來,一傢伙砍了腦袋,但想想實在是找不到法子,單簡一個藏金洞,能引來無數高官,但絕對引不動搖光王,再一個,搖光王真要來了,於異也有點兒擔心,搖光王身邊必有高手,而且肯定不止一個,於異可不敢打包票自己一定對付得了,還是先殺了單簡幾個再說。

搖光王不會來,但嶽府必然會有高手來,所以於異要在衙門中坐鎮。

很奇怪,一直到第八天,都沒有什麼動靜,莫非是消息還沒傳過去,應該不可能,那是爲什麼呢?難道怕了他,沒道理啊,於異自己也納悶了。

他卻不知道,不是消息沒傳過去,也不是堂堂嶽府或者嶽王居然會怕了他,而是他這舉動實在太過於驚世駭俗,嶽府到是震動了,卻是所有人都震呆了。

一個小小的蕩魔都尉,不但抓了同級的城隍,還抓了高一級的司獄,更還誘騙了嶽府高官去,也抓了要公審砍頭,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