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體劍術

其實這還是誤打誤撞,於異本來想的,是怕胡作非劍鋒太銳,不敢用手臂去硬架,要用虎環擋一下,不想神意運到虎環上面,白虎自出,環中生虎,卻有放虎出籠之勢,到讓他自己也有些驚喜交集,其實上次接了韋擴一圈,已有異象,只不過那會兒他功力還不純,顯不出來,後來喝了神螺子的靈水,尤其與高萍萍兩女的歡愛,陰陽交合,戾火化精,體內願力戾氣融爲一體,才真正精純起來,虎環這時也才能顯出真正的威力。

說時遲,那時快,錚的一聲,火星四濺,卻是虎環與胡作非的昊天神劍硬碰了一下,於異只覺手臂重重一震,暗叫一聲:“好傢伙。”

只這一下,於異便試了出來,胡作非確實是個高手,若與韋擴比,至少有韋擴七成功力。

同時於異也發覺了虎環的妙處,上次接韋擴一圈,環碰圈,力道整個兒由手臂承受了下來,整個人都給震麻了,而這次卻沒有這種現象,他能感受到胡作非這一劍的力道,但胡作非劍上的力道,卻又沒全部傳到他手臂上來,而是給虎環化掉了,虎環一轉,力道成圓,化於無形。

打個比方,就好比你站在海邊上看潮,海潮滔天而來,那種巨力,你能感覺得到,但那種力道卻並沒有真正傳到你身上來,所以你可能驚怕,卻並不會真正受到傷害,因爲這中間有距離,而虎環起的,就是這種距離的作用,於異能感覺力量,但那股力量卻給虎環承受了,不會傳到他臂上來,當然,多多少少也還有一點,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而胡作非的感受卻與於異不同,胡作非這功夫,不是駛劍術也不是御劍術,而是體劍術,說得直白一點,就是身體與劍融爲一體,駛劍術是氣,以氣駛劍,御劍術是神,以神運劍,說起來體劍術心法最差,在劍靈的運用上不夠靈活,但體劍術自有長處,就是在劍力的運使上,能達到最大的值,也就是能發揮劍的最大威力——現在明白了,胡作非本來功力不過爾爾,強的,是他這一把劍。

正因爲是體劍術,以體運劍,所以劍上感受的力量,也整個人傳到了他身上,當然,他這體劍術另有一功,不至於會受震傷,但卻也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於異力量的強大,心下暗叫:“這凶神好大凶名,果然了得。”卻是不服氣,剛纔一劍,他微微留了兩分力,這時大叫一聲:“好,再接我一劍。”將勁道運足十分,復又一劍劈過來。

“便接你一百劍卻又如何。”於異大笑,豪氣飛揚,揮爪迎上,劍環相撞,錚的一聲,便如天地間起一個炸雷,那種脆脆的炸音,震得人耳鼓生生作痛。

張重義遠遠看着,眼見巨劍狂劈,巨環迎擊,環中還有白虎咆哮,而一撞之下,更如天地生威,雷公奮怒,直驚得他面無人色,可憐他做了一世的老大,井底之蛙,到這會兒才真正見識到,什麼是高手,這會兒也顧不得形象,且把雙手掩了耳朵,沒辦法,實在是受不了了,要不掩着,他懷疑耳朵會給震穿。

不過狼狽的不止他一個,那一面,鐵舟幫等人也都遠遠退開,同時掩上了耳朵。

第二劍劈過,胡作非沒能劈開於異的虎環,第三劍接着劈下,叮叮鐺鐺,眨眼間便連劈了數十百劍,於異劍劍硬擋硬接,哈哈大笑:“痛快,痛快。”

張重義又退遠了些,他眼光不夠,只看到胡作非劍劍猛劈,只以爲胡作非是佔了上風的,壓着打的肯定佔上風啊,平時幫派爭鬥不就是這樣嗎?所以他退遠,一是受不了那個聲浪,另一個,也是想腳底抹油的意思,這會兒連兩個兒子都沒想了,先保着自己老命要緊,但聽了於異這笑聲,他到是詫異了:“好象不對啊,看他這樣子,可不象是落了下風。”

這麼一想,他終於定下神來,凝晴看着鬥場,卻是越看越心驚,巨劍鬥巨環,直如雷公斗電母,看是着實好看,嚇也真個嚇人。

“於異不比那胡作非弱。”張重義得出結論,心下暗生僥倖:“得虧他恰巧今天回來了,若是遲迴來得一天,妙妙給擡進了胡家,那就完蛋了,嫁了他嫂嫂,這凶神如何會甘休,那時我張家上下鐵定會給他盡數撕成碎片。”想到這裡,又只覺胯下生涼,情不自禁夾緊了腿。

