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虎環顯威

看張重義帶了於異飛走,高氏先給袁氏個笑臉:“驚着妹妹了,肚裡孩子沒受驚吧。”又叫人:“快扶了袁姨娘和姑奶奶下去休息,東頭李家的宅子不錯,就說借他們個園子歇歇腳。”

笑臉看着張妙妙母女背影消失,高氏的臉又冷了下去,轉頭看着一堆瓦礫,心頭揪着一樣痛,她這會兒的心情其實非常糾結,即恨了於異,盼着他立馬死了纔好,又怕於異打不過胡作非,真個死了,那還是個麻煩,心緒扯不清楚,只是多打發人出去,及時打聽於異的消息,若於異贏,那就趁勢追擊搶地盤,若於異輸,那就再準備轎子。

而袁氏張妙妙也在擔心,袁氏道:“不知你小叔打不打得過那個什麼胡作非。”

“小叔一定行的,不用擔心。”張妙妙到是信心十足,其實她對功夫之類完全不懂,可不知如何,一想到於異呲着大白牙笑的樣子,就彷彿天塌下來都不怕。

袁氏看她一眼,輕嘆了口氣:“到是來得巧,只可惜是你小叔,要是你相公就好了。”

張妙妙沒吱聲。

於異可不知身後這些女人們的心思,對他來說,除了在牀上還蠻好玩的,其它時候,女人都是些麻煩而古怪的異類,有些時候,真的非常的不好理解,當然他也懶得花心思去了解她們。

落馬湖出去,到湖口有兩百多裡,張重義飛得慢,也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遠遠看到一片鎮子,便是湖口鎮,是落馬湖出湖的第一個大碼頭,不過這會兒已是給鐵舟幫佔了,他兩個一飛過來,便有一人飛起,這人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漢子,眉眼吊着,猶如個喪門神,老遠便叫了一聲道:“張幫主,要你送女兒來,你帶個相公來做什麼?賣後門嗎?”

聽了他這話,底下便是一幫人鬨笑,自然都是鐵舟幫幫衆,放在外圍的哨卡。

張重義還沒應聲,早怒了於異,也不問這人是誰,總之就是個小嘍囉,不惹他,理都懶得理,即然惹到頭上,那就是問得懶得問,手一長,霍一下抓住這人雙腳,猛地發力,但聞撕的一聲,凌空將這人撕成兩片,肝腸污血,灑了一地。

底下的鬨笑嘎然而止,恰如喧鬧的鴨給殺鴨人掐住了脖子,一靜之後,隨即暴發出更大的叫聲。

“他殺了馬舵主。”

“殺了他。”

“他是生撕活人。”

叫聲中,一個漢子越衆而出,抖着手指着於異道:“莫非你就是義字幫吹噓的那個愛生撕活人的於異?”

“沒錯,是你家小爺我來了。”於異叉手一指:“我也懶得撕你們,回去告訴那什麼胡作胡爲的傢伙,出來送死吧。”

“呀,果然是他。”

“他果然喜歡生撕活人。”

“快回去稟報幫主。”

一羣人駭叫聲中,屁滾尿流的跑回去了。

張重義剛纔一直沒出聲,因爲他也給嚇呆了,他早知於異愛生撕活人,也聽手下稟報過於異生撕活人的情形,後面更叫人吹噓於異生撕活人的故事撐場面,但真正親眼看到於異把一個大活人生生撕做兩片,他仍然給嚇到了,胯間情不自禁的生涼,先前若不是張妙妙攔着,那他也會跟眼前這人一樣,給於異一撕兩片,然後肚腸凌空飛落。

“哇。”他突然落下地去,竟然大嘔起來。

張重義一生在刀口上討飯吃,死在他手下的,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他第一次殺人時,雖然血濺到臉上,卻並沒有想嘔的感覺,也沒有緊張,事後反而酒量大漲,一口氣幹了一罈酒。

自己殺人他不嘔,看見於異生撕活人,他卻嘔了——這種刺激,已經超出了他心理的承受能力。

於異冷笑一聲,飛遠一點,自顧自掏了酒葫蘆出來,灌一口酒,又還丟了一塊熟牛肉到嘴裡,他喝酒愛下個零嘴兒,螺殼中蚌女自然隨時準備着。

過不多久,鎮子上空突然飛起個人來,張重義這時已經恢復過來了,立即一指道:“那人便是胡作非。”

這時胡作非已經飛了過來,後面還跟着幾條漢子,張重義介紹是鐵舟幫飛魚幫的什麼幫主,於異也懶得理,只拿眼看那胡作非。

胡作非三十多歲年紀,單單瘦瘦,青白一張臉,臉郟深陷進去,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哪裡來的病鬼,但一雙眼睛極爲凌厲,看人時,如劍出鞘,森然發寒。