不說張重義驚,便是胡作非也暗暗吃驚,這百十劍劈下來,他實已盡了全力,可看於異那樣子,雲淡風輕,招架得全不費力,顯然是沒有盡全力,他同時注意到,於異一直是一隻右手在招來架去,左手抓着個老大的酒葫蘆,得空還要灌一口酒,灌酒就算了,關健是,他左手上還戴着一個手環,模樣與右手這有虎靈的環分毫不差,顯然也是個寶物,一環已經收拾不下,若是雙環齊出呢?這麼想着,胡作非暗暗凝神,劈到後來,反是收了一分勁,留作後手,以防於異另一環突然發出來。

便就在他起心之際,於異突地大笑起來:“真夠勁,我也給你來一下,你也嚐嚐吧。”

胡作非心下一凝,再收兩分勁,神意更是緊緊鎖定於異左手。

但他誤會了,於異完全沒想過動用左手龍環,對龍虎雙環,於異雖然神意相通,能靈動的支使龍虎,但龍虎雙環到底有多少功用法力,他其實還不明白,他想要用的,是另一個東西:重水之矛。

隨着叫聲,於異神念一動,沒出真水神螺甲,而是把重水之矛直接調了出來,矛一入手,也有七八丈長短,與胡作非的巨劍到真是半斤八兩,旗鼓相當。

重水之矛本來是扎的,以神意運使,當然也不能這麼大,但於異這會兒打起了興,沒想過扎,抓了矛在手裡,高高舉起,大叫道:“接穩了。”卻把矛做棍使,猛地一棍就抽了下去。

重水之矛一現身,胡作非就留了神,眼見這矛並無其它玄機,就是做棍抽下來,他到是鬆了一口氣,雖然於異這一棍挾風帶電,威勢驚人,但他練的就是體劍術,講究的就是以力傷人,到不怕於異力大,甚至可以說,他也喜歡力大的,這樣打着過癮,看着於異一矛下來,他大叫一聲:“來得好。”凝足了勁,橫劍相格。

又是錚的一聲巨響,這一下,可比先前的撞擊聲更響三分,張重義本來不怕了,站定了,聽到這一下,又不得不往後退,耳鼓實在是受不了,掩着耳朵也不行,當然,鐵舟幫那邊也一樣。

於異這一矛雖然抽得重,但胡作非還真是接住了,雖然連人帶劍往後飄了數丈,但劍法不亂,隨又迎了上來。

“好。”於異大叫:“看你接得幾下。”

先一矛抽下,於異大撕裂手只有二十丈長,隨着這一叫,他手臂陡然長了一倍,足有四十丈長,復又一矛猛抽下來。

他先前那一矛,也並沒留手,但舉二十丈和舉四十丈,砸下來的力道可就相差很遠了,這一矛,胡作非雖然還是接住了,大劍卻給震飛十餘丈,雙臂更是隱隱發麻,這還是他的體劍術另有心法,昊天神劍又極爲神異,消掉了大部份力道,否則劍便不斷,他人也給震死了。

“第三下來了。”於異狂叫,大撕裂手再長一倍,四十丈變成了八十丈,從半天雲中猛抽下來。

一看他手變得這麼長,胡作非心下大駭,知道自己絕對擋不下這一矛,但這會兒不擋不行,不是面子的問題,而是逃無可逃避無可避,要知道於異那手有八十丈長啊,又是其勢如電,他身法再快,也絕對無法脫出於異長矛的砸擊範圍。

擋,有可能生。

不擋,必死無疑,而且是死得悽慘無比,八丈長海碗粗的矛,那還是矛嗎?那就是一大鐵柱子啊,別說於異還用了力,就是一點力不用,從八十丈的高空砸到身上,那也成肉渣子了,肉餅都做不成。

胡作非一咬牙,運起全身十二成功力,長劍一橫,全力上架。

“錚。”

矛劍相交,胡作非連人帶劍從半空中給抽得飛跌下來,恰如蒼蠅拍子凌空打落一隻蒼蠅。

昊天神劍落地,斜插在地下,急速縮小,卻並沒有斷,只是劍身一通急顫,嗡嗡嗡嗡的,彷彿裡面有人在哀鳴。

昊天神劍變小,胡作非的身子卻變回了常態,但他比昊天神劍可就狼狽多了,跌翻在地,連打了十幾個滾,口鼻眼耳中盡數有血滲出來,他還竭力想坐起來,身子一起,哇的一大口血噴出來,隨又仰倒,大口喘着氣,面白如鬼,眼中滿是驚恐。

他事先已預想到於異這一矛力道必然極大,但卻沒想到會大到這個程度,算是驚落膽了。

“三下。”於異伸出三個手指頭,搖了搖頭,一臉的不過癮。

“胡公子。”卻是那鐵舟幫主,急飛過來,橫身擋在了胡作非前面,撲通一聲跪倒:“於爺,此事由我鐵舟幫而起,胡公子只是我請來的幫手,一切與他無關,於爺要撕就撕了我,萬望放過胡公子。”

“哦?”於異落下地來,斜眼看着鐵舟幫主,他有個毛病,專打硬漢,卻也佩服英雄好漢,這鐵舟幫主不跑,到願以身相替,讓於異很生出幾分好感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