他背上背一口大劍,看不到劍身,但劍柄古樸,靈氣湛然,張重義在於異邊上低聲道:“姻侄,你要留心他那把劍,那鬼劍可以變大,長達十餘丈,一劍下來,千石的船能攔腰劈做兩截,我手下好幾個舵主都是給他一劍劈死的。”

義字幫中,張重義玄功不是最高的,他手下很有幾個身手高出於他的舵主,卻沒人能擋得了胡作非一劍,所以驚怕。

於異卻漫不在乎,眼睛看着胡作非,耳中聽張重義說,嘴裡卻還在嚼着熟牛肉,然後仰頭灌了一大口,這才慢悠悠塞上塞子。

年輕人輕狂,身爲幫主,張重義平時最看不得的就是這種不穩重的年輕人,但於異這個樣子,卻不但不讓他心生厭蹭,反到有一種心安神定的感覺。

胡作非飛到三十丈外便停住了,於異在看他,他也在看於異,道:“你就是那個生撕活人的凶神於異?”

“凶神?”於異倒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沒錯,我就是於異,凶神於異,哈哈,我喜歡。”

“聽說你曾將落馬幫霍家父子撕做兩片,還生撕了數百落馬幫無辜的幫衆?”

胡作非這態度語氣,讓於異有些糾結了,怎麼跟他師父柳道元當年一個味道啊,說實話,於異還蠻討嫌這一類人的,當然,他師父柳道元除外,不過最初他對柳道元也是討厭的。

“你廢話什麼?”於異叫了起來:“你背上的劍不是紙糊的吧,想動手就出劍,不敢打就自己抹了脖子,吱吱歪歪的象個娘們。”

“找死。”於異說他象個娘們,胡作非徹底給激怒了,也不見他手動,背後古劍忽地飛了起來,到真是好劍,不出鞘,只覺得靈光隱隱,出了鞘,這才見殺氣森森。

胡作非雙手齊伸,抓住劍柄,舉劍向天,他一直冷眼看着於異,這時仰首向天,一聲長叫:“昊天神劍,劍斬邪魔。”

隨着他的叫聲,劍上忽地射出七彩光芒,劍身同時變大,剎時竟變得有七八丈長短,寬若門板,而同時間,胡作非的身子卻縮小了,於異先以爲是對比的問題,劍大了,所以才顯得身子小了,後來細一看,不對,胡作非的身子是真的變小了,劍由出鞘時的三尺變成了七丈,他身子卻由七尺變成了兩尺不到。

“這什麼玩意兒,御劍術不象御劍術,駛劍術不象駛劍術的。”於異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看劍。”胡作非厲叱一聲,大劍凌空,猛然一劍劈了過來,這不是刺,真的是劈啊,一柄七八丈長門板寬的巨劍,居高臨下這麼當頂劈過來,不說威力如何,只說這聲勢,就能嚇得一般膽小的人尿褲子。

“小心。”張重義駭叫,同時飛身後退,他見過手下舵主給一劍斬做兩截的慘象,生怕給劍鋒沾上。

於異本來還並不怎麼把胡作非放在心上,但看了這一劍,眼睛瞪時就亮了:“咦,這個有點意思啊。”

他自學會大撕裂手以來,也碰了幾個頂尖的高手,第一個當然是他師父,然後是薛道志等人,還有白道明幾個,但都沒動過手,真正動過手的,只有一個韋擴,那一手金剛伏魔圈,威力確實驚人,至於這段時間碰上的妖怪,無論人界魔界的,都不足論,上不得檯面,所以真有點兒手癢了,而這胡作非,居然也真的是個高手,不說與韋擴比,至少比他這段時間碰到的妖怪要強得多,僅是這一劍,與柳道元當年那一槍,韋擴那一圈,氣勢上就頗有相似之處。

“到要試試你有多少斤兩。”於異一聲長嘯,右手一揚,大撕裂手發出,臂長十丈,迎將上去,卻是爪不見爪,而是一隻白虎,怒聲咆哮,外面一個青光熠熠的圈子,與韋擴當日的伏魔圈到有幾分相似,不過他這個不是伏魔圈,而是手上的虎環。

柳道元用來禁制於異的這龍虎雙環,實乃道家異寶,所以白道明當年才一眼認得,只不過柳道元沒把這龍虎雙環的異處告訴於異——栓猴兒的,再告訴猴兒這栓子其實能撐天塌地,那他不更加翻天?但於異那次心血激發,以心中血,破了禁制,卻與龍虎雙環起了呼應,雖然他不知雙環的妙用和使用的口訣,但神意相印,卻自然能用,所以他大撕裂手一出,神意動念之間,虎環便自然顯出威力。